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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知奪命崗,閬九川和宮七也不再遲疑,辭了玄能主持,往那邊趕過去
巧的是,宮四也用傳音符給宮七傳信兒,已是找到了那畫中的兩面刀山,他們正搜尋尸殭的蹤跡。
“從卞的謀算不淺,他既然敢用親子來施這大計,可見那個叫從歸的并不簡單,這些年成為尸殭,又吸食了那么多的女子精元和魂魄,必不好對付,讓他們萬事小心。”閬九川對宮七道。
宮七點點頭,看她臉色蒼白,道:“要不,你就別去了?你先是窺探未來遭了反噬,后又接連斗法,就沒停過。過猶不及,小命要緊。”
閬九川心頭微暖,道:“不親眼看著它被誅殺,我不安心,有始有終才好,放心,我看你們打。”
將掣默默加了一句:打不死她再補刀!
宮七斜睨著她,這話聽著有點不對。
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還得先去奪命崗,此去路遠,只怕他們也不得不走尋常路了。
宮七將身上的東西都取了出來,符箓還有清香烈酒,還有請將書和紙疊金元寶,準備請陰兵幫忙開路。
“我們走吧。”
“等等,我先請人開路……”宮七扭頭,聲音倏地憋在了喉嚨中,看著閬九川和她身邊的一個蔫頭耷腦的鬼差,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那鬼差撩起眼皮覷了他一眼,又看向他擺出來的東西,眼里有一絲貪婪,神色稍緩。
瞧瞧人家,這才是正確的請陰兵程序,而非像某個不懂事的,隨意用筆劃開一條路,逮著他這個倒霉的開路,別說酒了,連根香都沒有,小氣得很。
閬九川也看向宮七擺出來的東西,瞬間也明了他的用意,道:“既然都準備了,那就給他燒了吧,當是個買路錢。”
頭上戴著一頂白帽,上書著有來無回的鬼差聞言笑瞇了眼,搓著手道:“不用了吧,這怎么好意思……”
“不要就算了,那就走吧,時間不等人!”
有來無回:“!”
你懂不懂什么叫假客氣?
他想黑臉,但見她手里把判官筆轉出花來,喉嚨都哽著了,一聲不敢吭。
宮七想笑,連忙取了術符,將清香等物化給這位憋屈得快哭的有來兄,道:“有勞差大哥。”
收到好處的鬼差心中熨帖,瞧瞧,這才是人干的事,小子多會做人吶,他甕聲甕氣地道:“這就上路吧。”
宮七連忙應了,見閬九川的臉色蒼白,便摸向懷里的瓷瓶,倒出來,丹丸只剩兩顆了。
他猶豫了一瞬,收起一顆,將那另一顆遞給閬九川:“快吃了吧,接下來也不知會不會有一場硬仗。”
閬九川早就用眼角余光把他的動作看在眼內,挑眉道:“你這藥是你用于保身的吧,只有兩顆還給我,要用時不夠怎么辦?”
“啰嗦。”宮七拉過她的手,把丹丸塞到她手里,道:“我師兄宮四,醫一術學得算是精的,有他在,我沒事的,丹丸已經在族里炮制了。放心,宮家也不是毫無底蘊的。”
閬九川看一眼他那占了點魔氣顯得有些不振的鎖魂鏈,道:“看出來了。”
宮七咧嘴,把瓷瓶放回懷里,說道:“你帶上這小泥像和黃絹書是意欲如何?”
閬九川把他給的那顆丹丸收了起來,道:“從卞算無遺策,就連妖邪降世的時辰都掐算好了,那就他占的天時,既如此,我就毀這天時。”
宮七琢磨著這話里的意思,道:“是毀這泥像,還是改這八字?能成嗎?”
“試試唄。”閬九川勾著小包袱,道:“尸殭長年在地底,見不得光,連投生時辰都挑在子最陰的子時,可見他怕光和陽罡。我就改在陽氣最盛的時候,逼它出來,那也是為我們增加些勝算。”
宮七沉默半晌,道:“論算無遺策,還得是你。”
“非也。”閬九川搖晃著小包袱,道:“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我們抓住了那一線機緣罷了。”
走在前頭開路的有來無回聽著身后二人之話,有些不置可否,要說是定數,不如說變數。
后頭這個不懂事的,乃是此間最大的變數,不僅是那什么妖邪,而是于任何人來說!
她回來了,這方天地,就有了變數嘍。
奪命崗。
從錦年心中不安,待他來到老祖藏身的山洞時,看到的只是老祖了無生氣的尸體,頓時變了臉,連起了壇召魂。
然而,沒有任何動靜!
怎會如此
從錦年驚駭不已,老祖的魂都沒了,是被拘了,還是被誅了?
能做成此事的,又會是什么人?
那他們這邊又該如何是好?
失去了掌陀人,從錦年像個無頭蒼蠅亂轉,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恢復冷靜后,在山洞搜尋一番,再趕去朝安公主那邊。
朝安公主躺在竹床上,抱著偌大的肚子,發出低低的呻吟聲,聽見動靜,她顫抖著眼皮睜開眼,卻見渾身罩在黑袍里的尸殭立在床前,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肚子,還蹲了下來,手向肚子摸去。
朝安公主頓覺毛骨悚然,渾身一僵,喉嚨嗚嗚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昂。”尸殭張嘴,那樣子像是在叫娘,喉骨咯咯的響,聲線又粗又啞,字節都說得不清。
可就是這么一聲,反叫朝安公主驚恐萬分,心神一緊一泄,腹中頓時絞痛不已,下身一松。
滴滴答答。
有水順著竹床滴落在地面。
尸殭有些茫然地看著那水跡,再看床上的人,已是暈死過去,頓覺無措,起身探頭看了過去。
從錦年回來的時候,就看尸殭探向朝安公主,那后背在他看來,就像是要吸食她脖間的血液,吞其精魂似的。
他大驚失色,立即摘下腰間的搖鈴,用力一搖:“天地昭昭,從歸聽令。”
刺耳的鈴音在小屋響起,尸殭渾身僵直,似被訓習過無數次似的,站了起來,一雙眼睛黑如幽潭,盯著從錦年。
從錦年深吸了一口氣,道:“再等等,還沒到時間。”
他忽又覺得不對,走到床前,噠的一聲,腳踩到地上的水跡,愣了愣,再看臉色慘白,身下羅裙濕了一大片的朝安公主,臉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