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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
李卿落看向一旁的槿婳。
“也夠了。”
然而槿婳也并未在公主面前的席面上找到有毒的飯菜。
她對李卿落搖了搖頭。
李卿落看向長寧郡主,不是她還能是誰?
不,一定是長寧郡主!
李卿落在喝下醒酒湯前再三叮囑了掌柜要緊盯今日有些反常的長寧郡主。
而她也確實盯到了長寧郡主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在趕往這邊的途中,掌柜說這長寧在用飯時神情一直有些閃躲。
而且就在這公主的面前來回了好幾次。
若不是在酒樓下的毒,難道真的是在來酒樓前便已中毒了?
只是恰好是在酒樓里毒發了!
可如此手段,未免也太不穩妥。
首先,若是公主提前離席,又或是半途決定不來花榭酒樓,她的計劃不都落空了嗎?
更重要的是,只要御醫查出公主所中之毒究竟為何,便能確定此毒的毒發時間會是多久。
如此,也能推斷是在來酒樓之前便已中的毒。
所以,這毒一定還是在酒樓里下的!
長寧郡主眼見她被情勢所困,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來。
眼底更是寫滿了對李卿落的嘲諷。
她雖然沒法說話,但那神情仿佛已經徹底給李卿落定了死罪。
李卿落看向槿婳:“師姐,勞煩你先去幫公主再瞧瞧,看能否幫她解毒?”
“我看這個醫女,也是個不中用的。”
都這大半天了,還在那里把脈。
半個鳥都沒有把出來。
李卿落沒有耐心地上前,“你到底行不行?”
“傳聞你們太醫院的醫女,不都是整個國內最頂尖的女醫者嗎?”
“看了半天,連個聲都吭不出來。既然束手無策,還不趕緊讓開!”
她一手就要將醫女提開。
醫女連忙道:“不不不!”
“我只是……很奇怪……公主這脈象瞧著……”
“怎么像是……”
“一陣冰。又是一股火……”
“這,這像是中了毒,怎么又好像……”
李卿落翻了個白眼。
時間實在耽擱不得。
她趕緊請槿婳過來。
槿婳一摸脈象就明白了,“洛神醫的藥,有些霸道。”
說完她就從腰間取下竹簍。
然后從里面倒出一條紫色來。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槿婳在公主的手腕上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
再把那紫色蜈蚣放在傷患處,仍由蜈蚣大口大口地吸著公主的血。
“你——你們!”
“你們還不趕緊住手!”
“公主乃千金之軀,豈容你們在此胡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我們殿下的身子便是她自個兒都不敢輕易磕碰,你們這些賤民竟敢肆意傷害!”
公主的侍女喊著就要沖上來。
李卿落頭也沒回:“攔住!”
蔡九娘眼見也沒有別的人手,便帶著自己丫鬟親自沖上來。
“這可是在救公主的命啊。”
“公主活下去,咱們今日所有人也才能活下去。你沒瞧見,便是那醫女都毫無辦法嗎?”
“她們肯定能救公主,相信他們吧。”
“就是,等公主醒來了,我們大家一起向她請罪。”
其它貴女們見狀也都涌了上來。
這一刻,大家都無比希望公主能趕快醒來。
所以,這也算是最后的孤注一擲,也是同心協力了。
那侍女急得直抹眼淚,然而李卿落根本無暇回頭去看她們。
她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紫色的蜈蚣。
驚奇的看見那蜈蚣從紫色變成了深紫色,再逐漸也徹底轉黑。
然后那蜈蚣的身子也撐越大,最后竟一頭栽在了地上。
槿婳趕緊將其撿了起來。
然后又掏出幾根粗長的銀針來,在侍女的驚叫聲中,利落的扎了下去。
不過很快,公主的睫毛便顫了顫。
槿婳正要開口,李卿落便沖她眨了一下眼。
槿婳瞬間明白過來,并暗暗點頭。
李卿落突然開口:“師姐,勞煩你再幫我瞧瞧,長寧郡主面前的席面上,是否有毒?”
她看見長寧的臉色瞬間無法控制的狠狠一變。
心下更是了然。
果然如此。
槿婳的動作很快。
她只聞了幾樣,便在一疊糕點上聞到了毒藥。
“確實就是此毒。”
“此毒會讓人腹痛不止,痛起來生不如死,過量者甚至會有性命之憂。”
其它貴女們聞之嘩然。
“怎么會在長寧的席面上?”
“對啊,她不是最大的嫌疑者嗎?怎么她的糕點才會有毒?”
“難道是公主誤食了她的糕點?”
“什么誤食?那些糕點分明就是她親自端去給公主品嘗,還說她碟子里的味道易于尋常的美味!我可是親眼瞧見的!”
“她、她是故意的吧?”
李卿落假裝什么也沒聽到,而是驚訝地捂嘴:“那公主殿下可有過量食用?”
“都這么久了竟然還未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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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我也摸過公主脈搏,瞧著已是快要不省人事。”
“師姐,難道我這酒樓真的要完了嗎?今日竟要陪條公主的性命!”
“大家也都要跟著完了……”
“不知是誰,竟然那么狠的心!將自己也給算計了進去也要害我!”
李卿落憤怒地環顧四周,最后視線落在了長寧身上。
長寧一臉震驚。
李卿落讓雀兒將她口中塞布取下。
然后親自走上前:“想必,真的不是殿下您吧?”
“畢竟沒有誰會狠心將毒藥下到自己的餐盤里。”
“萬一殿下你不慎食用,現在躺在那里的人便是您了。”
“只是造化弄人,您自幼如同親生姐妹的七公主卻替您擋了災……”
“真是可惜了,公主殿下芳華之齡,卻要遭受這樣的憋屈的方式離開人世……”
長寧臉色慘白地喃喃:“這怎么可能?”
“不,不會是這樣的……”
“分明就指甲蓋一點……分明只會痛上一會兒的啊!”
“我不想殺人的……”
驀的一聲:“長寧!原來是你想害我!”
宗政星遙睜開眼,傷心欲絕而又憤怒萬分地指著長寧。
長寧郡主如遭雷擊一般渾身徑直的呆在了原地。
“你,你竟然醒了!”
“星遙,你沒死?”
“不,不是我!”
“我剛剛都是胡說八道的!是南宮卿落在故意給本郡主挖坑,她是故意害我的!”
“我沒有下毒,星遙,真的不是我啊!”
“不信你們可以搜身,也可以檢查我的手——”
她急于辯解地伸出自己的手來,滿臉蒼白地想要解釋。
李卿落:“你當然不會蠢到親自下毒。”
“師姐,勞煩你去看看她的貼身婢女。”
“毒,必定在她們身上。”
“若是身上沒有,可能指甲里還會剩有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