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么不找陳靜雪,因為陳靜雪不管是娘家還是自己教授的身份,都不可能被他們離間。而李楚楚上次就算肯和他合作一把,也不過是讓沈家人內部亂一亂,影響不了什么大局。
但謝云舒就不一樣,他專門找人調查過沈家三兒媳婦,一個離過婚娘家沒有任何后臺的女人,能得了沈蘇白的青睞,只能說運氣實在太好了點。
至于什么季家的干女兒,弟弟在京北上大學,這些在程江南看來不足為懼。
季家再有錢又如何,到底根基在南方,家里也沒有人從政,商人注定就比不上有實權的人,至于她那個弟弟,還不成氣候……
謝云舒的海安公司這幾個月發展勢頭很猛,但下面養著的幾個包工頭卻還窮得叮當響,可見謝云舒壓根沒掙多少錢。所以程江南篤定,謝云舒拒絕不了這么大的餡餅。
晚上,謝云舒洗過澡就給沈蘇白打電話。
那邊幾乎只聽了幾秒鐘就被人接了起來:“媳婦。”
謝云舒咦了一聲:“怎么每次你都能猜到是我?”
沈蘇白低笑聲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大概是心有靈犀?”
鵬城這邊發展比內陸要先進許多,因為來這里做生意的港城人和外國人多,所以幾乎上了檔次的招待所房間都配有電話,而且還帶來電顯示功能。
謝云舒才不信,她迫不及待先說了程江南的事情:“程江南今天來找我談合作,年前建筑院的事情你還記得嗎?就是李哥出去跑業務,建筑院主動要和我們合作,被我拒絕了。那人果然就是程江南!”
沈蘇白一點也不意外:“他那個人算是有點本事,也有些手段。”
謝云舒嘁了下:“我看他是腦子不好使,明明知道我是沈家人,還要跑來和我合作,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他怎么不動腦子想一想,沈家和程家是死對頭,我是你媳婦,怎么可能幫他?”
沈蘇白被她的話愉悅道:“對呀,他腦子有病,竟然找我媳婦來害我。”
謝云舒把腿翹到沙發上,躺在那里繼續說:“不過我讓他先把合同送過來,準備先釣一下魚,也省得他上躥下跳讓人看著煩,到時候說不定還能坑他一下呢!”
上次和宋淺淺聊這個開發案,她就開玩笑地說過把項目搶過來,但那時候真的只是玩笑話。不過今天聽了宋淺淺的話,再加上程江南三番五次想要來挑撥離間,她是真的動了搶項目的念頭。
與其等著程家人來害他們,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沈蘇白微微驚訝:“我媳婦現在這么厲害了?”
謝云舒笑:“你才知道?不過具體怎么做,還要你這個參謀長還想一想辦法。”
沈蘇白是她見過最‘詭計多端’的人了,他要是對付程江南,程江南肯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蘇白輕笑:“好,等為夫回去好好計劃一下,怎么弄死他。”
“等你回來?”謝云舒心一跳:“什么意思?”
沈蘇白的嗓音又低了幾分:“媳婦有點憋得慌,所以我決定后天坐飛機回一趟京北。”
兩個人算起來其實分開也不到一個月,但他這句憋得慌,謝云舒還是立刻聽明白了。
雖然不如剛在一起那會臉皮薄,但謝云舒還是被他話里的糙意弄到滿臉通紅:“沈蘇白,我們打電話呢!你也不怕讓人聽到!”
“有間諜特務還要聽我們夫妻的話?”沈蘇白故作驚訝:“那這人可真夠不要臉的!”
謝云舒呸了一聲:“你才不要臉!”
罵完人,她摸了摸胸口:“你真要回來?鵬城的事情辦完了?”
“還沒有。”沈蘇白實話實說:“這邊的地要辦下來沒那么快,而且還有外貿生意要打點,所以大概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
謝云舒被他氣到:“那你不能等半個多月再回來?坐飛機來京北,來回機票都要好幾百!”
沈蘇白反問:“那你讓不讓我回去?”
謝云舒抿了抿唇:“那你回來。”
電話里他低低沉沉的笑聲鉆進耳朵里,弄得謝云舒全身上下都紅了,她不合時宜冒出一個念頭,自己剛剛洗過澡,如果沈蘇白在,這會兩個人肯定已經進入激烈狀況了……
第二天程江南果然派人送來了合同,謝云舒有意要吊著他,故意表現得非常感興趣:“我們開會研究一下,一定盡快給你們答復。”
來送合同的人回去之后,把這話原封不動告訴程江南。
程照輝大喜過望:“江南,她果然上鉤了!”
程江南卻只是笑了笑:“哥,她不簽字就什么也說明不了。”
謝云舒比他想象的要聰明一點,也謹慎一點。不過她要拖著也無所謂,因為這事本來就要徐徐圖之,沈家這樣的家族,可不是一個合同就能扳倒的。
而且那份合同里面沒有任何貓膩和漏洞,就算謝云舒去找專門的律師看,也不會發現問題,因為他要設的局并不在這里。
但程江南大概也想不到,那份合同謝云舒拿到之后壓根一眼沒看,直接就扔到了抽屜里面。
李勝利疑惑:“云舒妹子,不是說他們不按好心,咱們不得好好研究研究,誰知道這龜孫子要挖什么坑給咱們跳?”
謝云舒勾了勾唇:“李哥,這合同我可沒打算現在簽。”
“那你的意思是?”李勝利撓了撓頭,然后恍然大悟:“先讓他們著急!這個我知道,這就叫做心理戰!”
謝云舒托著腮想了一會,她現在確實沒有興趣看合同,程江南既然也算有點本事,那就不會做在合同上動手腳的蠢事,那她看不看又有什么意思?
她小時候看過一個釣魚的故事,經驗豐富的漁夫會根據魚的大小特點選擇誘餌,還要偽裝得特別完美,才能讓魚兒心甘情愿上鉤。
可如果魚兒就是不肯咬魚鉤呢?雙方拉鋸戰,誰先急誰就輸了,她是想掙很多錢,但并不會被錢迷了眼。
她穩住心態,程江南能沉得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