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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能把閬九川給叫出來,要不是建蘭說書房有她的動靜,且膳食什么的都用了,都以為她是暈厥過去了。
但所有人都不知,那只是閬九川提前剪的紙人,特意用以應對他們的,至于膳食,自是送去了別處。
閬九川不出,宮四他們倒沒說什么,只是對閬家人的說辭多少有點不以為然罷了,什么身子未愈,哪有這么巧?
宮七興致盎然,越是難見,他就越是好奇,閬家藏著的這姑娘,是長了什么三頭六臂不成?
老九叔說的奇遇,該不會指的就是這個吧,巧了,都是排行九呢。
閬九川雖然不出面,但不妨礙閬正平繼續追問宮四他們,可能算出他們閬家之禍,到底因何而來?
閬正平甚至不惜自爆自短:“實不相瞞,我們閬家已是遠離權力中心的邊緣勛貴,正在走下坡路,便是有政敵,像我們這樣的也算是不足為患,也不知誰會視我們為大敵,要絕了整個閬家這么狠!”
宮七看向閬正平,仔細端詳他的面相,道:“我觀世子爺的面相,紅光滿臉,山根豐隆,鼻翼兩側的箭臺和延尉分明,正顯勢起之意,雖體有些許抱恙,卻無招小人之煞。爾貴為家主,家主勢起,則家勢起,談不上招敵。”
閬正平大喜,但很快的又變了臉,下意識地看向崔氏,完了?
宮七這么說,就是說禍不在他,那閬九川所言,豈不成真?
真是她招來的?
崔氏也是變了臉色,手指攥在手心,難不成她真的沒說錯,只是為何會如此?她只是個尚未及笄的孩子,怎會招來這樣的大禍,對方都敢用這樣的方式對付閬家,那只針對她一人呢?
想及她那孱弱的身體,也是因為有人暗害才導致這樣嗎?
崔氏的心絞痛起來,哼了出聲,臉色變得慘白。
宮七本是注意著閬正平,看他情緒變得飛快就知別有內情,怎料崔氏忽然呻吟出聲。
“師兄。”
宮四看崔氏捂著胸口,連忙過去,道:“夫人,小道給您扶脈。”
他拿起崔氏的手腕,搭了上去,眉心輕蹙,道:“夫人這是有心絞之癥?”
“對。”程嬤嬤已是從腰間的荷包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顆藥丸塞到崔氏的嘴里,又取來溫水讓她送服。
宮四聞到那藥的味道,鼻子聳動:“這藥……”
“我們姑娘給的。”程嬤嬤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
宮四眸色一深。
宮七走了過來:“哦?是小九師弟給的藥,我師兄于醫一術上造詣不錯,要不讓他看看這藥可對癥不?”
程嬤嬤懵了,這,這是要搶藥?137.
閬正平躥了過來,道:“心絞發作,快請府醫,程嬤嬤,趕緊扶了你家夫人回屋躺著,我這就讓大郎親自去請太醫。”
“啊,哦。”程嬤嬤扶起崔氏,后者服了藥其實也不難受了,但看宮七想討藥,她也不敢暴露更多,靠著程嬤嬤就離開。宮七摸著下巴,和宮四相視一眼。
有趣吧?
宮四也回過味來了,這是在躲他們,而藏的是誰,自然是那個身體不好的閬九姑娘了!
“那藥,配得極好,就是治心絞痛癥的藥材,我至少聞到了丹參三七這些種類,也不知是誰配的。”宮四喜歡鉆研醫,尤其是配合道法符咒治療的,如祝由鬼門十三針那些,他更喜鉆研。
“真有意思,這閬家,我還就不走了!”宮七戰意十足,一雙眼滿是狡黠之色。
閬正平去而復返,拱手打揖,道:“真是太不巧,我這弟妹素來有心絞痛癥,哎,發作起來也是難受。”
宮四道:“夫人常吃的丹藥應該藥理不錯,可止痛。”
“是這樣?是孩子孝順,人家送她的,她就拿出來孝敬長輩了,還往她祖母那邊送了一瓶養榮丸呢。”閬正平笑呵呵的,又嘆:“可惜她自己的身子骨都孱弱。”
“我師兄的醫術不錯,可按著小師弟的脈癥斟酌個適合她的調理方子。”宮七笑瞇瞇地說。
閬正平拱手拜謝:“等這孩子能下地了,一定勞請道長。之前勤謙小道長說,我并無招小人之煞的惡相,但先父大喪時險招中那邪術,也不知道我們家可還藏有這樣的陰損之象?”
宮七道:“我們師兄二人,在貴府游覽一二便知,世子爺若不得空,讓個小輩領我們走動一二便可。”
“那就讓犬子作陪吧。”閬正平讓人去傳閬采勐。
等閬采勐來了,帶著他們在侯府走動,宮四問著自己的師弟:“你這是有什么打算,也盡早跟我通個氣,別鬧出些不好看的來,那還是你母親的手帕交。”
“我能有啥打算,不就是想見識見識那個藏得死死的九姑娘么?”宮七道:“這閬家適齡的姑娘也就三個,瞧那兩個,偷看咱們,才叫正常。那個躲著的,反而叫人興致盎然啊。”
宮四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見兩個姑娘在那邊拉拉扯扯的,很快就收回目光,而那兩人則像是受驚似的,很快就跑開了。
宮七又道:“而且,這閬家世子爺在得知禍不在他們時,明顯大喜過望的,但那口氣還沒松,就愁苦不已,卻沒有明說。”
他打量著閬家的格局,道:“他們家險些招來這陰損惡毒的邪術,都憑著少時情誼向我母親求助了,可你看,如今我們上門了,他卻表現如何?”
宮四默然。
熱情也是熱情的,周到也很周到,但本該最著急的事,卻不著急了,反而是有所隱瞞的樣子,并未向他們言明。
宮七繼續道:“他怕是猜到這禍的真正內情如何,只是不知該不該明說,而這一點,那個藏著的閬九姑娘出來,恐怕就有答案了。”
宮四瞥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要是把這聰明勁用在修行上,這修為,怕是已經在少主之下了。”
明明長了個聰明腦子,心眼咋就這么多,凈不干正事,浪費天賦。
宮七笑道:“在人世間,也是修行啊,看能悟出什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