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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這塊,謝云舒從小就摸索出來過一個道理,那就是誰慫誰就輸了。
念鵬現在就是個不要命的打發,平時乖乖巧巧,膽子還很小的男孩子,現在打起架來竟然比誰都狠,看得張阿婆都要心疼死了。
壯壯被他扯著頭發,還抓著眼皮,疼得哇哇直哭:“不打了,不打了,不能打了,媽媽媽媽……”
他疼了還知道喊媽媽,卻罵別的孩子是野種。
念鵬當然也不好受,白皙的小臉上都是紅印子,原本干干凈凈的衣服也皺成一團,這模樣和一年前那個膽小怯懦,連人都不敢看的小孩,判若兩人。
謝云舒和沈蘇白去飯店接了林翠萍、宋山川,就直接開車來了筒子樓。
雨下得不怎么大了,她和林翠萍就先去張阿婆那里,剛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場景,兩個小孩子打得不可開交,張阿婆扶著腰站在一旁臉色有些發白。
“阿婆!”
謝云舒喊了一聲,沒顧得管兩個小孩子,先去扶住她坐下,急得聲音都尖了幾分:“你沒事吧?”
張阿婆搖搖頭輕喘了一口氣:“沒事。”
那邊沈蘇白已經一手提溜起來一個孩子,輕輕松松把兩個人分開,他半蹲下來輕輕皺起眉頭,看著念鵬被抓傷的小臉,語氣冷硬:“怎么回事,為什么打架?”
念鵬立刻乖乖站好,他有點害怕沈蘇白,也沒有告狀的習慣,只咬著下嘴唇不開口。
倒是一旁的壯壯哇哇大哭起來:“是他先動手打人的,他才是壞孩子,他是沒人要的小野種!太奶奶去京北不準帶著他,我才不讓他做程家人……”
下一秒,他的哭聲戛然而止。
林翠萍不知道從哪里搞來了一只臭襪子,直接塞到壯壯的嘴巴里,她嫌棄地拍了拍手:“你吵死了,在我們筒子樓打我們的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謝云舒站起來把嗚嗚的壯壯提溜起來,寒著臉把人扔到筒子樓外頭,才不管是不是下著雨:“滾回去找你爸媽去,跑到別人家撒潑,到底誰是野種?”
她扔孩子的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有當初那個雪夜里,看到念鵬的憐憫之情。
宋山川摸不準狀況,但他向來是無條件站在林翠萍這邊的,什么也沒說,歉意的看了一眼外頭樓道上不知道誰家繩子上,晾曬的只剩下一只的襪子。
他沉思片刻,從口袋翻出五毛錢放到那只孤零零的襪子里,然后默默回到張阿婆屋里,關上了房門……
沈蘇白眉頭輕蹙:“阿婆,我送你去醫院看下。”
“不用這么麻煩,就是撞了一下而已。”
張阿婆搖搖頭,把念鵬拉到自己面前,看他小臉上都是傷,心疼壞了:“傻孩子,他比你高比你還胖,怎么能和他動手?哪里疼,傷到了哪里?”
念鵬連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太外婆,我一點都不疼的,哪里都不疼!”
只是這個笑容扯到了下巴的傷口,小臉立刻皺成一團,怕張阿婆擔心又硬是擠出一個笑,那小模樣看起來又可憐又好笑。
謝云舒拿出來棉球和碘伏給他擦了擦:“說吧,怎么回事?”
這次念鵬立刻開口:“我剛剛放學回來,就看到他在地上打滾,還撞到了阿婆!”
“他自己來的?”謝云舒擰起眉頭:“沒有大人跟著?”
張阿婆臉色有些冷:“把孩子一個人扔到這里,是賭我不會不管。”
謝云舒氣極:“又是程江南,他真是陰魂不散,到底要干什么?”
張阿婆也沒瞞著謝云舒:“我手里面有幾幅字畫,他想要。”
什么養老送終、心懷愧疚都不過是借口罷了……
林翠萍其實聽得云里霧里,剛剛那個小孩子是誰,程江南又是誰,她統統不知道,但這并不妨礙她罵人:“阿婆的東西,他憑什么要?臉皮是屁撐大的,又臭又硬,不要臉的玩意,弄個屎做的孩子過來干什么?還想要阿婆的東西,讓他做夢抓屎吃去吧!”
她這一罵,不僅張阿婆,就是念鵬也被逗得捂嘴樂了:“翠萍姨,你為什么說這么多屁和屎?”
謝云舒沒忍住拍了下她屁股:“也不怕教壞小孩子。”
林翠萍不服氣了:“你打人都不怕教壞小孩子,我罵個人怎么就不行了?”
說完她還蹲下來擼了一把念鵬柔軟的頭發:“記住了,以后能打過的就打,打不過的就罵,什么也干不過的直接跑!”
念鵬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翠萍姨,所以你打不過云舒小姨,才罵人這么厲害的嗎?”
林翠萍立刻否認:“當然不是,是你云舒小姨罵不過我才動手的!”
那語氣,還挺得意。
謝云舒無語了,這丫頭分明就是單純因為嘴巴臭!
被這兩個人一打岔,房間里面的氣氛輕快不少,沈蘇白揚了揚手中的肉和黃瓜:“阿婆,帶著念鵬去小院吃飯吧,今天我和山川做飯。”
念鵬立刻笑著拍手:“山川叔叔做飯最好吃!”
筒子樓的大娘大叔們都說翠萍姨的對象,是廚師冠軍呢,說是大老板才有資格吃他做飯!
張阿婆笑起來:“正好我烙了蔥油餅,一起拿過去。”
謝云舒笑瞇瞇開口:“我最愛吃這個了!”
外面的雨漸漸停了,幾個年輕人和一個孩子簇擁著張阿婆往小院的方向走去,雨后的空氣沒有那么悶熱,還有些涼風,吹得人心情也松快許多。
至于剛剛那個被直接扔出去的孩子,沒有一個人關心他去了哪里,會不會遇到危險。
七八歲的孩子,也不是傻子,更何況人家父母都不擔心,他們這些陌生人更不需要擔心。
謝云舒走在后面,沈蘇白牽著她一只手,低聲說了一句:“放心吧,我不會讓程江南再出現了。”
“真的?”謝云舒是真的擔心,她害怕程江南狗急跳墻,做出傷害張阿婆的事情,而她又不可能時時刻刻守在阿婆身邊。
沈蘇白眼中閃過戾色:“既然他這么閑,那就找點事情給他做好了。”
胡同那頭對面的街上,停著一輛汽車,程江南面沉如水,看著壯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孩子還打了你?”
一個野種,也敢動手打他們程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