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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書:“……”
楊大伴的面皮也抽搐了一下,心想虧得陛下與相爺談論要事,只留了自己在此地。
不然陛下這臉算是丟盡了。
而已經哭得打嗝的永安帝,越哭越來勁:“相父,朕真的不是故意的……”
“咱們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您都忘記了嗎?”
“您看,朕知道您心疼夫人,今日又是冊封郡主,又是冊封國夫人……”
“便是她當真有功,史上也沒幾個女子,是得過這等殊榮的啊!”
“朕真的還是您的好大兒,您不能不要朕啊……嗝……”
沈硯書見著他這般哭,一時間只覺得頭疼。
沉眸道:“起來!”
小皇帝抱著對方的大腿,嗷嗷哭道:“不!不起來!相父您不原諒朕,朕就不起來了……嗝……”
沈硯書提醒他:“陛下,您已經快十五了,不是五歲。”
小皇帝:“朕不管,朕還是個返少還童的嬰兒……”
沈硯書:“……”
楊大伴這個時候到底是沒忍住,開口勸道:“相爺,陛下如此有誠意,您不如就原諒陛下一回吧……”
“實則這段時日,陛下也一直擔心,他吃不好睡不香,也是生怕影響了同您之間的關系。”
“您試想,若非是在乎您這個相父,陛下又何須如此呢?”
只希望陛下看在自己幫忙求情的份上,不會想到要把自己這個看到了不該看到畫面的人滅口……
應當,不會滅口吧?
沈硯書低頭看了一眼永安帝,揉了揉劇痛的眉心,再次開口:“起來!”
小皇帝:“不不不,朕不起來!相父只要一日不原諒朕,朕就一日不起來!”
沈硯書嘆氣。
小皇帝還在撒嬌痛哭,眼看下一步便是要滿地打滾了。
沈硯書只得道:“夠了,下不為例。”
小皇帝:“相父,您不能這么無情。”
“父子之間有時候有些齟齬,也是常事啊,您不能因為一時間的不開心,就不要兒子了,朕……”
“不對,相父,您方才說什么來著?”
小皇帝都哭出鼻涕泡了,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方才聽見的,似乎不是拒絕原諒自己的話。
沈硯書淡淡看他:“陛下若是不喜歡臣方才那句話,臣也可以收回。”
小皇帝連忙擺手,胳膊都險些搖成車輪子:“不不不,不可收回!朕很是喜歡!”
他從地上爬起來。
楊大伴立刻送來了帕子,永安帝將臉上的鼻涕擦了擦。
沈硯書盯著這個在臣子的面前,哭成這副狼狽樣子的少帝。
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將這個孩子教得好還是不好。
半晌,只覺疲累地道:“陛下已經長大了,日后不該再如此失態。”
也不該讓他有這種孩子帶了好幾年,歸來還是幼童的心累。
永安帝眨眨那雙哭得通紅的兔子眼。
開口道:“可是相父,朕認您為父,在您跟前,朕不是應當永遠是個孩子嗎?怎么可能有長大的時候?”
首輔大人第一回感覺語塞。
小皇帝見他不說話,還想起來什么了一般,眼眶又是一紅。
眼淚又掉出來了:“還是朕到底是不如親生的兒子,相父想的一直都是把朕養大了,能獨當一面了,就不管了……”
看樣子,如果沈硯書應一聲“是”,永安帝又要開始滿地打滾了。
被吵得頭疼的首輔大人,只好嘆氣道:“臣沒有這個意思,也不會不管陛下。”
小皇帝瞬間把眼淚收回去:“這還差不多!”
變臉之快,令人咋舌。
楊大伴給的那塊帕子,擦完了鼻涕,便已是濕答答,臟兮兮的。
已是不夠擦眼淚了。
楊大伴正打算出去叫人送新的帕子來。
沈硯書便自袖中,掏出了一個帕子,遞給了永安帝。
小皇帝瞬間露出不值錢的笑容,呵呵傻樂,拿著帕子擦掉了眼淚。
相父果然還是關心朕的!
他樂滋滋地道:“相父,您的帕子好軟,好暖……”
是父親的味道!
“朕可以留下做紀念嗎?”
沈硯書:“不行。”
小皇帝眼眶又是一紅,看樣子又想哭。
但是這回,首輔大人一點心軟的意思都沒有。
盯著少帝的眼睛,認真地道:“用完立刻洗干凈,還給臣。”
“這是枝枝親手繡給臣的帕子,能借給陛下用已是極限。”
“陛下想要,叫顧姑娘給你繡一方。”
這可是他們大婚之前,枝枝難得閑暇,繡給他的。
那會兒他還裝了可憐,說從來沒人給自己繡過帕子和香囊。
枝枝聽完憐惜不已,在他生辰的時候,便送上了親手繡的兩方帕子,兩個香囊,還有她親手制作的兩件衣衫。
見著衣衫上綿密的針腳,他還心疼了她的眼睛,叫她日后莫要如此勞心費力了。
這東西,怎么可能給陛下?
小皇帝聽完,拿著帕子瞧了瞧,在角落瞧見了漂亮的墨竹,還有“硯書”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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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皮一抽,氣鼓鼓地道:“還就還,哼!”
他現在合理的懷疑,相父根本就是想跟自己顯擺帕子,顯擺他有媳婦疼!
一開始自己有鼻涕的時候,相父可是沒拿出來。
后來只有眼淚了,才拿出來,該不是嫌棄自己的鼻涕太臟?哼!
哼哼哼!!
待小皇帝面上哭過的痕跡消失,楊大伴才叫了宮人進來。
沈硯書也帶著清洗干凈的帕子,離開了宮中。
小皇帝看著對方的背景消失,還是氣鼓鼓:“說明日還給他都不行,非得現在就還他,好似生怕朕生吞了他的寶貝帕子……”
跟誰沒有媳婦似的,自己沒多久也要跟淺淺姐姐大婚了。
讓他好好想想,怎么叫淺淺姐姐給自己繡一方帕子,在相父面前扳回一局!
想完了這些。
少帝臉上的稚氣一掃而空,沉聲吩咐道:“傳令宇文湛,日后龍行衛事無巨細,依舊對相父稟報!”
也是他糊涂了,許多事情,相父若是知情,以對方的能力和手腕,能為自己處理得更好。
他還在剛走在掌權的路上,相父雖然說他長大了,可比起相父,經驗還是不夠老道。
楊大伴:“奴才領命!”
此刻的容家,卻是賓朋滿座。
容太傅一臉疑惑:“諸位大人,怎么有空結伴而來?”
徐喆道:“恩師,大喜事!您的嫡長女,今日被陛下封了正一品鎮國夫人,還冊封了郡主!”
“郡主可是位同皇室宗姬,如此兩重榮光,是前所未有啊。”
“大人們都是來恭喜您的!”
一名大人還笑著道:“鎮國夫人能有今日,當真是太傅您教女有方!”
“不如太傅您請首輔夫婦過來一聚,下官們也好一并為鎮國夫人慶祝一番啊!”
相爺性情冷淡,他們上門去祝賀,怕是要吃閉門羹,所以討好對方,不如通過對方的老丈人!
容太傅聽得心里發苦,他們夫妻,自己還叫得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