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的時候，街頭也漸漸有了年味。
服裝廠的工程還沒忙完，謝云舒去找了宋淺淺和她說了拍紀錄片的事情。
自己想要用好朋友，這種事情她都明明白白說：“到時候你幫我一塊設計廠區里面，設計費咱們五五分，就是上鏡的問題，你如果不愿意，我就不拍。”
宋淺淺不在意這個：“上電視我有什么不愿意的，你給我設計費，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本來我想著讓明城也來湊湊熱鬧，但是現在恐怕不行了，他參與的項目有保密性。”謝云舒拉著她參觀剛剛打了一半的地基：“要不然你倆都上鏡，宣傳效果肯定好。”
江姐，估計能高興壞了。
宋淺淺清咳一聲：“他現在很忙吧？”
整個大一的學生，都不如謝明城自己忙，能參與黎老牽頭的項目，這里面的含金量太高了。
謝云舒也好幾天沒見謝明城了：“電話都聯系不到，說是要臘月二十五六才回海城，具體怎么回去說是黎老安排，特別神秘。”
宋淺淺由衷感嘆一句：“他現在都快成京北的傳奇人物了。”
不僅是傳奇人物，還是女生專門選出來的最佳男朋友……
上次因為情書的烏龍事情，不少人都傳她和謝明城是一對，弄得兩個人在學校偶爾遇到都不自在，真是連話都不敢說了。好在現在謝明城參與項目，實在太忙，這謠言才慢慢消散下去。
謝云舒想到宋淺淺是建筑世家，對京北建筑行業肯定很了解，就打聽了建筑設計院的事情：“你知道設計院要建聯排別墅的事情嗎，我們的人過去跑業務時遇到了那里的設計師，主動邀請我們參與項目，我覺著不太對勁。”
宋淺淺瞇了瞇大眼睛：“建設設計院的設計師？”
“是，我覺著天上掉餡餅沒好事，一直沒有答應下來。”謝云舒有第六感，覺著這事沒那么簡單。
宋淺淺哼哼一聲：“我對他們不了解，人家不僅吃公家飯，還是建筑院的人，比那些什么公司的建筑師高貴得多。不過我知道，我爺爺最討厭建筑院的人。”
“宋教授討厭他們？”謝云舒奇怪：“為什么？”
按理說宋章然是國寶級的建筑大師，不應該和建筑院聯系密切嗎？
宋淺淺也不清楚：“我只聽我爺爺不止一次罵過，那個總設計師是什么沾名釣譽之徒，反正他是見一次罵一次……”
“那就不能和他們合作。”謝云舒想都沒想就下了這個論斷：“讓宋教授罵的人肯定不是好東西。”
宋淺淺哈哈笑起來：“我爺爺很愛罵人的，但是肯定不會罵你，因為你是張阿婆的孫女。”
謝云舒也跟著笑起來，她突發奇想：“既然不能和他們合作，那我把項目搶過來怎么樣？”
宋淺淺咂舌：“你是真敢想，建設設計院的項目，誰能搶過來？”
就是他爺爺要做工程，也不敢說就能百分之百搶過來，謝云舒當然也只是開了一個玩笑。
但這次之后，和建筑設計院的合作暫時放到了一邊，李勝利和強子雖然不理解，但是對于謝云舒做的決定，他們兩個是表示雙手贊成的。
京北的水這么深，他們看不明白，但聽話總是沒錯的。
進了臘月二十三，日子突然飛快。
李芬蘭往京北打了一次電話，謝云舒才知道弟弟已經回了海城，項目部的食堂進了臘月就停業了，倒是海安飯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紅火。
關于宋大廚突然會說話的事情，飯店里的人除了剛開始有點驚訝，但很快就恢復了平常心。
因為宋山川還是和原來一樣，每天在廚房里面做飯搗鼓各種美食，幾乎從來不和人說話，除了林翠萍……
兩個新來的服務員一個叫婷婷，一個叫漫漫，主動和宋山川搭了幾次話之后，全部放棄了：“除了林經理，宋大廚眼里面就沒其他人。”
有禮貌歸有禮貌，可人家除了笑一笑就是點點頭，就繼續忙人家自己的……
林翠萍坐在李芬蘭旁邊看她算賬：“李姨，今年咱們能發多少獎金？”
李芬蘭抿唇笑著看她一眼：“買羽絨服肯定沒問題。”
林翠萍嘿嘿一笑：“羽絨服我已經買了，花了一百塊錢呢！”
飯店的生意這么好，她一個月工資都能買羽絨服了，獎金到時候要存起來，等著以后當嫁妝用呢！
李芬蘭突然想到什么，下意識看了一眼廚房的宋山川，壓低了聲音：“田經理好像還沒回京北呢？”
項目部早就放假了，以往這個時候田浩已經回了京北，今年卻到現在還沒走，好像是準備在海城過年。
林翠萍沒有放在心上：“人家想回就回唄，和我又沒有關系。”
兩個人正閑聊著，宋山川從后廚出來，他擦了擦手中的油：“明天，休息嗎？”
林翠萍回頭看他一眼：“明天都臘月二十六了，肯定要準備回去過年，我和謝云舒打過電話了，她說讓我們放假。”
宋山川點點頭：“那什么時候上班？”
“怎么也要過了正月十五吧？”林翠萍想了想：“這邊的工廠都要過完正月才開工，我們就算開業也沒人來吃飯，而且家家都存著過年的食物，出來吃飯的人少。”
李芬蘭嗯了一聲：“云舒倒是說過，飯店過了正月再開門，大家都累了一年，在家里好好歇歇。”
也就是說要在家里休息一個月的時間……
宋山川想到自己報名的廚師大賽，心里松了一口氣：“你有什么想吃的嗎？我這兩天可以在家里做好，給你送過去。”
林翠萍搖搖頭：“還是算了，你沒聽見他們都說我剝削你嗎？都放假了，還讓你給我做飯，那我不真成資本家了？”
“我喜歡做飯。”宋山川笑了笑，下意識要伸手比畫，又把手放下來：“可以做魚給你。”
打掃衛生的婷婷和漫漫交流了一個眼神，拉長了聲調：“哦，咱們宋大廚喜歡做飯呀！還是喜歡做魚呢……”
宋山川大概覺著自己隱藏得很深，可是他的愛意根本克制不住，這里的任何一個人，但凡長了眼睛都能看得出宋山川對林翠萍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