蒼山想到了什么,又道:“主子,白小姐知道了您先前佩戴過許姑娘做的香囊,很是不滿。”
“為了這段親事順利結成,主子不能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應凡事先順應著白小姐才是,這樣白小姐才會心滿意足,方不會對主子使性子。”
蒼山知道,比起先前的許姑娘,這位白太師家的千金要驕縱許多。
他還是覺得先前的許清瑤要更適合男人。
謝凌喝了口茶,算是默認。
“白小姐想與主子去護國寺祈福,主子是否要去?”
謝凌頷首,目光平靜,“去。”
許清瑤在許家呆了整整一天。
她原是要去找謝凌的,但許伯威卻不許她出門,任憑她說什么都沒用。
終于到臨近傍晚的時候,有長隨過來稟報,說是來了個客人要見她。
許清瑤寂靜的眼眸終于有了絲亮光。
“謝先生,一定是謝先生!”
她自知面色蒼白,于是她往臉頰打上了胭脂,還特意簪了只她最喜愛的蓮花簪子,這才喜見于色地跑到了府門口。
結果一看,哪有什么謝家的馬車。
只見門口停放著一頂華麗的軟轎。
許清瑤僵硬了笑容,面色漸漸回歸平靜。
只見謝凌的未婚妻被婢女攙扶著走下了轎子,再向她走了過來。
白薇雨一襲錦繡山河裙襯得她嬌美可人,因得了喜事,女人藏不住心事,于是眉眼上也洋溢著得意與傲然。
白薇雨向她行了個禮。
許清瑤卻站著沒動。
白薇雨也不介意,而是伸出了手,眼神居高臨下,嬌態十足,“許小姐,我與謝大公子定了親,如今找你便是來要回謝老太太那只傳給長孫媳的手鐲。”
見自家小姐煞費苦心,卻被白薇雨白白占了便宜,許清瑤身邊的銀翠紅了眼差點沒忍住。
而許清瑤這時給她遞了個眼神,叫她稍安勿躁。
許清瑤不見一絲狼狽,而是端莊從容地取下了那只翡翠手鐲,雙手捧著給白薇雨遞了過去。
“白姑娘如今是謝先生的未婚妻,這只鐲子自然便是姑娘的。”
白薇雨將翡翠手鐲戴在了腕間,她愛不釋手地摸了下,這才勾唇道:“算你識相。”
她無聲地打量著許清瑤。
許清瑤是名動京城的才女,作的詩連那些男詩人們都稱贊不止。
先前有許清瑤在身邊霸占著謝凌,白薇雨自慚形穢,就不敢對男人起什么念頭。
可沒想到陰差陽錯,卻是最后她成為了謝凌的未婚妻,而相貌才情樣樣比她出挑的許清瑤卻成為了她的手下敗將。
白薇雨心里怎么能不得意?
她勾著唇,便上了轎子離開。
眼見她們走遠,銀翠啐了一口。
“若不是小姐出事了,這門親事哪還輪得上她?”
許清瑤一直沉默不語,這樣的態度反而讓銀翠很是不安。
回了許府后,許伯威又將她叫到了面前。
不過短短一日,年邁的許伯威看起來更是蒼老了許多。
“這兩天裴氏的娘家人便會趕過來了,你就呆在院子里一步都不準出,你放心,裴家人奈何不了你。”
“為父會打點好所有事情,你照樣會是許家嫡女,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許清瑤依舊抿唇。
她淡漠地看著許伯威。
她這個父親還是太仁慈了,在她回京不久后就應該加大毒藥的劑量將裴氏給毒死才是,這樣的話才能永絕后患。
許清瑤垂眼簾:“是,女兒知道了。”
回了閨房,她便將門扇都合上了。
許伯威答應她能保持她的嫡女身份又怎么樣?
就算今后人人信她,可是她跟謝凌的親事已經被攪黃了。
原本想著這輩子男人的那段孽緣還沒有造就成,她就不用對阮凝玉痛下殺手,她只要在暗中算計阮凝玉的婚事,讓她嫁得差一點,遠嫁、再遠離京城……
之前陳世樓背地結識的那位閨秀便是她,是她偽造了阮凝玉父親的書信,想讓阮凝玉嫁給那混帳風流的陳世樓。
許清瑤自認為她也沒那么的狠毒。
只是她怎么也沒想到,阮凝玉居然也重生了。
許清瑤雙眼猩紅,伸手便打翻了梳妝臺上的首飾盒,金銀簪釵掉了滿地。
前世人人都羨慕她這個謝夫人風光無限,金玉滿堂,享盡無數的榮華富貴,又有一位當首輔的丈夫。
許清瑤最初也跟他們想的一樣。
一開始她得知被皇后點名許配給了謝凌,她暗戀男人多年,自是激動得心不由主。
皇后娘娘指配的親事定下不久后,那位淵清玉絜的男人卻過來告訴她,自己無心婚事,也斷了三情六欲,一心只為國家社稷,性子也疏離涼薄,做不了一位好丈夫。
若是她執意要嫁給他,怕是會耽誤了她。
可是許清瑤早已被喜悅沖昏了頭腦,她好不容易跟謝凌定親,如何會放棄?
她總覺得只要常年累月下,男人就會被她的體貼和愛意所打動,她很自信總有一天謝凌會念著她的好。
不成想不到一年后,男人便讓她寫下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