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予右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
他玉白面龐一本正經地問:“想騎前面,還是后面?”
元瑾之沒想到他來這么一招,撩他,反被撩。
她雙手捂住臉,聲音壓得更低,說:“都想。”
嘴上答得簡單,她腦子里卻已經開始天馬行空地亂想,騎他前面,騎他后面……
那場面……
只是想想都覺得火辣辣。
她手指悄悄去摸鼻孔,生怕再流鼻血太丟人,最近怕上火流鼻血,傭人燉的補品她都沒敢多吃。
沈天予單手握方向盤,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劃,點開微信,找到顧近舟。
等紅綠燈時,他給顧近舟發信息:推薦一個騎馬的地方。
顧近舟立馬把他常去騎馬的馬場會所地址推過來,附信息:報我名字即可,我是超VIP。
沈天予朝馬場開去。
元瑾之不知道,還以為他要把車開去溫泉山莊。
半個小時后。
沈天予和元瑾之騎到了馬上。
兩人共騎一匹高頭大馬。
這馬是顧近舟養在馬場的馬,是一匹寶馬,背長腰短而平直,四肢關節筋腱壯實,通體黑色,毛色像黑緞子一樣油光放亮,唯有四個馬蹄部位白得賽雪,名喚“踏云烏騅”,和當年項羽的坐騎是一個品種。
元瑾之騎在沈天予的前面。
身體隨著駿馬起伏,她在心里瘋狂吐槽。
她說的騎前面,是騎他的前面,不是騎在他的前面!
但是她整個后背都貼在他懷里,她又覺得安慰。
沈天予雙手抓著韁繩控制馬的速度,手臂不時會蹭一下她的手臂。
蹭得她心花怒放。
她情不自禁扭頭去看他。
風吹起他的黑發,他俊美面容在午后的陽光下閃閃發光,眼睛澄澈明亮如陽光灑在湖面上泛起的那層粼粼波光。
她又想親他了。
男朋友白白香香,干干凈凈,很好親的樣子。
沈天予面無波瀾,目視前方,道:“認真騎。”
元瑾之輕輕白他一眼。
大好秋光,良辰美景,誰想騎馬啊?
只想騎他。
沒談戀愛之前,她不知自己竟這樣好色。
烏騅野性難馴,且認主,唯有顧近舟能馴服它,旁人誰都休想騎它,即使勉強騎上,也會被它摔下去。
可是它今天卻乖乖地在沈天予的胯下,明明是匹烈馬,此時溫順得不像話。
騎到中途,沈天予問:“還要騎后面嗎?今天都滿足你。”
元瑾之哭笑不得。
誰要騎在他的后面?
她要騎他的后面。
元瑾之道:“不想騎馬,想騎人。”
沈天予忽然雙手握著她的腰,接著將她抱在懷里,整個人凌空而下。
元瑾之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沈天予抱著飛到了馬道旁邊的草坪上。
那草坪修剪得整齊。
元瑾之問:“怎么來草坪了?”
沈天予不答,接著抱她去了百米開外的草坪。
那邊有湖,人少,且草坪十分干凈。
他將她放下,整個人仰躺在草坪上,雙手撐在腦后,道:“騎吧。”
他人長得俊美,身姿修長,且身上一種修仙之人獨有的灑脫淡然。
往草坪上隨便一躺,便躺出一副富家貴公子的悠然松弛感。
元瑾之捂唇笑。
誰想在草坪上騎他啊?
她想去房間里騎。
她有些郁悶,他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沈天予道:“機會只有一次,過時作廢。”
一聽過時作廢,元瑾之立馬撲到他身上,趴進他懷里,雙手摟住他的身體說:“騎,騎。”
但那姿勢,光天化日之下太尷尬了。
她沒法騎。
她覺得他就是故意的。
她趴到他臉上很用力地親了一口,說:“天予哥,你好壞!”
沈天予伸手將她攬在懷中,手指輕撫她后背,淡淡道:“還有什么心愿?”
元瑾之想也不想地說:“想嫁給你,可以嗎?”
沈天予濃睫微垂,“還有呢?”
“想和你生一兒一女,兩個剛剛好,三個太多了。”
“還有呢?”
元瑾之想了想又說:“想每天都和你在一起,快快樂樂,開開心心,永遠都像今天這樣。”
“可以具體一點,回去列個表,發給我。”
元瑾之興沖沖地答應著。
應完突然覺得不對勁。
他這個怎么有點像愿望清單?
愿望清單?
她心里咯噔一下,半邊身子都涼了!
好一會兒,她撐著手臂坐起來,問:“你終究還是要離開我,對嗎?”
沈天予抿唇不答。
改命且折她壽命,亂她人生。
改命也會反噬幫她改命之人,且會殃及她的孩子,牽一發而動全身。
“命”這東西太玄奧,師父和師公那種段位的人都要向命運屈服。
沈天予坐起來,沉聲道:“要開心。”
元瑾之已經說不出話來。
明明早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曾經擁有就好,可是結果是分開,還是令人難過。
她伸手將沈天予玉白修長的手握在手中,放到唇邊用力親了親。
沈天予抬手摸摸她的頭,道:“開心一點。”
元瑾之調動唇角笑肌,沖他笑了笑,笑得十分勉強。
那會兒是開心的,這會兒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沈天予伸手覆到她纖薄的背上,將她按進自己懷中。
元瑾之趴到他懷里,用力抱住他。
她低聲說:“分開之前,我可以擁有你嗎?”
沈天予沒應,只是低頭輕輕親了親她的額頭。
秋日澄澈的陽光落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能清晰地看到她鬢角柔軟的絨毛,二十二歲女孩年輕的皮膚晶瑩剔透,黛眉平臥,鵝蛋臉白凈勻稱,水汪汪的一雙杏眼含情脈脈中透著憂傷。
他頭微仰,修長脖頸喉結上下滑動一下。
咽下本來想說的話。
他改口道:“我會努力。如果實在沒有好的結果,我會盡力補償你。”
元瑾之彎起唇角,笑。
笑著笑著,眼圈濕了。
她悄悄擦掉眼中的淚,聳聳肩,十分坦蕩的語氣說:“補償什么呀?能跟你談戀愛,我不知道有多開心。誰說談戀愛女孩子吃虧了?我還覺得我占你便宜呢。以后如果分手了,你別問我要補償費就好。”
沈天予眼眸沉了沉,什么都沒說,只是按她的手微微加了幾分力。
食猿雕在空中一邊盤旋,一邊盯著草坪上的兩人,嘴里發出獨特的叫聲。
好像在說,磨蹭什么?快下蛋啊。
下了蛋,它幫著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