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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書語氣清冷:“本相覺得,你大抵是腦子壞了。”
齊子賦卻是會錯了意,忙是道:“相爺,下官知道自己糊涂,不該為了一個女人的事情,來您這里說這許多話。”
“可不管如何,容枝枝到底曾經也是下官的夫人,下官實在是擔心她受不了打擊與傷害,這才……”
沈硯書冷笑了一聲:“可據本相知,迄今為止,傷害她最多的人,似乎是你。”
齊子賦一哽,有些接不上話:“下官,下官……”
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最后還是挺直了背脊:“可下官是真心喜歡枝枝,相爺您對她不過就是一時興起,您何必……”
沈硯書打斷:“誰與你說過,本相是一時興起?”
齊子賦一時間愣住,難以置信地看向沈硯書:“難道相爺的意思是……您從前就喜歡她不成?”
沈硯書輕蔑地看了他一會兒。
語氣冰冷地道:“便是你這樣一個人,耽誤了她足足四年的光陰,叫本相好等,也叫本相為她不值。”
確是不值!不止是因為齊子賦先前辜負了她,更是因為齊子賦如今,話里話外,都似乎在貶低她,好似覺得她不配做自己的夫人一般。
齊子賦的臉色當即慘白如紙:“相爺你意思是,四年……四年前,您便喜歡她了?”
這話意是等了枝枝四年?
難道……
首輔大人的意思是,若是自己不同枝枝分開,他便一輩子都不打算娶親了不成?
沈硯書沒答這句話,算是默認。
齊子賦只覺得荒謬至極:“若是相爺您喜歡她,那當年為什么沒從中作梗,如果您想強娶她,應當是可以的!”
這回是乘風不屑的答了話:“相爺是愛慕縣主,但相爺尊重縣主的想法。”
“當初我探知縣主是樂意嫁給你的,相爺便只盼望縣主能過得幸福。”
“你以為誰都像你,自私自利!縣主嫁給你,你對她不好,你們和離了,你還看扁她,覺得我們相爺不會讓她做正妻。”
“你真是嗎嘍照鏡子,牛頭插喇叭花,笑死人了!”
齊子賦難以置信地道:“所以相爺……您是真的打算娶她為妻?”
沈硯書俊美的臉上,滿是厭惡。
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沉聲道:“珍寶在手,你不知珍惜。那你便一輩子都睜大眼瞧著,本相會教你,該如何愛重自己的妻子。”
齊子賦聽完這話,只覺得自己仿若一只被抽掉了蝦線的蝦一般,渾身無力,膝蓋酸軟,心中悲愴。
如果是旁人,自己或許還有機會爭一爭,可沈相……
他怎么爭?
正如容枝枝所言,自己有什么地方比得上自己面前這個人?
他驟然抬眼道:“所以……枝枝早就知道,相爺您喜歡她?便是因為這個,她才如此自信,與我和離?”
“難怪了!我就說,世上的女子都擔心成為棄婦,她卻半點都不擔心,原來是早就與您商量好了,呵呵……”
乘風翻著白眼:“你想太多了!相爺從來就沒與縣主表明過心跡,你們和離之前,相爺都害怕人知曉自己的心思。”
齊子賦明顯不相信,大著膽子看向沈硯書:“下官斗膽問相爺,果真如此嗎?”
沈硯書輕嘲:“齊子賦,背叛她的人是你,你卻想污蔑她早就與本相有首尾。心臟的人,果真瞧什么都臟。”
齊子賦定定地看著沈硯書,試圖從對方的面上,找出說謊的證據,然而看到的只是一片坦蕩。
齊子賦咬牙道:“所以相爺是想說,便是您愛慕她,這些年也未曾有過逾越之舉?”
沈硯書沒回答,而只是道:“她與本相,都是守禮儀、知廉恥之人。”
齊子賦哪里會聽不懂,沈硯書是在說,只有不知廉恥的自己,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才會生出那樣離譜的懷疑。
齊子賦剛想堅稱自己不相信。
可沈硯書又說了一句話:“你口口聲聲,說你真的喜歡她,可你到了本相府上,做的每一個猜想,都是在侮辱她。”
“齊子賦,你真的覺得你的喜歡,拿得出手嗎?”
這下。
齊子賦的臉色是徹底難看了下去,拿得出手嗎?他想,至少在枝枝的眼里,他是拿不出手的,她現在對他的厭惡,幾乎都寫在臉上。
乘風也是呸了一聲:“齊大人,你可別再侮辱‘真心喜歡’這四個字了。”
“你一會兒說我家相爺要縣主做妾、做外室,一會兒說縣主與我家相爺商量好了才同你和離,污蔑她婚內不貞。”
“知道的聽了你狗叫說是喜歡,不知道的,聽著你這一句接一句地出虛恭,還以為你恨死她了呢!”
齊子賦聽完,面上更是掛不住。
而沈硯書也起了身,寒聲評價了一句:“犬彘之輩,不堪入目。”
話音落下,他不再停留,拂袖而去。
本是想瞧瞧,這齊子賦是有何種優點,才叫她當初愿意下嫁,或許自己能去其糟粕,取其精華,將來也能更得她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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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來……
他的心上人,從前看男人的眼光,是真的不佳。
齊子賦被罵了,都不敢犟嘴,那畢竟是陛下都叫一聲相父的人。
乘風盯著齊子賦,再次熟練地翻白眼:“將人丟出去吧,瞧著晦氣,臟了咱們相府的地。”
他這話聲音不算小,尚沒走遠的沈硯書,自然也是聽見了。
可他也沒有半分制止的意思。
于是……
齊子賦就極其不體面的,被相府的人抬著,丟出去了。
一屁股鐓摔在地上,若不是這是情敵的大門口,他還想保持最后的一分尊嚴,齊子賦簡直要疼得叫出聲!
齊語嫣忙是上去,將他扶起來:“哥哥,我早就叫你不要來找相爺了,他果真動怒了吧!”
齊子賦心緒正是紛亂,沒有出聲。
而齊語嫣接著問道:“最后如何了?相爺答應了不招惹容枝枝了嗎?”
齊子賦心下絕望,灰頭土臉地道:“沒答應,相爺真要娶她為妻!”
齊語嫣尖聲道:“什么?這怎么可能?那我不是再也指望不上容枝枝的嫁妝了?”
她這樣大聲地一喊,叫相府的黃管家聽見了不說,還叫路過的百姓聽見了。
黃管家諷刺一笑:“哎呦,縣主都與你們家和離了,你們還惦記著縣主的嫁妝呢!”
齊語嫣理直氣壯地道:“她做過我一回嫂嫂,就該一輩子都為我著想,我惦記她的嫁妝又怎么了?”
百姓們好似聽不下去了,開始對著他們兄妹丟餿饅頭和爛菜葉:
“真是不要臉,這話也說得出來!”
“沒見過這般不知羞恥的人!這么貪財是不是吃不上飯了?”
“來來來,那這個餿饅頭砸給你們了,你們快分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