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回陰沉著一張棺材板兒臉,抬手推開窗戶。
呼啦啦一道道黑影箭一樣往屋里鉆,速度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顏母嚇得臉都變了色,一把拽開窗前的丈夫,顫著聲說:“蛇!好多蛇!快跑!”
顏父扔了手中的花瓶,拔腿就和太太朝門口跑去!
可是那是些訓練有素的蛇,比他們速度快得多,嗖地一下爬到門口擋住他們的去路!
個個都翹著頭,吐著芯子,芯子黑紅,身上散發著幽幽寒光。
顏父見多識廣,驚慌之下很快認出這些蛇全都是劇毒之蛇,不只有國內出名的竹葉青、五步蛇、眼鏡王蛇,還有全世界最強的陸棲毒蛇細鱗太攀蛇,號稱“非洲死神”的黑曼巴蛇,“死亡蛇”之稱的南部棘蛇等等。
這些蛇隨便哪條稍微咬他們一口,今晚都別想活命了。
顏父面色已煞白,額頭冒出豆大的冷汗。
顏母抱著他的手臂瑟瑟發抖。
顏父想去找手機報警,可是手機在床頭柜上,身后也是蛇。
夫婦倆被蛇圍成一圈。
群蛇越縮越小,夫婦倆被擠到中間,巨大的未知的恐懼讓夫婦倆心跳都快停止了。
顏青妤聽到動靜從自己臥室跑了過來,看到這么多蛇,嚇得亦是面色慘白。
她沒想到青回居然追到了金陵!
她顫聲沖青回吼:“叔叔,你要干嘛?有事沖我來,為什么要嚇唬我爸媽?”
青回冷眼瞪著她,“真以為是嚇唬?”
顏青妤咬牙,“顧近舟不喜歡虞青遇,您為什么要執迷不悟?”
青回寒著臉,“執迷不悟的是你!”
顏青妤想給顧近舟打電話,讓他來處理,可是剛才跑得太匆忙,手機沒帶。
她剛要轉身,數條蛇嗖地躥到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青回撮起嘴唇吹了一聲。
一條黑曼巴蛇爬到顏母身上,順著她的身體往上攀爬,眨眼間就爬到了她的脖子里,蛇頭緊貼著她的脖子,朝她吐著芯子。
蛇身冰涼,狹長的眼睛陰氣森森,張開的口烏黑。
只要青回一聲令下,那蛇就會咬到她的脖子。
顏母半生順遂,哪經過這陣仗?早已嚇得面無人色,渾身顫顫發抖。
她活得好好的,還不想死。
顏青妤又怕又氣,氣得胸脯鼓鼓,怒氣在五臟六腑亂竄。
她沖青回道:“是顧近舟來找我,你去找他,別來嚇唬我的家人!我放棄他,我放棄,還不行嗎?”
青回盯著她的眼睛,“你發誓!”
顏青妤舉起右手至耳邊發誓:“我發誓,我不會再接受顧近舟!”
青回冷哼一聲,“發毒誓!”
顏青妤壓下復雜的情緒,“我發誓,如果我再接受顧近舟,我就死無葬身之地!”
青回從口袋中掏出一個黑色小瓶,取出兩粒黑乎乎的東西,沖她道:“張嘴!”
顏青妤不知那是什么東西,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閉緊唇,咬著牙關,不肯張。
青回幾步上前,掐著她的下巴,就要往她嘴里塞。
顏青妤伸手去推他。
青回抬手想給她一巴掌,想起虞青遇,巴掌沒落下。
他寒聲道:“張嘴!這是食言蠱,無毒,一旦你食言,會爛心而死。”
顏青妤更不敢吃了。
青回撮起唇吻口哨,一條巨大的細鱗太攀蛇往她身上爬。
蛇身纏繞,陰冷的感覺穿過睡衣,滲入體內,她閉緊眼睛不敢看,面色慘白。
這是談的什么戀愛?跟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區別?
忽聽窗外傳來一道鋒銳的男聲,“住手!”
顏青妤心中一驚。
是顧近舟的聲音。
青回并沒打算住手,那條兩米見長的細鱗太攀蛇已經將顏青妤纏了兩圈,只要它用力一勒,便能輕而易舉地把顏青妤的肋骨勒斷。
顧近舟從窗外跨進來。
手中握了一把樹葉,像是院中栽的石榴葉。
他指間夾著數片石榴葉,沖青回道:“我數三聲,如果你不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顏父顏母煞白著臉,盯著他手中的樹葉,心中惶惶道,這小子是不是缺心眼?
這些都是毒蛇啊,來怎么不摸把刀?
幾片軟塌塌的石榴葉能干什么?
顧近舟啟唇開始喊:“一!二!”
青回繃著臉,仍然一動不動。
“三!”三聲一落,顧近舟手中的石榴葉唰地一下飛了出去。
三片射到纏在顏青妤身上的蛇上,另外兩片射到顏母身上的蛇上。
說來也怪,柔軟的葉片飛出去后像刀片一樣呲地一下深深地插進蛇身,有血緩緩溢出來。
蛇吃痛,瞬間松開顏青妤和顏母。
蛇身在地板上抽搐,扭曲。
顧近舟幾步上前,飛起一腳朝蛇群踢去。
顏青妤喊道:“小心,蛇有毒!”
顧近舟眼神微沉,朝她投去復雜的一瞥,接著抬腳將那群蛇踢出窗外。
十幾腳下去,那些劇毒之蛇全部被他踢出窗外。
青回怕誤傷他,并不吹樂聲指揮群蛇反擊。
顧近舟看向青回,“你撤不撤?”
青回憤憤道:“白眼狼!”
顧近舟冷笑,“索取無度,白眼狼分明是你!”
青回冷哼一聲,狹長目光輕蔑地在顏青妤、顏父顏母身上逡巡一圈,“一群廢物,你要她干嘛?”
顧近舟毫不留情面,“因為你太討厭!”
青回眼神越發陰翳,“你等著!”
他轉身朝窗前走去。
腿一抬上了窗戶,下一秒人就跳了下去。
顧近舟寒著一張英俊的臉,沖窗口一句一頓道:“青回叔,若再有下次,這就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叔。再有下次,你就是我顧近舟的敵人!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我與你勢不兩立!”
青回腳下一頓,心中暗道,小白眼狼!
他那么疼他,那么疼他。
他卻因為一個無用的女人,跟他勢不兩立!
青回氣得差點吐血。
走到石榴樹那里,他飛起一腳,將那棵種了二十幾年的石榴樹踹得連根拔起,樹干重重跌落在院子里!
顏青妤急忙上前去檢查父母雙親,見他們露出的皮膚皮肉完好,又問了幾句,確認沒被蛇咬到,這才稍稍安心。
接著她又跑到顧近舟面前,擔心地問:“你有沒有被蛇咬到?”
顧近舟道:“沒。”
顏青妤不信,蹲下去掀他的褲子,想看看他的腿。
顧近舟沒動,任由她察看。
確認他的雙腿沒事,顏青妤又要去脫他的鞋,想檢查他的腳。
顧近舟彎腰扶起她,接著將她抱進懷里,抱得很緊。
和從前的敷衍不同,顏青妤覺得他這次的抱復雜,且沉重。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沉重的人。
過了一會兒,顏青妤小聲說:“我爸媽在呢,你別這樣,松開我吧。”
顧近舟卻不肯松,慢半拍才開口:“這次你是不是真要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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