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醫院的路上,姜粥粥順便買了一些水果和生活用品。
見她拎著東西回來,朝暮神色劃過明顯的意外,但又很快恢復如常。
“朝暮哥,有沒有好好吃藥?”
姜粥粥把東西放好,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都輕松愉快。
朝暮笑著應了一聲,“嗯,已經吃過藥了。”
他目光幽幽地看向姜粥粥,眼底興味兒漸漸濃厚。
病房里的氣氛變得沉默,兩人都各懷心思。
接下來的幾天,姜粥粥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在她和護工的悉心照料下,朝暮身上的傷勢恢復良好,已經可以出院。
從醫院里出來,陪他一起再次回到那棟別墅,姜粥粥不自覺地頓在原地。
她下意識看向那棵石榴樹,六月份的石榴樹正值花期,花瓣鮮紅熱烈,枝葉飽滿翠綠。
蛛網還在,但上面的蝴蝶早已死去,如今只剩下空殼,宛若完美的標本。
“要進去坐坐嗎?”朝暮開口邀請。
姜粥粥思緒頓時回籠,點頭應道:“嗯,好啊!”
見她答應,朝暮淺色的眼眸閃爍了一下。
幾天沒有人住,本就沒有生活氣息的別墅更加冷清。
在跟著朝暮走進客廳時,身后的門被猛地關閉,姜粥粥身體微微一顫。
感受到男人的氣息逼近,她的后背抵在門上,退無可退。
比她高出一個頭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在背著光線時,那雙眼眸的顏色也隨之加深了幾分。
“老實說,我很意外你會跟著我進來。”
他的嗓音平靜,聽不出情緒波動。
只有粘稠的視線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姜粥粥牢牢鎖定住。
朝暮的唇角勾起,又自顧自地說道:“不,應該說在你又回到醫院時,我就非常的意外了。”
姜粥粥腦袋低垂,看不到臉上的表情,瘦弱的肩頭緊繃著。
耳邊響起一道很輕的嘆息聲,“我給過你幾次機會,你不應該來的。”
在第一次走進這棟別墅的臥室時,她就應該對他避而遠之。
醫院的幾天,她也有無數次遠離他的機會。
尤其是剛才下車時,她明明可以拒絕進來。
姜粥粥唇瓣動了動,終于開口:“但是我不能把你丟在醫院里,你救了我。”
“你是給了我機會,但又在賭我會心軟。”
她抬眸,直視朝暮的眼睛。
腦中不自覺浮現她在臥室看到的那一幕。
墻壁上掛著一幅很大的畫框。
說是畫,但上面全是她的照片。
她的照片被密密麻麻拼湊出蝴蝶的形狀,一張又一張,猶如一塊塊被切割的碎片。
那一瞬間,寒意席卷全身。
她在畫框中感受到一股強烈且病態的占有欲,下意識生出逃離的想法。
然而……
她又若無其事地回到醫院,當作什么都沒有看到。
如他所說,在發現那副畫框時,她應該逃得遠遠的,與他永遠保持著距離。
但她確實心軟了。
冰涼的手指觸碰她的臉頰,溫柔地摩挲。
朝暮低聲說道:“我做過最后悔的事情,就是當初放你離開。”
謊言雖然虛假,但讓人容易沉迷淪陷。
她的謊話并不高明,漏洞百出,演技也十分拙劣。
但他卻甘心沉淪。
只是當初他太過心軟,最后選擇放開了她。
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不曾見到陽光。
以前只覺得飛蛾撲火太過愚蠢,但輪到自己時,卻為了那點微弱的光亮,心甘情愿撲向火焰化為灰燼。
無數的日日夜夜里,他也曾經想過,如果沒有放她離開,兩人的結果會怎樣……
也許會如她所說,她會穿上他親手設計的婚紗,戴上他設計的婚戒……
“這次,不會放你離開了。”
“老婆。”
他的嗓音輕柔,仿若情人間的呢喃,看起來親密無間。
姜粥粥在聽到“老婆”這兩個字時,眸光一顫。
感受到腰間的手緩緩攏緊,她的身體貼靠在朝暮的身上。
她緊張生硬地抬起手臂抱住朝暮,然后踮起腳尖。
“嗯,不會離開了。”
“你能低下頭嗎?老公。”
“我夠不到。”
姜粥粥眸子水盈盈的,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軟綿的語氣中透著嬌氣。
朝暮神色一愣,大概是她的反應讓他出乎意料。
“又在騙我嗎?”
“不過……你的演技比以前好很多。”
那一瞬間,他在她的眼眸里仿佛看到了真情實意。
“沒有騙你,你會相信我嗎?”
“老公,我想親你。”
她的臉頰泛起薄薄一層紅暈,飽滿的紅唇微微撅起。
朝暮眸光暗了暗,只覺得又是她讓他放松警惕的小把戲。
配合著俯下身,吻在她的唇上。
男人的吻近乎貪婪,肆無忌憚地掠奪她的氣息。
感受著唇舌間的攪動,姜粥粥覺得自己的腦袋也像一團漿糊般被肆意攪動,思緒一片混亂。
好在這個令人窒息的吻并沒有持續太久。
姜粥粥唇瓣濕紅濕紅的,呼吸也隨之紊亂,腦袋抵在他的胸前小口喘息著。
擒固在她腰間的那只手扶在她的后背上,隔著薄薄的布料,指腹如蛇般順著背脊緩慢地劃落,令她身體忍不住戰栗。
“老婆,我再相信你一次。”
“哪怕你騙我,但希望你會一直騙我。”
“不要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