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陽光灑滿的下午,沈蘇白牽著謝云舒繼續往前走:“我一會要去一趟公司,那邊還有幾個合同要簽,你還出門嗎?”
謝云舒斜睨他一眼:“就你有公司,我當然也要去公司啊。”
兩個人說笑著到了家門口,外面站著一個穿著時尚的女人。
大波浪,職業套裝,戴著大耳環和墨鏡,和港臺電視劇里面的女明星一樣。
謝云舒腳步停了下來,她主動開口:“你在我家門口干什么,要找誰?”
紀瀟拿下來墨鏡,開口就是粵語話:“沈總,知道你今天比較忙,所以我就跑一趟把資料給你送了過來,陳先生那邊對這批貨催得急,你現在和我一起去趟公司?”
謝云舒沒有聽懂她的話,但不妨礙她明白,眼前這個時尚又嫵媚的女人,是來找沈蘇白的。
大概女人和女人之間天生都有一種直覺,對自己和善或者不和善,謝云舒眉毛不自覺輕蹙起來,她看了一眼沈蘇白:“找你的?”
沈蘇白捏了捏她掌心:“港城合作商那邊的人,海城這幾批貨金額比較大,他們派了人專門對接。”
他的生意,謝云舒也是最近這段時間才了解了一些,只知道沈蘇白和港城一個大老板在合作,但是具體賣什么,能掙多少錢,又和什么人打交道,她并不清楚。
“那你現在要走嗎?”謝云舒碰了他一下:“你如果忙,那我一會自己坐車去公司。”
沈蘇白挑眉:“不忙。”
紀瀟還是用粵語說話:“沈總,這個合同還挺著急的,陳先生那邊……”
“紀小姐。”沈蘇白溫和打斷她的話:“你不會說普通話?”
她當然會說,雖然鵬城那邊的人很多也是說粵語,但是知道沈蘇白是京北人,和他交流的時候基本也是用普通話。
紀瀟笑了笑,這才把目光放在謝云舒身上,改用普通話開口:“對不起,我說粵語習慣了,一時忘記這邊的人大概都聽不懂。不過也沒關系,都是生意上的事情。”
沈蘇白仍然帶著笑:“沒關系,我妻子不會介意的。”
紀瀟在沈蘇白這里吃過很多次虧,她學聰明了許多,沒敢繼續試探,友好地朝謝云舒伸手:“原來是沈夫人,你好。”
沈夫人?這個稱呼還真是有趣。
謝云舒也伸出一只手:“你好,我叫謝云舒。”
紀瀟表現得十分正常,好像剛剛她那些若有若無的試探和惡意,都是謝云舒的錯覺:“我來找沈總,也是因為有個合同比較著急。當然,如果你們還有事,那就先忙,我這邊和陳先生說一下。”
謝云舒也滿臉善解人意的笑容:“我們也沒有什么事情,別耽誤工作,一會蘇白送我去趟公司,你們去忙就好。”
紀瀟點點頭:“謝謝沈夫人。”
到目前為止,她確實沒再說什么挑釁的話,完全就是一個盡職盡責,且有尺寸的女同事。
沈蘇白仍然牽著謝云舒的手,熱情且友好地開口:“紀小姐,你在海城忙了這么久,現在第二份合同也落地了,真是辛苦了。不如晚上請你吃頓飯,表達我們公司對你的感謝?”
這話一出,紀瀟簡直有點受寵若驚了,她甚至還想了一下,難道沈蘇白終于轉性了?
男人,不都是有這種劣根性嗎?更何況她這種什么也不圖的女人……
謝云舒不解,但也沒說什么:“那你們先去忙,晚上我自己回來就行。”
沈蘇白親昵地看她一眼:“請人吃飯,你怎么能不去,到時候陳先生又要說,我沒有好好招待他的人。”
他的人,三個字說得隨意,卻讓紀瀟隱隱有些冒汗了。
她覺著自己剛剛就不應該說粵語,暗戳戳散發那點惡意,從認識沈蘇白這個男人開始,她就從來沒有勾引成功過一次,不僅如此,還因此吃過很多虧。
就比如那次在鵬城,他突然就換了和對接人,那個臭男人簡直就是個流氓,明里暗里不知道占了自己多少便宜!
沈蘇白這人,看著紳士風度極好,其實半點同理心沒有。
想到這里,紀瀟笑容有些僵了:“吃飯就不用了,都是為了工作。”
沈蘇白不贊同:“那怎么能行?海城是我住的地方,基本的待客之道必須要有,更何況這是為紀小姐準備的餞行宴,我作為遠洋外面公司的總經理,這個錢自然不能省。”
“你說什么?”紀瀟失聲出口:“什么叫餞行宴?”
沈蘇白嘖了一聲:“忘記紀小姐國語水平不高,簡單來說就是為你準備的送行飯,既然下午簽了合同,那么我們也就不留紀小姐了,你應該也想早點回港城。”
她當然不想回去!回到港城,只會淪落為陳先生的玩物,哪里比得上在外面做女強人來得自在?更何況,她來海城已經十幾天了,本來是沖著沈蘇白來的,結果沈蘇白直接去了京北,等他回來,卻又要讓自己走?
紀瀟現在有點慌了:“沈總,我剛剛真的沒有其他意思,如果沈夫人生氣,我可以道歉。”
她說完,紅著眼眶朝謝云舒彎了彎身子:“沈夫人,這是我的工作,請你……”
謝云舒笑了:“紀小姐,我從來不干涉我老公的決定。”
二層小樓的門被打開,又被關上,沈蘇白客氣地朝她點點頭:“抱歉,就不請你進去坐了,我先送我妻子,然后就去公司。”
門又被關上了,小院外面紀瀟滿眼不可置信,又后悔萬分。
小院里面,謝云舒直接踩了一腳沈蘇白的皮鞋:“呵!”
沈蘇白不痛不癢,跟在她身后往屋里走,也沒有像別的男人那樣著急解釋,而是輕笑一聲才開口:“讓人走了,哪里還不滿意,你說我做。”
嫁給他將近一年的時間,謝云舒自然是信他的,也并沒有多生氣。
她心里清楚,沈蘇白很好,也許未來的日子里還有無數個紀瀟,同樣的她身邊也許也有無數個誘惑,但沈蘇白已經給足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少耽誤我的時間,我下午還要去申請裝電話呢!”謝云舒白他一眼,上挑的眸子含著笑意:“我現在有錢著呢,公司和飯店都要裝上有線電話,省得林翠萍每次找我都要往郵電局跑。”
沈蘇白嘆氣:“媳婦,你是沒吃醋,但我吃林翠萍的醋了……”
謝云舒:“……”
狗的醋,女人的醋,他怎么這么愛喝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