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伯君壓下怒意,道:“不行!我幫誰,都不可能,幫一個,邪教小子!這會讓,曾經,與之作戰,的異能隊、全能尖兵,覺得,他們的努力,像笑話!”
元瑾之搬出抗日史上的事,想說服他。
他們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盛魄,而是盛魄背后那人。
背后那人說不定還有更為錯綜復雜的勢力。
聞言,元伯君沉默了。
沉默一分鐘,他才出聲,“先這樣!”
他生氣地掛斷電話。
元瑾之沖沈天予攤攤手,“過關。”
沈天予卻覺得她未免太過樂觀,依著元伯君的秉性,若無意外,用完盛魄,會派人悄無聲息地處理掉他。
心慈手軟,做不到元伯君那個位置。
政治家沒有感情。
忽然沈天予耳翼微動。
察覺他神色異樣,元瑾之急忙問:“怎么了?”
沈天予不應,迅速走到窗前,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接著沖墻角的食猿雕道:“保護好瑾之!”
撂下這句話,他轉身就朝門口走去,一把拉開門,趕去鹿巍房間,叫他和他的徒弟來這屋保護元瑾之。
他則快速走到盛魄的房門前。
來不及按門鈴,他一腳踹開門!
盛魄坐在沙發上,手中握著本書,左手臂卻是血紅一片。
那血短短時間從手臂淌到地毯上。
淺褐色的地毯被鮮血洇濕一片,觸目驚心。
盛魄清俊的臉面色蒼白如紙。
他沖沈天予慘淡一笑,“沒想到,來救我的,會是你。”
沈天予迅速抬眸,落到窗戶上,窗簾上有彈孔,玻璃上自然也有。
沈天予明白。
盛魄背后那人肯定派人收買了酒店的服務員或保潔人員,摸清了盛魄的生活習慣,或者派人喬裝成服務員、保潔,甚至有可能在這室內安裝了隱形攝像頭,然后出動了狙擊手。
盛魄生無可戀,意志消沉,自然沒太多心思防備這些。
他大步走到盛魄面前,一把抓起他,將他拖至沒有窗戶的浴室。
那里子彈打不到,相對安全些。
他把盛魄放進浴缸。
接著他從兜中取出棕色小藥瓶,倒出一粒,拆開膠囊,把他的袖子撕開,將藥粉倒到他的傷口上。
血仍在往外流。
汩汩地流。
血流到雪白的浴缸里。
盛魄好像不怕疼似的,蒼白著臉一言不發。
沈天予接連拆了五粒止血藥,才勉強幫他止住血。
他轉身走出浴室,來到他的床前,扯下床單撕下幾塊布條,返回浴室幫他用力系住傷口,道:“你現在不能出去,一旦出去,會被補槍。我找人來幫你取子彈。”
盛魄強忍疼痛,清秀的臉沖他慘白一笑,“何苦救我?我若死了,你們的麻煩,就徹底解決了。你不救我,臨死前,我也會告訴你,我背后那人。”
沈天予冷臉道:“閉嘴。”
頓一下,他又說:“你不能死。”
他從兜中又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三粒豆粒大小的紅色藥丸,塞進他嘴里,命令的口吻說:“咽下。”
盛魄用力咽下。
沈天予轉身去取水,將裝水的杯子遞到他嘴邊,“喝。”
盛魄極少有這么聽話的時候。
他咕咕嘟喝下幾口,將藥丸順至胃中。
抬起沒受傷的那只手臂,他抹一下嘴角的水,沖沈天予自嘲一笑,“即生亮,何生瑜?沒想到有一天,你我會這樣。”
沈天予不理他。
依著他的本事,明明可以預防這一切。
可是他生無可戀,一心想尋死。
沈天予摸起手機,走到一旁,撥通顧近舟的號碼,道:“你在姑蘇這邊有相熟的醫生嗎?取子彈。”
顧近舟問:“你受傷了?”
“不是。”
“誰受傷了?”
沈天予嫌他廢話多,“報醫生聯系方式。”
顧近舟道:“姑蘇沒有,京都有,京都有很多。”
沈天予掛斷電話。
暗道,廢話!
他倒是能取子彈,但是他取子彈的方式比較殘忍,就是用匕首幫他挖出來,但是他沒有專業的醫療器具,沒法幫盛魄縫傷口,更沒有麻藥。
盛魄本就受重傷,又被關過那么久,不打麻藥取子彈,他不一定能受得了。
沈天予沉眸不語。
他急需一個醫生。
一個靠譜的醫生,一個會取子彈會縫針會注射麻藥的醫生。
他想去樓下找個診所拉個醫生來,又怕有人趁虛而入,一槍結果了盛魄。
他若真死了,顧楚楚那丫頭知道了,怕得哭死。
他最見不得那群妹妹表妹們嚶嚶嚶。
沈天予迅速撥通顧楚帆的手機號,問:“姑蘇城,你有相熟的醫生嗎?取子彈,要足夠信任,不能被輕易收買。”
顧楚帆急忙問:“誰受傷了?”
沈天予不想說太多廢話,道:“盛魄。”
顧楚帆從前倒是給白忱雪找過幾個名醫,但是那些名醫是他花高價請的。
至于會不會被收買被威逼,顧楚帆不太確定。
顧楚帆報了幾個手機號。
沈天予默默記于心中。
掛斷電話,他剛要打其中一個,手機突然響了。
陌生的號碼。
沈天予英挺的劍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他的手機號只有自己家人知道,極少有陌生號碼打來。
會是誰?
沉吟一瞬,他按了接聽。
手機里傳來一道溫柔知性的女聲,“是沈公子嗎?”
沈天予道:“你是?”
“近舟哥給我打電話,說有人在姑蘇遇難,急需一個取子彈的醫生。”
沈天予回:“是。”
他聽出這是施詩的聲音。
“我和我爸被調來姑蘇城做一臺手術,手術已結束。我們正好有時間,你發地址,我們馬上趕過去。”
施詩父女雪中送碳。
沈天予卻沉默了。
因為他們要救的不是別人,是盛魄。
盛魄自以為他是白忱雪的親哥哥。
盛魄自然也能查出施詩和顧楚帆的淵源。
他怕盛魄對施詩動手腳。
轉念一想,盛魄一個重傷之人,再怎么對施詩動手腳,他也能解決。
沈天予報了酒店地址,并打電話給鹿巍,讓派兩個徒弟去酒店附近接施家父女倆,他提醒鹿巍讓徒弟喬裝一下。
二十幾分鐘后,鹿巍的徒弟將施家父女倆接進酒店房間。
盛魄躺在浴缸里面色已經煞白,額頭和脖頸里全是豆大的汗珠。
鹿巍派徒弟新開了一間房,在對面。
一行幾人快速轉移到那個房間。
施詩開始布置手術場地,將器具消毒,換手術服。
例行詢問一番過后,施父給盛魄注射局部麻醉藥。
盛魄忍痛,瞇眸打量施詩。
察覺他目光異樣,施詩好奇地問:“你好,請問你認識我嗎?”
盛魄蒼白嘴唇慢慢蠕動,“認識,你是顧楚帆的,心上人。”
施詩正在準備手術燈的手一頓,不由得問:“你是誰?”
盛魄緩緩道:“我是白忱雪的親哥哥。”
沈天予暗道一聲,該死,這邪教小子,哪壺不開提哪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