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枝枝抬眼看去,淡聲問道:“何事?”
仆人將一個食盒,放在了容枝枝跟前,開口道:“這是容府送來的,說夫人您一定會喜歡。”
她近日里與容家關系這樣差,容家人為何有這樣的信心,認為送來的一定是自己喜歡的東西?
想著,她吩咐了一句:“打開瞧瞧。”
玉嬤嬤親自開的食盒,入目便是一碟極是精致的牛乳桂花酥。
看著這東西,容枝枝一愣,恍惚之間,記憶便回到了多年前。
那時候,王氏隔幾日,就會親自做牛乳桂花酥,給容姣姣吃。
她也總是想吃,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因為貪嘴,她只是想吃母親親手做的東西罷了。
于是有一回,她忍不住伸了手,想要拿一塊。
沒想到王氏見此,勃然大怒,當即就拍了一下她的手:“這是做給姣姣吃的,是給你的嗎?你有什么資格拿?”
“小小年紀,你居然偷東西吃!我怎么會有你這種上不了臺面的女兒!”
容枝枝那會兒握著自己被打得通紅的小手,哭著與王氏解釋:“母親,我不是偷東西吃,我以為我也可以吃……”
都是母親的女兒,一碟放在面前的糕點,母親的確只招呼了姣姣吃,沒喊自己,可自己為何不能也嘗一嘗呢?
世澤也吃了,母親也沒說他偷東西啊!
王氏聽了更加生氣,一個耳光打在她臉上:“你憑什么以為你也可以吃?你這樣厚的臉皮是從哪里來的?還不給我滾出去!”
容枝枝委屈極了,但也沒敢再說話,灰溜溜地離開。
她知道很多人都在笑話自己,有自己的好妹妹,還有家里的仆從。
再后來。
容姣姣吃牛乳桂花酥吃膩了,王氏做了之后,她也不愿意吃,就只嘗了嘗便放在桌上。
與王氏撒嬌道:“母親,您下回做點其他的東西給女兒吃吧……”
王氏笑著答應下來,沒有半點不快。
而容枝枝眼巴巴地看著容姣姣不吃的東西,在心里想著,既然妹妹不想吃,那自己……
或許可以嘗一口吧?
只是這一回,她沒有貿然上去,直接取用,而是期盼地看著王氏。
心里想著只要母親給她吃一塊,她以后一定會好好孝順母親,忘記她從前對自己的不好。
因為她是那樣想要一個愛她的娘親啊。
可是,她失望了。
王氏看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眼底的渴望,譏諷地笑了一聲,吩咐道:“既然姣姣不愛吃,就拿去倒了吧,免得有些眼皮子淺的人,手腳不干凈,又來偷我做的桂花酥!”
容枝枝當時聽完,臉色煞白。
她當然知道,王氏口中那個眼皮子淺的人是誰,她又聽見了熟悉的嘲笑聲,她自己都開始有些看不起自己。
瞧瞧,容枝枝,你就是眼皮子淺,你就是犯賤,竟然會這樣卑微地期盼那一點愛,你被羞辱,都是活該!
思緒漸漸收回。
看著自己從前百般期待,都未曾吃上一口的牛乳桂花酥,整整一碟都在自己跟前。
她此刻毫無半分食欲,甚至覺得有些反胃。
對仆人道:“送回去,告知容府的人,我早就不愛吃這種東西了。”
仆人:“是。”
看著仆人將食盒拿走,想著王氏大抵是會覺得不快,容枝枝心里竟有種難言的爽利。
沒過一個時辰,仆人便回來回話了:“夫人,糕點退回去之后,您的母親王氏夫人遣人來傳話,問您如今喜歡吃什么,她可以給您做別的,便是眼下不會做,她也可以學。”
容枝枝淡聲道:“告知她,不必了,我不缺那一口吃食。”
“是,奴才這就去回話!”
奴仆出去之后,神醫也剛好進來了,方才的話他自然也是聽清楚了。
此刻便也是輕嘲一聲:“早知今日,她何必當初!”
從前那樣苛待枝枝,仿佛枝枝并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便是對仇人生的,都沒那般苛刻。
如今可算是后悔了吧!
“我行醫多年,也知曉不少孩子,都是逆產,如你母親這般因此視你為克星的,極其罕見,更多的都是因為生這個孩子不易,從而更加疼惜。”
所以王氏這個人想法奇特,沒有腦子,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容枝枝也懶得討論王氏:“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沈硯書道:“夫人想吃什么,為夫可以遣人買,也可以親手做,本也不勞那些假惺惺的外人掛心。”
聽他這樣評價王氏,又如此表忠心,神醫“嘖”了一聲:“牙酸……”
正是說著,流風終于帶著藥童回來了:“相爺,夫人,人找到了!”
藥童見著了神醫,也是灰頭土臉的:“先生,是我無能……”
流風找到他之后,已與他說了,神醫已經到了京城,并且請他們幫忙尋他的事兒。
神醫沒好氣地道:“眼下說這喪氣話,又有何用?你還是說一說,你到底發生什么了!”
藥童立刻將自己的遭遇都講了。
“我也是沒想到,那人看著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說一定會幫我將信件送到相府,可最后竟然沒送,早知道我爬也是要想法子自己爬來的。”
容枝枝問了問藥童撞上那人的時間,藥童說完之后。
她眼神一凜:“我明白了!在你委托人送信的那幾日,霍成煊來拜訪過我。”
接著,她將當日的事,與眾人說了說。
最后道:“如此看來,撞上了藥童的,是霍成煊的人,而霍成煊也是早一步得知了朝夕的身份。”
“大抵是因為我不肯答應他的條件,他一時間惱羞成怒了,這才遣人搶走了朝夕的玉佩,就是想給我添麻煩!”
神醫有些唏噓:“霍成煊的父親是何等的英雄人物?霍成煊自己從前在江湖中,也是出了名的英豪,卻不想竟會做出這樣不體面的事!”
可不是不體面嗎?偷看他人的信件,答應了送信又不送,都是些小人行徑。
神醫甚至都想笑。
沈硯書:“本相派人圍剿他,逼他將玉佩交出來。”
可就在這會兒,外頭傳來了一道女聲:“等等,相爺若是信得過,此事不如讓我去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