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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是落下了,不過沒落到陸南月臉上,而是落到了丫鬟臉上。
林知清一把拉過了陸南月,將其護在身后。
平寧郡主瞪大眼睛,看向林知清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你居然敢!?”
俗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林知清鬧這一出,分明是不把她這個公主放在眼里!
“平寧郡主,我們叫你一句郡主,那是我們懂規矩,知禮義,可你若是想仗勢欺人,不行!”林知清開口道。
平寧郡主平日里并不是這樣的作態,如今如此不管不顧,定然是因為去大梁和親之事板上釘釘,所以也沒有了什么顧忌。
就在二人針尖對麥芒之際,一道腳步聲自外頭響起。
宮中教授規矩的嬤嬤來了。
見狀,所有人都落座了,沒有再起沖突。
可平寧郡主并不安分。
她心中始終記恨著林知清將鎮遠侯府趕盡殺絕的事。
倘若鎮遠侯府未出事,她早已經同江流昀成婚了,也不會攤上這和親之事。
于是,她幾次三番地為難陸南月與林知清。
一會兒不小心將墨汁灑到了林知清身上,一會兒又不小心打碎了陸南月的茶具。
陸南月忍了又忍,實在是忍不了了,唰的一聲站起身來,看向平寧郡主:
“郡主,你到底要做何?總搞一些不入流的小動作,對得起你郡主的名頭嗎?”
“陸小姐這話說得奇怪,本公主怎么你了嗎?”平寧郡主特意自稱公主,就是想提醒嬤嬤她的身份。
嬤嬤神色未變,立在原地,也沒有任何阻攔的意思。
林知清挑眉,從那嬤嬤臉上看出了一些聽之任之的意思。
她仿佛是……巴不得大家鬧得更大?
想到這里,林知清抓住了陸南月:“南月,我們無權無勢,不要同公主起沖突。”
陸南月不明所以:“可是她實在是太過分了!”
“無事。”林知清瞥了平寧郡主一眼,眼神在平寧郡主身上掃視了一圈,隨后輕輕抬手,掩住了鼻子。
她暗暗給陸南月使了個眼色,陸南月雖搞不清楚狀況,但也學著林知清的樣子,掩住了鼻子。
她正疑惑時,突然看到平寧郡主退后幾步,同眾人隔開了距離,臉上的表情有些害怕和惶恐。
其他人見此情形,都有些發懵。
方才還趾高氣揚的平寧郡主現在驚恐異常,仿佛十分害怕別人的接觸一樣。
“林,林知清,你們,你們聞到什么了?”她實在忍不住開口了。
林知清挑眉:“你覺得呢?”
說罷,她的眼神在平寧郡主上半身游走,不斷盯著她的肩膀周圍。
這種心理暗示以及心理壓力,能極大程度刺激一個人。
平寧郡主一見這眼神,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她猛地沖上前,就要廝打林知清。
陸南月想阻止,卻被林知清攔了下來。
林知清皺眉,既然給面子不要,那就別怪她了!
這樣想著,她推了一把平寧郡主。
平寧郡主的丫鬟見狀,連忙扶住了自家主子:
“郡主,你莫要激動,你忘了,若是劇烈動作……”
“你滾開,如今連你也嘲諷起我了?”平寧郡主目眥欲裂,像是瘋魔了一般。
就連陸南月也被嚇了一跳:“她,她怎么了?”
“心理壓力太大,自己嚇自己。”林知清輕聲說了一句。
隨著平寧郡主大開大合的動作,一股異味兒悄然在內教坊之內散開。
林知清聞到了,但沒說話。
陸南月輕輕嗅了嗅,隨后抬手掩住了鼻子,這一次是真的掩住了鼻子。
作為大夫,她當然知道這味道是什么。
很快,味道越來越明顯,其他貴女也聞到了。
眾人紛紛掩鼻。
“臭死了,這是什么味道?”
“一股子騷味兒,這內教坊竟然不清理恭房的嗎?”
“許是宮中的貍奴在周圍出恭了,太難聞了。”
一句句話,仿佛驚雷一樣在平寧郡主耳邊炸開。
她吸了吸鼻子,聞到身上那股子熟悉的味道之時,臉色煞白,一動不敢動。
一旁的嬤嬤聞到味道,在小姐們臉上掃了一圈,一下子便鎖定了平寧郡主。
到底是宮中的老人了,什么人沒見過。
平寧郡主只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她胸口微微起伏。
沐浴!
她要沐浴!
想到這里,她不管不顧地往外走,根本來不及再找林知清和陸南月的麻煩了。
鬧出這樣的事,今日肯定是不能繼續進行下去了。
嬤嬤見狀,只叫各位小姐早早回府,并沒有多說。
出了宮門以后,陸南月神情復雜:“原來那平寧郡主患有腋氣之癥。”
“方才她跟瘋了一樣,知清,你不過是說了幾句話,做了幾個表情,她怎么會失去理智的?”
林知清神色淡淡:“她自己太過在乎這件事,所以我們的每一個表情和動作都會讓她腦海中產生遐想。”
“人在心虛的時候,總會將別人的表現代入到自己的事情當中。”
“這樣的心理狀態極容易崩潰,就像是一個守了很久的秘密被別人拆穿了一樣。”
“她太過激動,所以情緒不受控制,有些失了理智,一直在劇烈活動。”
“她還真是活該。”陸南月忍不住翻白眼:“就跟瘋了似的針對我們,有意思嗎?”
“難不成這樣就能改變和親的事情了嗎?”
“即便沒有我們,她也是鐵定要去的。”
“改變和親之事?”一道突兀的聲音鉆進了林知清的耳朵里。
她二人回頭一看,便看到了白靈。
“你們有辦法改變和親之事?”白靈的眼神殷切。
陸南月搖了搖頭:“我方才只是隨意說一句,白靈。”
白靈眼中的光亮黯淡了下去,她看向林知清,右唇彎了彎:
“你們放心,平寧郡主所說的話,我不會放在心上。”
陸南月上前握住了白靈的手:“你一向是拎得清的,此事小清兒也是受害者,怪不到她身上。”
“不錯,怪不到知清身上。”白靈重復了一下這句話,低垂著頭。
她明明在笑,可眼尾卻一直耷拉著,嘴角周圍的肌肉也有些僵硬。
林知清注意到了這一點,瞇了瞇眼睛,但沒有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