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青妤身子一顫,心瞬間攀至九天云端里。
雙手被顧近舟按在墻上動彈不得,她沒想到這男人一上來就如此張狂。
長發散開,瀑布一般垂在她背上,隨著他熱烈的吻輕輕浮動。
透過窗簾縫隙,她看到窗外太陽已經偏西,蔓無邊際的水后是蜿蜒起伏的山,山背后大紅大紫,金綠交錯,熱鬧非凡,很像油畫里的景色。
滿山的樹枝葉茂密濃釅,不知不覺已至盛春,冬天早就跑沒影了。
春天真好。
她喜歡春天。
春天是個溫柔的,多情的,充滿希望的季節。
顧近舟輕咬她后背嶙峋的骨,接著將她翻過來,熾熱的吻游走輕啄她……
她眼神軟軟,比窗外的江水還軟。
煙樹迷離,青溶溶的,渾然不知身處何處。
不知何時,她眼角漸漸噙了淚。
恍然有種塵埃落定的歸屬感。
顧近舟將她眼角的淚吻去,接著抱起她,大步走到柔軟的大床前,將她放下……
顏青妤望著眼前異常英俊的男人,這一刻好愛好愛他……
她想起蘇婳說的,她是良鞘,顧近舟是一把鋒銳無比的寶劍。
寶劍太過鋒利,易傷人傷己。
只有她才能保護他,約束他。
她老人家高瞻遠矚,且對她寄予了極大的期望。
她暗暗發誓,未來定不負她的期望。
漫長時間后,她香汗淋漓地癱在床上,望著顧近舟俊朗的臉,潮濕的黑發,突出的喉結,她覺得一切像夢一樣不真實……
顧近舟將她拉進自己懷里,緊緊箍著她,占有似的箍著,強勢又霸道。
顏青妤口干舌燥,已經說不出話,心中卻是滾燙的興奮和快樂。
他的呼吸從急促漸漸恢復平和。
這一刻,他身上冷硬銳利的棱角仿佛消失了。
顏青妤將頭深深地埋進他懷里。
她比從前任何時候都依賴他。
顧近舟將她額上濕發撩到一邊,吻她額角的汗。
顏青妤低聲道:“臟。”
放在從前,顧近舟肯定會嫌棄臟,可是現在他覺得她的汗是香的,淚是甜的,她整個人已經變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他吻完她的汗,又去親吻她的唇。
顏青妤笑著去推他,口中嗔道:“壞死了,你。”
顧近舟握住她的手,將她重新抱進懷里。
將她抱成小小的一團。
她的骨頭硌著他的骨頭,他握著她柔軟的細腰,心中生出一種疼惜的感覺。
這么個小東西居然直接決定著他的心情,讓他心疼,讓他失落,讓他氣憤,讓他失常,讓他開心,讓他熱烈,讓他釋放,讓他舒暢無比。
修長手指滑至她平坦的小腹,顧近舟道:“這里已經開始孕育我們的孩子,不知是兒子還是女兒?”
顏青妤想了想說:“結婚后再要孩子吧,我等會兒去買藥吃。我爸要面子,婚前肚子大了,他臉上不好看。”
顧近舟熾熱的眸子冷下來,“不必吃藥,加快速度結婚即可。”
“訂婚結婚都需要時間,不是三兩個月能完成的,你太外婆去世也不足一年。”
“懷了就生。吃藥傷身體,你爸面子重要,還是你的身體重要?”
見他不高興了,顏青妤想了想,趴到他耳朵上,小聲說:“還想和你繼續芙蓉帳里春宵暖,連理枝頭連理枝。”
這么說,顧近舟就能聽進去了。
他捏了捏她的心口,“喜歡嗎?”
顏青妤一雙多情的水眼睛滾燙燙地望著他,“喜歡。”
“有多喜歡?”
“百魅生春魂自亂,三峰前采骨都融。”
顧近舟這才知這女人哪是不解風情?
分明是以前未開竅,如今一朝開竅,她滿身風情,滿腹才情,出口成詩。
他輕咬她脖頸,道:“說你愛我。”
顏青妤朱唇微張,貝齒輕露,“須作一生拼,盡君今日歡。”
她拼了一生的激情,才搏得郎君一宵歡暢。
顧近舟聽得興起,想把她扯到身下同她再歡好一番。
但是想到她是初次,得溫柔,他硬生生按捺住心頭欲氣。
掀開被子下床,他未穿衣服朝浴室走去,道:“我去沖個冷水澡,你睡會兒再洗。”
“好。”
身體疲軟,可是神經卻興奮異常,顏青妤睡不著。
她下床,想到窗前透口氣,一邁步差點摔倒,兩條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兀自一笑,找了件顧近舟的襯衫穿到身上。
他比她高二十多厘米,他的襯衫穿在她身上正好包住半條大腿。
忍著疼挪到窗前,她打開窗戶,暖風吹進來,輕拂她的臉龐。
透過飄揚招展的白色紗縵,她看到一環圓圓的月影兒爬到天上,那月亮白而晶亮,仿佛一頭肥胸脯的白鳳凰棲在樹梢上,在樹椏叉做了窠。
她雙手環胸,細細回味剛才和顧近舟初嘗云雨的銷魂一幕。
心尖兒一陣輕顫,接著是滿足,安寧。
真好。
她終于得到了他。
此生再也沒有遺憾。
哪怕日后再出禍亂,父親再逼她離開顧近舟,她也知足了。
爺爺說的是對的,年輕時轟轟烈烈的愛,足以支撐余生。
剛要關窗,她忽然瞥到遠處那棟別墅的窗簾閃了一下,緊接著里面的光線暗下來。
山莊皆是獨棟別墅,別墅與別墅間距幾百米。
離得遠,她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也不知對面住的是誰?
可是女人的直覺告訴她,剛才有人在偷看她,或者偷看顧近舟的房間。
山莊沒有外人,都是顧近舟的親人。
這個時間大家要么在忙,沒回家,要么在吃飯,誰這么閑?偷看他們,或者他?
腦中忽地浮現一個人。
秦小昭。
只有她了。
顏青妤揚了揚唇角,那個嬌弱的女孩子一直對顧近舟有覬覦之心。
顧近舟沖完澡從浴室出來,看到她立在窗前,問:“怎么不睡?”
“不困。”顏青妤指了指對面別墅,“那棟是誰在住?”
“秦陸叔叔一家。”
果然,顏青妤猜對了。
顧近舟掃一眼她雪白長腿,剛冷下來的眼神又變得灼熱。
他喉嚨滾動一下道:“去沖一下,我帶你出去吃飯。”
顏青妤垂下眼簾看看身上的襯衫,“我沒衣服穿。”
“衣帽間全是你的衣服。”
“你給我買的?”
“廢話。”
顏青妤心中火花涌現,這男人說著最硬的話,卻做著最暖的事。
她朝浴室走去,慢騰騰,走得十分別扭。
顧近舟看著不順眼,大步走到她面前,手一抄將她撈進懷里,直接抱進了浴室,將她放下,道:“不想再吃苦頭,就自己洗。”
顏青妤扭頭瞥他一眼。
果然,他又兇起來了。
顏青妤悶笑。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愛這個兇巴巴的臭弟弟,如獲至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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