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主張文明審訊,不能嚴刑逼供,秦小昭被帶進刑偵隊后,除了對幾條短信供認不諱,其他都拒絕招供。
案子遲遲沒有太大進展。
但是反復腹痛一周后,秦小昭再也受不了了,神經崩潰。
且腹痛越來越疼,疼得越來越復雜,千奇百怪地疼,把她折磨得奄奄一息,只想一死了之。
她以為這是刑偵隊的新刑逼供手段。
為了擺脫腹痛,也為了求個痛快,她招出了她從前的所為。
她向元伯君透露顏青妤的消息,利用元伯君向顏父示威,意圖拆散顏青妤和顧近舟;元堅對顏青妤下手,也是她向元堅透露的消息。
還有元瑾之被下毒,護士是元堅找的人,但是下毒是她指使的。
那個溺亡的女孩,是她找的打手失手殺的。
當時她下令讓打手把言妍帶回來。
那女孩和言妍年紀差不多大,長得也有幾分像,身上又穿著言妍的毛衣。打手誤以為她是言妍,用帶有乙醚的毛巾捂她的鼻子要迷暈她,沒料到她對乙醚過敏致死。情急之下,打手將她身上綁了石頭扔進海里,毀尸滅跡。
不過打手沒料到石頭松落,她漂了上來。
打手抓回真正的言妍后,秦小昭讓他們折磨她替她出氣,又遠程指揮打手把她扔到孤兒院附近的小樹林里,又讓人通知那個疤臉少年去強暴言妍。
疤臉少年后來被殺,也是為了滅口。
秦小昭還供出了她的師父。
師父是她很久前在網絡上認識的知心奶奶。
她不知她師父姓什么,只知叫阿飄,聽聲音,真實年齡應該在六十歲左右,但相貌像四十歲,很顯年輕。
在她的供述里,她的師父是一個極其聰明、熱心、樂于助人的婦人,經常在她煩惱時安慰她,幫她排憂解難,說是她的師父,不如說是她的軍師。
她們平時很少見面,都是用手機聯絡。
柯嚴根據秦小昭提供的手機號,聯系那個阿飄。
手機號已經停機。
柯嚴明白,這人已經知道秦小昭被抓,提前抽身了。
一個小小的秦小昭手上已經背負兩條人命,罪行累累,那個阿飄肯定更為復雜,說不定還有什么驚天疑案。
原本柯嚴嫌這案子太小,不想接。
沒想到案子越查越大,簡直成重案、大案了。
他不由得對蘇婳刮目相看,女人的第六感,不得不服。
很快,元瑾之和言妍被叫來做筆錄。
當元瑾之聽說給自己下毒的,居然也有秦小昭一份子時,驚呆了!
她沒想到這個小妹妹,看著柔弱可憐,說話細聲細語,心腸居然如此歹毒!
元瑾之望著秦小昭,臉上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我平時那么疼你,為什么這么對我?害死我,對你有什么好處?”
秦小昭眼皮垂著,面色死白地盯著桌面說:“誰讓你跟我搶舟舟哥?”
元瑾之被氣笑了,“我和舟哥是在做戲,為了應付他們家老太爺,也為了應付我爺爺。”
秦小昭眼中閃過一絲陰翳,“如果你沒中毒,肯定會和舟舟哥結婚。”
元瑾之不出聲了。
秦小昭的預判是對的。
如果她沒受傷,沒中毒,如果顏青妤不回來,她和顧近舟還真有可能走到假結婚的地步。
她腦中無端地浮現出一道白衣翩翩的身影。
心頭不由得一動。
以前她不知自己喜歡誰,顧家的男子個個高大俊美,哪個都好,如今才知喜歡和心動,是有差別的。
可惜那個神秘的白衣男子,只是她遙不可及的夢。
言妍本就話少,經受創傷后,出現了語言障礙,做筆錄時非常困難。
蘇婳陪著她,反復引導她,可她話少得可憐,筆錄做不下去。
蘇婳只得打電話叫來秦珩幫忙。
畢竟那家伙是個話嘮,抑郁癥都能給治好。
秦珩很快請了假,從學校趕過來。
聽說找人強暴言妍的是秦小昭,秦珩瞬間失控!
他一把抓住秦小昭的衣領,把她提到半空!
他失態地朝她大吼:“你這人怎么這么惡毒?你也是女的,你不知道那種事會對女孩造成多大的創傷嗎?她才十三歲,那么小的孩子,怎么招你惹你了,讓你這么對她?我天天姐長姐短地喊你,平時對你也不錯,我爸媽對你也不薄,我外公那么疼你,居然養出了你這么個惡毒陰險的東西!”
秦小昭被他拽得雙腳離地,嚇得瑟瑟發抖,不敢抬眼。
秦珩雙手用力一揚,把她扔到了遠處的墻上!
“咚”的一聲巨響!
后背巨大的疼痛讓秦小昭差點疼暈過去,脊椎骨仿佛被撞斷了。
眼淚失控地流出來。
還未緩過勁兒,她的身體咣地一下重重摔到地上!
疼得她大聲痛叫。
柯嚴這才出聲提醒秦珩:“年輕人,冷靜點,我們要做案件記錄,但是言妍小姑娘說話有困難,需要你的幫助。”
秦珩像沒聽到似的,徑直走到秦小昭面前。
他彎腰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拎起來,朝墻上用力撞,“你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找人欺負言妍?她身上那些傷,是你搞的吧?拿針扎她,扎了那么多針!你到底對她有多大的仇恨?都是女孩子,你為什么那么欺負她?你說話啊!”
秦小昭疼得說不出話來。
身子被秦珩劇烈搖晃。
后背和后腦勺被他一下一下地撞到墻上。
她感覺后腦勺要開花了。
全身除了巨大的痛感,沒有其他。
秦珩怒道:“快說!你為什么要對言妍下那么陰的毒手?”
秦小昭小聲說:“她不聽話。”
“聽什么話?”
秦小昭不敢吭聲了。
她讓言妍去害顏青妤肚中的孩子,言妍不聽話。
秦珩搖晃著她,用力撞她的頭,口中厲聲喊:“說話啊!快說!”
秦小昭覺得他其實并不想知道答案,不過是想借著發火打她。
她不說,會被打,說了會被打得更厲害。
秦珩抓起她的頭發,讓她的臉朝上,對著他的眼睛,“啞巴了?你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現在怎么不說了?我們好吃好喝地養著你,把你養到大,是讓你去欺負弱小的?言妍一個小孤兒,招你惹你了,用針把她扎成那樣,打成那樣,又毀她清白?你惡不惡心?卑鄙!無恥!下流!”
秦小昭的頭發被他拽得生疼,疼得天靈蓋都在抽筋。
他拽住的那把頭發仿佛被扯離頭皮,濕熱的熱體漸漸流出來。
頭發被他拽脫落了。
秦小昭疼得五官扭曲,小聲向他哀求:“阿珩,好弟弟,我頭皮破了,你松開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