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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枝枝若是能夠得此真相,眼下她最大的難關,便已是能夠被解除。
翌日。
容枝枝是被朝夕叫醒的:“夫人,二爺回老家,沒找到陳氏夫人,又聽說自己的兒子出事,便趕回來了。”
“這會兒正是在外頭鬧著要見您!”
不必想,容枝枝都知道,這個小叔子來找自己,是做什么的。
果然。
出去之后,沈硯明開口便是問責:“大嫂,大哥是怎么回事?為何不將宏哥兒從監獄里頭救出來?”
“宏哥兒那么小的年紀,就是犯錯了,也是情有可原,律法都給機會,允許花錢贖過,你們為何對他棄之不顧?”
容枝枝聽了,倒也不說話,只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水。
見著她這模樣,沈硯明有些急了,上前一步。
卻被朝夕攔了下來:“干什么?難道你還想對我們家夫人動手不成?那你可是要想清楚,夫人是什么身份,你如今又是什么身份!”
說起身份,沈硯明也是尷尬,從前他只是一個小官,如今倒是好,小官都夠不上,成了一介白身了!
他開口道:“我沒有想與大嫂動手的意思,我就是看大嫂不理我,有些心煩,想離近些說罷了!”
朝夕:“那還是不要離得太近吧,畢竟男女有別,二爺您也應當知道避嫌才是!”
沈硯明只好站在原地,氣沖沖地看著容枝枝:“大嫂,你說話啊!”
容枝枝終于抬眼看他:“你還當我是你大嫂?”
沈硯明一噎,不明白容枝枝這話從何而來。
容枝枝淡聲道:“你進門之后,未曾見禮,甚至未曾打個招呼,便沖著我大呼小叫,這便是你對待大嫂的態度?”
沈硯明面皮一抽,自知理虧。
“我……我那也就是太擔心宏哥兒了,這才……”
容枝枝:“他有什么可擔心的,需要你著急這一時?你住在監獄里頭,獄卒也不會害死他,念及他是首輔的侄兒,想來還會特意關照他。”
“你若當真是掛心你的孩子們,當真是個負責的父親,你當初都不該離開京城回到老家。”
“你本就是心里只有你自己、什么責任都不想承擔之人,現在又在裝什么慈父呢?”
這些難聽的話,容枝枝本來是不愿意說的,只因這些話應當是長輩教導的,長輩尚在,她不該如此逾越。
可想想祖母的身體,想想公孫氏的性子,再想想沈硯明這會兒對自己不敬,她覺得也該到了自己說的時候了,畢竟長嫂如母。
沈硯明噎住,難以置信地看著容枝枝。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這個平日里看起來十分溫和,臉上總是帶著笑的大嫂,有朝一日會對自己將話說得如此難聽。
“大嫂,我只是……”
容枝枝看著他,毫不留情地打斷:“你只是什么?你只是想著京城有你大哥,什么事兒你都可以丟給他。”
“你只是覺得,不管你一家惹出了多大的事情,也有你大哥給你收拾爛攤子,給你兜底。”
“所以你肆無忌憚,不管自己的孩子就罷了,我聽說當初就連辭官,你都不是親自去辦的手續。”
“沈硯明,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到底幾歲了?為什么能如此幼稚?你是真的腦子受限長不大,還是你有意在放任自己不長大?”
沈硯明叫容枝枝這話,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只因容枝枝雖然是他的大嫂,但是實際算起來,他的年紀比容枝枝要大幾歲,這會兒被一個年歲比自己還小的人,說自己長不大,他心里自然是尷尬。
他黑著臉道:“大哥呢?他什么時候回來?”
他已經是想明白了,既然容枝枝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那自己還是與大哥談好了,到底他與大哥才是親兄弟,容枝枝不過是個嫂子,不將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也并不奇怪。
容枝枝淡聲道:“你不必找你大哥了,此事你大哥與我是一個意思,沈宏你想不想救,你自己決定。”
“若是要救,你自己拿銀子去贖人,相府不會出一分錢。”
沈硯明聽到這里,有些難以置信:“大嫂,你明知道我如今已經沒有官職在身了,我如今連俸祿都沒有,我哪里有銀子去贖人?”
況且沈宏犯下的罪過,還有些大,自己要把這個不孝子贖回來,要花的還不是小錢。
容枝枝:“這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作為父親,既然是你的兒子,你要自己想辦法,自己權衡。”
沈硯明覺得就是容枝枝從中作梗。
沒好氣地問道:“你騙我是不是?我大哥怎么可能不管我這事兒?不過就是一點銀子罷了,我大哥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就是沈家那些平日里沒什么來往的族人,大哥每年都會給他們送一些錢,我是他的親弟弟,我兒子遇見這樣的麻煩,大哥會舍不得出錢?”
容枝枝盯著他,正色道:“所以你也應當明白了,你大哥并不是缺這點錢,他只是覺得,沈宏做的事錯的太離譜,他不愿意管,不愿意將來有人又被沈宏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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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明厲聲道:“他還只是個孩子,他只不過就是因為與他祖母之間有些矛盾,才一時間犯了糊涂,你們何至于要將他說得這樣十惡不赦?”
“他一定會改的,他日后肯定不會這樣了!”
容枝枝反問道:“孩子?我且問你,誰家的孩子能想到借著壽宴給祖母下老鼠藥?又有幾個孩子,會在祖母毒發之后,想到栽贓我?”
“我再問你,婆母這些年,對沈宏沒話說吧?一直是寵著縱著,且不說婆母這樣教養孩子對不對,可但凡有幾分良心的孩子,總會記得祖母幾分好。”
“尋常的孩子,便是因為一些事,無法繼續做好祖孫,也斷然不會想到去殺人吧?我倒是想問問小叔子你,為何這樣自信,覺得他能改?”
沈硯明叫容枝枝問的也心虛。
他的孩子做出這種糊涂事,他哪里會不生氣呢?他極是費解!但是想想那畢竟是自己骨肉,且母親也沒事,他當然是想著能保住對方是最好的。
只是見著容枝枝那甩手掌柜的模樣,他也實在是生氣。
便怒道:“我看你就是因為記恨宏哥兒當時想將事情栽贓給你,才故意攛掇我大哥不管這事兒!外頭都說你是賢婦,我看你分明就是攪家精才對!”
“從我大哥娶了你,我們這個家就沒有安生過!如今就連我大哥的名聲都被你害了,外頭都在說我大哥為了你,自私自利,連國家利益都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