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鎮北侯府的觀廟在建在烏京城外,依山而建,連著祭田一起,占地不小,而就在閬九川開始除蠱的時候,觀廟內獨一處的屋子內,一個用紅絲帶扎著雙丫髻,面容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忽然憤怒地砸了兩個缸子,收拾了好些東西,氣沖沖地出了屋子,叫了觀中備著的馬車,直往城內而去。
那正是被將掣盯著的靈巫,也是在宋月蝶身上中蠱的巫女,她不過十二三歲的樣子,眉目如畫,看起來天真爛漫,嬌俏無害。
然而,她那屋子,有幾個缸子,缸內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內啃咬似的,令人頭皮發麻。
就連觀中不少乾道,都繞著這個屋子走,就怕一不小心就被啥東西給咬了,一命嗚呼,死了都沒法喊冤的。
將掣眼看著靈巫往城內的方向去,先是通知了閬九川,然后又折返那獨一處的屋子,看著那幾缸東西,重重地哼了一聲。
害人的東西,留它何用。
它就在屋內等著,默默地計算著時辰,等那小巫婆到了入城的時間趕不回來,它才開始發威,主殺伐的力量在它靈識中醞釀,猛地發出一聲呼嘯,虎息成火,噴向屋內的幾個黑不溜秋的缸子。
火舌如舌,卷向缸子以及墻角的木料,屋內瞬間成了一個火海,火光沖天。
觀廟的人嚇了一跳,紛紛大喊著走水,提了水桶往這邊沖過來,然而,就在他們想把這火給滅了的時候,卻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攔著他們不讓前進,紛紛跌落在地。
更神奇的是,那火并沒有蔓延開去,只是在那小巫女的屋子燒著。
觀主急匆匆地前來,見了此情此景,親自試了一下無法前進,便念了一聲無量天尊。
這是天罰啊!
他早就勸過那小巫女,莫要再作惡,不然定會有因果反噬,結果她給自己放了一個夢魘蠱,當真是睚眥必報,不識好歹。
如今這存放著無數毒物的屋子被燒,不是天罰又是什么,是她引來的因果報應!
這火一燒,靈巫自然察覺到了,心臟撕裂著疼,如有尖刀在其中一下一下地砍著。
好痛!
靈巫精致的臉在扭曲,一雙靈動的眼更是赤紅,捂著胸口道:“調虎離山計,誰,是誰在壞我好事!”
她是感覺到腐尸蠱被人動了,也就是那蠱王尚未被完全煉成,尚在容器里,也沒打上她的烙印,若不然,那蠱王一死,她必然要遭到大反噬。
但那腐尸蠱早就被她視為囊中之物,算算時間也快要煉成,就準備明后天就去收取,結果被人動了?
靈巫好氣呀,竟然有人不知死活要動她的寶貝,她定要讓對方試試自己煉的蠱的厲害。
這才剛入城,又感應到了她在觀廟里存著的寶貝沒了,這一定是調虎離山,誰,是誰知道她的存在!
“啊啊啊啊,可惡,到底是誰在和我作對!”靈巫抓著頭在馬車內尖叫,嚇得外面的車夫一陣陣的直哆嗦。
且說閬九川這邊,得知靈巫要來,她就讓宋娘子母女去了萬事鋪,她則在這等著。
她還沒去找那小巫婆,她自己送上門來,倒讓她省了去找她的麻煩。
閬九川狂吞數顆丹藥,然后在小九塔調息修養,等著人來。
靈巫的馬車停在了胡同口,此時萬家燈火都已熄了不少,周圍一片寂靜,她能進得城,憑的還是鎮北侯府的令牌。
她下了馬車,停在胡同口前,看著長長的胡同沒有幾處燈火,她皺起眉,莫名感覺到一絲不安。
她好像不該來的。
嘶嘶。
像是感覺到她的不安,靈巫手腕傳來一陣輕微的嘶嘶叫聲,她伸手去撫著手腕,道:“小紅紅,有你在呢,我不怕。”
她的手腕上,一條紅得如血,細如鏈條的小蛇在那纏著,并吐著長舌,那舌上有著散發著寒光的尖刺,發出嘶叫聲。
靈巫被逗笑了,走進胡同內。
她曾看著那個一臉苦相被叫山根家的走進那個掛著白燈籠的家,后來自己也偷偷來看過一次,好像是在這里?
靈巫看著這處小院墻邊那些污穢,嫌棄地捂著鼻子,好臭呀。
她推開院門,有些意外這院門沒關,皺了皺眉,鼻子嗅了嗅,有股子很古怪的味道,而且里面一點火光都沒有。
莫非人跑了?
靈巫急忙走進去,直奔那主屋去,剛到門口,嘭的一聲,她身后的院門被風吹上,嚇了她一跳,周圍更安靜了。
咚咚咚。
靈巫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比在之前在那腐尸挖出蟲卵時還要響。
靈巫沉了小臉,她走進主屋,看到那炕上坐了個身材瘦削的人,是那個孩子?
不是!
腐尸蠱王將成,那孩子再瘦弱,也沒有這團黑影高,這不是她。
“來了。”
一記如霜雪般冰冷的嗓音傳入靈巫的耳膜,叫她打了個激靈,是個女的。
靈巫瞪大了眼,這人什么來路,竟然有能耐毀了她的蠱?
腐尸蠱那卵種就被她特意用陰毒的蠱術來炮制過,放在腐尸心臟里漚了一段時間,一旦卵蟲破出在人體內橫行嗜血,那人就會發出如腐尸腐爛的味道。
可不噬宿主魂的腐尸蠱,殺傷力也要差些,若是大成的,腐尸蠱沾之身上就會發出如腐尸般的味道,難以祛除。
而蠱王若要大成,必定要噬魂才會脫出宿主,成為真正的腐尸蠱王。
所以還沒成王就被弄死,真是可惜!
靈巫生氣了。
她氣呼呼地道:“你是什么人?是你弄死了我的腐尸蠱,你這人好可惡,我和你拼了……啊啊啊!”
靈巫說著忽然尖叫起來,她被對方彈來的一道法訣給打的嘴一歪,氣得向閬九川沖了過去,腳才一動,她就啪的撲倒在地上,驚懼地看向自己的腳,什么鬼?
兩個白色的小紙人,將她的腿緊緊抱著,令她動彈不得。
靈巫:“!”
好可惡,這賤人不講武德!
閬九川聲音冷冽:“不講武德的,何止是我,你不也如此?”
她的手捏著紅色鏈蛇的七寸,上下甩著,緩緩走了過來。
靈巫尖叫:“放開我的小紅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