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微勾了勾唇。
謝景這孩子,實在是太過聰慧了。
侯夫人離得最近,看得最清。
此刻心臟猛地緊縮起來。
她的好孫兒,功課怎么會差成這樣!
竟然會連個甲字都不認識!
日后科舉可要怎么辦?
侯夫人并不想讓謝思源跟謝重之一樣去當武將。
那實在是太危險了,而且常年都不在家。
她想讓謝思源和謝硯禮一樣,當一個掌管朝中命脈的權臣。
但他如今的功課……
一想到這個,侯夫人額頭就突突跳著疼。
許柳兒臉色也是一白。
這……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會不認識,難道你在課上都沒學嗎?”
謝重之反應迅速,暗示謝思源把事情全都推到鐘尋溪身上。
謝思源也很快讀懂他的意思。
用力點了下頭,“對,沒教。”
謝侯爺有些不信,“怎么會沒教?”
這些都是開蒙時必學的東西,先生不可能沒教。
謝婉寧此時站了出來,“說不定真的沒教呢?這可說不準。”
謝思源是她的親侄子!跟那三個小賤種不一樣!
她自然是要護著他的!
謝婉寧冷笑一聲,聲音陰陽怪氣。
“說不定是某人別有用心,故意想要教壞我們思源!”
在說某人這兩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自從在秦九微那里吃過無數次暗虧后,她現在長了教訓。
不和秦九微硬剛,不僅吵不過她,還要被大哥斥責。
最好的方式是暗戳戳陰陽怪氣。
反正她沒提秦九微名字,誰能說她什么?
許柳兒緊抿了下唇。
難道真的是那位鐘先生的問題?
許柳兒目光落到謝思源身上,眼神凝了凝。
以她對她兒子的了解。
估計還是謝思源的問題……
秦九微沒有理會謝婉寧。
鬧哄哄的蒼蠅,多看她一眼都是浪費時間。
秦九微轉眸看向謝侯爺和侯夫人。
“既然如此爭執不下,不如去請鐘先生來一趟,問他究竟怎么回事。”
秦九微聲音平靜,“鐘先生如今就住在前院,請他過來也不是什么難事。”
“對!請他過來!好好問問清楚!”侯夫人迫不及待,立刻道。
她才不相信是她好孫兒的問題!
這鐘尋溪是秦九微請來的教書先生,她能對謝思源安什么好心!
定是她授意鐘尋溪,讓他故意教壞她的好孫兒!想要害他!
謝思源依舊神情木然冷漠。
那狗屁先生來了又能如何?
只要他咬死他沒有教,誰能怎么著他?
鐘尋溪很快過來,手中拿著厚厚的一摞紙,不知是什么。
他走進來后,小荷立刻上前,接過了他手中的東西。
鐘尋溪朝眾人拱手行禮。
不等他行完禮,謝侯爺便迫不及待地問道:“鐘先生,剛才小少爺說,甲乙丙丁這四個字沒有學,可是真的?”
許柳兒的眼睛緊緊盯著鐘尋溪。
鐘尋溪站在正中,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到他身上。
卻只見他不慌不忙道:“回侯爺,這四個字都已經教過了。”
“怎么可能?!”謝婉寧頓時提高音量,驚呼出聲。
她瞪向鐘尋溪,“你說你教了,那為什么思源說他不認識?你也是為人師表,怎么能滿口謊話!推卸責任!”
鐘尋溪神情自若道:“我確實是教了,至于小少爺為什么不認識,就要問他自己了。”
“鐘先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侯夫人此時不樂意了,“你是在說小少爺上課沒聽講,學習態度不端嗎?”
“你怎敢詆毀小少爺!”她的聲音驀地提高,隱含著怒意。
誰也別想說她寶貝孫兒的壞話!
“小人不敢。”鐘尋溪拱了下手,他轉頭看了一眼小荷。
小荷立刻明白過來,拿著手中的紙張走到他旁邊。
“這些都是我每日上課所講的東西,都留了備案,還有每日給小少爺布置的功課內容,也全都有記錄。”
小荷將手中的紙張盛到謝侯爺面前。
謝侯爺面色陰沉地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難看。
他瞪向謝思源,“這甲乙丙丁是昨日便學了的!結果今天問你,你居然不認識?!”
“你上課都聽的什么?”
侯夫人慌忙拿起那疊紙看了起來,看完只覺得眼前一黑。
原來,原來人家先生真的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