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想吃什么?”
朝暮牽著姜粥粥的手,和煦的陽光落在他的眉眼上,琥珀色的眼眸盛著溫情。
這一幕,歲月靜好。
姜粥粥想吃辣的,他親自下廚。
她幫他系圍裙,挽起袖口,身體貼近他時,一股典雅的木質冷香縈繞在鼻尖。
拋開處境,此刻的兩人像極了真正的情侶。
他的廚藝很好,姜粥粥吃了幾口菜,沒一會兒就辣得鼻尖冒汗,嘴巴紅紅的。
一杯提前準備好的牛奶遞到她的面前:“解解辣。”
姜粥粥接過去咕嚕嚕猛喝兩大口,嘴巴里的那股辣味兒終于緩解。
“不能吃辣還要吃。”面前的男人笑看著她的囧樣。
姜粥粥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你不懂,就是這種感覺才爽,就像越膽小越喜歡看恐怖片一樣。”
她喜歡辣的刺激感,只是嘴巴和胃不怎么爭氣。
朝暮盯著她紅腫的唇瓣,一言不發,沉默了會兒。
等到她吃飽喝足,他倏地問道:“戒指你喜歡什么樣的款式?”
姜粥粥怔了怔,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婚戒。
硬著頭皮干巴巴道:“我對款式沒有什么要求,只要是你親自設計的,我都喜歡。”
“而且我相信你,一定會為我們設計出獨一無二的婚戒。”
朝暮聽到她的回答,笑道:“那婚紗呢?現在婚紗的款式有很多,我想知道你喜歡哪一款的,到時候根據你的喜好設計。”
姜粥粥小臉閃過糾結:“我又沒結過婚,對婚紗從沒有了解過……”
昨天說的那些話,似乎玩脫了。
而且看到對方認真的模樣,姜粥粥心底涌出莫名的愧疚。
她現在真是個混蛋,玩弄和欺騙眼前人的感情。
雖然他表面說的是婚戒和婚紗,但其實是在勾勒他們的未來。
只是這虛幻的未來像泡沫一樣,一碰就碎。
“要不你下午帶我去婚紗店看一看?也許我看到了真正的婚紗就明白我想要的了。”姜粥粥試探地說道。
朝暮斂了斂眸,深看了她一眼:“不急,或許我們可以先討論嬰兒房該怎么裝修,畢竟你說要生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姜粥粥:“……”
迎上他的眼神,她后背發涼。
怎么感覺這眼神像是打算把她生吞活剝了。
她埋著腦袋,沒了昨天的那股英勇勁兒,小聲嘟囔道:“討論這個是不是太早了?”
耳邊響起輕笑聲,附和著她:“嗯,確實太早了。”
姜粥粥見他也這么說,正準備松口氣。
但是下一秒。
男人清冷的語調拖長:“那今晚先要孩子?”
在他肆無忌憚的目光下,面前的女孩子整張臉可以用熟透來形容。
她站起身,想要跑……
“等有了愛人和親人,我應該會選擇放棄仇恨,回歸簡單平靜的生活,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
他的話,令姜粥粥的動作頓住。
“盛家現在亂了套,他到處找你,我說用他的命來換你,他直接答應了。”
朝暮嘴角勾起淡漠的弧度,眸光冷得刺骨。
姜粥粥心臟猛地抽痛,又老老實實地坐了回來。
“我能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她實在想不明白,眼前的男人到底和盛家有多大的仇恨。
客廳里陷入壓抑的寂靜,他沒有回答。
在過了片刻后。
冰冷的嗓音如風雪般寒意刺骨。
“因為我想讓盛家老爺子體會一下,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痛苦。”
同樣是他的孫子,一個從小生活在錦繡堆里,如天之驕子,眾星捧月。
另一個活在骯臟的泥濘中,只是想要活著,就要拼盡全力。
他無法忘記那個雨夜……
他跪在地上,像條狼狽不堪的落水狗,祈求對方能看在血緣上,幫助他一次。
而高高在上的男人,看他的眼神仿佛像是骯臟的垃圾,嫌棄惡心。
但在看向懷里的嬰兒時,他的眉眼瞬間柔和。
朝暮不喜歡去醫院,因為在他們母子交不起醫藥費時,病重的母親被無情地驅趕出來。
等他落魄地回到臟亂的地下室,躺在木板床上的女人身體已經冰冷僵硬。
他以前也是有家的……
將姜粥粥牽扯進來,屬于一個意外。
他曾經設想過很多報復的方法,只是那些手段在權柄煊赫的盛家面前,更像是幼稚的過家家。
直到看到盛京耀出現在那個直播間,對她表現出非同尋常的重視。
他扮演著老好人的角色,同時出現。
然而越是接近她,他越搖擺。
他本就是活在下水道里見不得光的蛾蚋,在逐漸靠近陽光時,他看到的不是絢麗多彩的世界,而是丑陋不堪的自己。
怕自己越陷越深,他不敢再出現。
但只要她對自己笑一笑,他就忍不住想要貼上去。
姜粥粥知道了他想報復的人是盛老爺子,一股子無力感油然而生。
朝暮看穿她的內心,緩緩托起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唇邊親了親。
“親愛的,對于一個想要復仇的人來說,他是沒有道德準則的,也不會對傷害到無辜的人感到抱歉和內疚。”
“現在,你面對的就是這樣的人。”
“所以你是選擇盛京耀的尸體,還是選擇這樣的人,和他結婚生子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