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禮心中懷疑,面上卻不動聲色。
又隨意閑問了幾句。
孟辰忍住心頭的震撼,認真一一作答。
從清瀾院出來時,孟辰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兩個屬下也察覺出孟辰的異樣,但是強忍住沒有開口。
一直等回到住處,才迫不及待地問出口。
“老大,怎么了?”
孟辰沒有回答,只是眼神幽深地看著面前的青石地板。
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他沉沉的聲音。
“去,打聽一下謝侯爺明日會去哪?我要見他。”
兩個屬下對視一眼,有些茫然,但還是躬身退了出去,前去辦事。
孟辰坐在椅子上,重重嘆了口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會有兩個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人,長得一模一樣嗎?
實在是,太像了。
謝硯禮簡直就是他家大人年輕時候的樣子!
孟辰垂眸。
他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清瀾院。
“這李秋白……”秦九微沒說完,轉眸看向身側的人。
只見謝硯禮眸色幽深得如一汪深潭。
聞言輕輕點了下頭,“和楚熠一樣,可能都是大梁的人。”
說著,他不由思索。
難道和他長得相像的那個人,也是大梁的人?
秦九微走到謝硯禮身邊,把手搭上他的肩膀,“我等會給舅舅傳信,讓他明日過來,到時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
“好,聽你的。”
謝硯禮抬手覆在秦九微的手背上,指尖用力,目光溫柔地望了她一眼。
翌日,主院。
孟辰走到主院,剛踏進院中,就看到主屋里站著一個人。
那人背影高大,正佇立在靈堂前。
穿著一襲素色長袍,背負雙手,肩膀寬厚。
孟辰仔細打量了片刻,心中隱約猜到對方的身份。
這估計就是謝侯爺了。
他派人去打探過。
自從侯夫人仙去后,謝侯爺每日早上都會來主院,給侯夫人上過三炷香之后再離開。
孟辰對謝侯爺和侯夫人的事情也多有了解。
聽到謝侯爺的舉動后只覺得可笑。
活著的時候不見得對她有多好,死了開始愛上了。
深情給鬼看呢?
這些人真有意思。
孟辰停下腳步,剛準備開口,謝侯爺敏銳地察覺到身后的動靜。
他緩緩轉身,目光沉穩而銳利,“你是誰?”
孟辰連忙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回侯爺,小人孟辰,今日新任玨少爺的夫子,特來拜見。”
謝侯爺上下打量了孟辰一眼,語氣帶著審視。
“玨哥兒的夫子不在前院,來這里做什么?”
孟辰不卑不亢地躬身。
“回侯爺,小人此來,是為侯夫人上香。”
“小人久聞侯夫人仁厚賢德,既然來到府上,便想來為侯夫人上柱香,祈愿夫人能早日安息。”
謝侯爺聞言,緊皺的眉頭舒展了一些。
孟辰趁機抬眼,目光不動聲色地盯著謝侯爺打量。
眉眼……不像。
鼻子嘴巴……不像。
孟辰全部打量一遍,心下不由一沉。
謝侯爺和謝硯禮,可以說沒有一點相似!
謝侯爺掃了孟辰一眼,心中涌起幾分不悅。
這個新來的夫子,實在是太過張狂無禮了!哪里有讀書人的樣子!
“既是來上香的,就快些上香吧。”謝侯爺冷聲打斷孟辰的思緒。
孟辰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妥,立刻行禮,上過香后,便離開了。
走出主院的時候,他的腦子還是一片混沌。
所有的思緒亂成一團。
“舅舅。”
秦九微站在侯府門口,眸中含笑。
江陵抬頭看向她,臉上帶著幾分慈和的笑意。
秦九微側身請他進府,輕聲道:“舅舅,院中已經備好了茶點,只等舅舅了。”
江陵笑著點了點頭,跟隨秦九微走進侯府。
兩人邊走邊說話。
“九微啊,你昨天晚上的信我已經看過了,只是我實在想出,李秋白能有什么異樣。”
秦九微笑而不語,“等會舅舅見到他就知道了。”
她引著江陵朝清瀾院走去,在路過一個轉角時,迎面撞上一人。
江陵的眼睛頓時亮起,“秋白!”
孟辰此時垂眸,腦中思索著事情。
耳邊突然想起這道聲音,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這是在叫他!
孟辰立刻抬眸,用最快時間轉換表情,調動記憶。
“江陵兄是你啊!”
他轉瞬含笑出聲。
江陵快步走近,“聽說你在來的路上病了,現在可好些了?”
孟辰露出溫和的笑意,“已經無礙了,多謝江陵兄掛念。”
江陵目光中帶著濃濃的關切。
“那就好。聽聞你路途波折,我還擔心你無法按時趕來,幸好一切都平安無事。”
他臉上帶著回憶的神色,緩緩道。
“我還記得當初在蓮花書院時,你就因為風寒差點錯過了歲試。那會兒,你整日窩在屋里,連路都走不動,還是我給你去請的大夫,不知道你還記不得?”
孟辰聽到這話,目光微閃,腦中飛快運轉。
蓮花書院?歲試?
他雖然提前調查過,但這種隱秘瑣事,哪里是能探聽到的。
孟辰袖中的手指微微一緊。
“當然記得。”孟辰話未說完,隨即干咳了一聲,彎唇一笑:“那時候多虧江陵兄,不然我哪有我的后來。”
他避重就輕地應付著。
秦九微在一旁看著,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