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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子游聽完了他的話,頗為不敢置信:“父親,您在說什么?”
齊允恐懼地道:“好了,不要叫我父親了,我與你們這幾個逆子,尤其是與你,半點都不熟。”
從容枝枝嫁給了沈硯書,齊允便覺得她再也不是他們家能夠惹得起的人。
他本來只想歲月靜好地安度此生,希望全天下的人都不要再注意到他們家,就讓他一家在犄角疙瘩安然茍活著便是。
可誰知道,齊子賦要死不活的時候非要見她,齊子游回來沒幾天,又去惹她!
行!他惹不起,他還躲不起嗎?
齊子游聽了齊允最后那句與他尤其不熟的話,還覺得有點兒受傷,囁嚅著唇不說話。
齊子賢不可思議地道:“父親,您都已經這把年紀了,與我們斷絕了關系,誰給您養老送終?”
齊允開始跳腳:“養老送終?你看看我身上的傷!我再不與你們斷絕關系,我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活到老。”
他甚至懷疑自己很快就要不得善終!
許多念頭只要出來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他幾乎都等不及了,趕快起身去找衣服穿。
齊子游:“父親!您不要沖動,有什么事我們好好商量!”
齊允擺手拒絕:“不商量了,不了!”
說完趕緊往屋內走,那姿態……仿佛齊子游和齊子賢是兩個瘟神!
不多時,他就進自己的房間,穿好了衣服,粗粗地整理了自己本就不多的行李,背著包袱就出來了。
齊子游到底是舍不得記憶中十分疼愛自己的親生父親的,便向越天策使眼色求助,希望聰明的越賢弟為自己勸住父親。
越天策也只好開口:“伯父,小侄以為……”
“你不要以為了。”齊允抬手叫他別說了,甚至還道,“我見你是個好人,也好意提醒你一句,你還是學一學老夫,快與這幾個糊涂蛋切割吧。”
越天策:“……”
其實,看見齊兄他爹都不要他了,越天策心里哪里不懷疑自己與齊子游混在一起對不對呢?
可他有什么辦法?
見齊允不肯留下,還挑撥自己與越天策的兄弟之情,齊子游也有些生氣了:“行,父親您要斷絕關系,就斷絕關系吧!”
“您這把年紀了,離開了將軍府手里沒銀子總歸是不行的。”
“越賢弟,你借我一千兩!我回頭還你!父親您拿著這筆錢好好度日吧,免了世人說我們這些做子女的不孝。”
罷了,等自己給家里報仇成功,父親早晚會知道自己是對的。
既然父親怕了,那也不連累父親了,等自己高居廟堂再接父親回來好了!
越天策:“……”
他上哪里給齊子游找一千兩?他昨夜將自己往常根本不在意、隨處亂丟的碎銀子,甚至是銅板都找到一處。
認真地數了數,也才剛好湊齊五百兩!
齊子游見自己發話了半晌,越天策都不給錢,詫異地看過去:“越賢弟?”
要知道越賢弟是從來不與自己計較銀子的,上回語嫣那七萬兩越賢弟都給了,難道一千兩會舍不得?
越天策今日算是明白什么叫一千兩難倒英雄漢了。
支吾半晌后,終于開了口:“我……我沒有那么多銀子了!”
他說完只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隴西第一貴族最受寵的嫡公子,一千兩都拿不出來,誰信?
齊子游也的確是不敢置信:“越賢弟,你是不是擔心我借錢不還?你放心,我既然說借,那就是借的,一定會物歸原主的!”
“你若是不放心,我眼下便給你寫個借條!”
越天策難受地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真的沒有!”
先前那么多錢,他都沒與齊子游計較,難道還偏偏為了一千兩,就要寫借條?
他但凡有,都不會猶豫半瞬!
齊子游哪里會相信越天策的話:“你先前不是才與我說,你還剩下一萬多兩嗎?怎么就一千兩都拿不出來了?”
越天策:“這……”
他怎么能與齊子游說,那一萬多兩,都給容枝枝,用作賠償了?
叫對方知道,還不得又開始質疑自己到底站在哪邊,還是不是他的好賢弟?甚至問他,為什么偷偷討好相府?
他心累地道:“我的族人惹了點麻煩,那一萬兩我給他了……”
齊子游心想越天策離開越家之后,就沒與越家人見過面,哪里可能把錢給他們了?
越天策分明就是不想借罷了!
他沉了臉道:“越賢弟,就當是我最后一回找你借錢,你再幫我一次行嗎?”
越天策哪里聽不出來,齊子游這言下之意,就是篤定了自己有錢也不借他。
他心里郁悶又難受,便只好開口商量:“齊兄,三百兩,三百兩行嗎?”
三百兩,也是給出超過自己所有錢的一半了!
齊子游聽完都氣炸了,難道他爹只值三百兩,就能打發了?
惱怒之下,他開口道:“罷了,越天策,你不想借就算了!何必拿三百兩出來侮辱人!”
越天策:“……”
倒成了侮辱了?但凡眼下換了個人在自己跟前,而不是有救命之恩的齊子游,越天策怕都會忍不住反諷一句:
那你知道你這個五品小官的俸祿,得多久才能存出三百兩嗎?!
倒是齊允是個實在人,笑著與越天策道:“賢侄,三百兩就三百兩吧,你看你是現在就給老夫嗎?”
齊子游見父親如此,深感沒面子:“爹?”
齊允白了他一眼,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如此會沒臉,甚至叫“有骨氣”的兒子,跟著一起丟臉。
可齊子游又知道自己從侯府出來之后有多落魄嗎?一度險些吃不上飯,險些無家可歸!
要不是擔心自己沒命,齊允根本不會離開有吃有喝的越將軍府。
三百兩!自己已是很長時間沒見過足足三百兩了!
越天策很干脆,拿出了三百兩的銀票給齊允:“伯父,照顧好自己。”
齊子游在邊上陰陽怪氣:“你連一千兩都不肯借,又何必裝模作樣,假裝關心我父親?”
越天策見著自己吃虧不討好,心里的邪火都有些壓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