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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了一口烈酒,開口道:“怎么,這泱泱大國竟然找不出一個有膽量的人?”
“我們皇上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要拿出全力,免得輸得太難看。”
“如今看來,呵!”
一聲陰陽怪氣的笑,帶著毫不遮掩的嘲諷。
林青山和陸淮等人面色嚴肅,一動不動地盯著大梁使臣。
尤其是林青山,他握緊拳頭,不堪受辱,忍不住站了起來。
而后,他不顧林十安等人的阻攔,開口道:“殿下,老臣愿意一試。”
他的腰板挺直,聲如洪鐘。
太子看了看他頭上的白發,微微嘆了一口氣:“既如此,那便由長寧侯同使臣切磋切磋……”
“殿下!”
太子的話音未落,一道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
林知清蓮步輕移,在林青山身旁跪了下來。
“殿下,臣女祖父年事已高,每逢陰雨天便需要針灸治療,行走困難。”
“他離開盛京城多年,近日才歸于故土,再經不起任何磋磨了。”
“臣女無祖父無以至今日,祖父無臣女無以終余年”
說著,她磕了三個頭,再次開口:
“臣女之力微薄,但祖父之恩難報,請殿下恩準,允臣女一試!”
她的頭叩到地上,久久沒抬起來。
“清丫頭,你起來!”林青山不免有些著急:
“此事我去便足矣,你這是作何?”
林知清沒有回話。
不遠處的林十安見狀,忍不住提步想要上前,卻被陸淮拉住了。
“陸淮,知清若是沒能將秦虎救下,是要被戳著脊梁骨罵的!”
“你放開,讓我去!”
“此刻的你過去便是給她添亂!”陸淮皺眉:
“阿清決定好的事,沒有任何人能比她更有把握!”
一句話,便讓林十安停了下來。
他雙唇緊抿,知道陸淮的話有道理。
林知清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他看了一眼林知清的背影,緩緩退回了方才的位置。
大殿之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林青山同林知清一老一少跪在太子面前,身形看上去十分單薄,讓方才不斷推諉的那些人都有些面上無光。
大梁使臣看著這一幕,只覺有趣。
“我倒是沒想到,滿朝文武無一人應戰,最后竟然只有老弱婦孺站出來。”
“長寧侯,又是你。”
他這句話說得頗有深意,細細聽來又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只不過,現在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知清身上,根本沒有人注意到大梁使臣。
“這,這林青山主動請纓便罷了,他到底是男子,林知清一個女兒家跑出來作何?”
“荒唐!女兒家怎么能代表我們大盛應戰呢?”
“望舒侯早逝,長寧侯久不在京,怪不得這林知清如此不懂規矩。”
“你們懂什么,她就是想出風頭!你們不會真的覺得她能贏下游戲吧?”
林知清對這些話充耳不聞。
陸淮卻是聽不得林知清被詆毀的,他看向方才開口的那些人,將他們的臉都記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不能出言打斷。
太子看著殿下眾人,只思索了一瞬間便抬了抬手:
“允!”
此言一出,林青山直起身子,眼睛瞪大:“清丫頭!”
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壓低了聲音:“我已經老了,敗與不敗,承受罵名,這些都沒問題。”
“可你還年輕,清丫頭!”
他的話中帶著一種悲愴,林知清抬頭,將林青山扶了起來:
“祖父,林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你是我并無區別。”
“你放心,我會保住秦副將!”
林知清的聲音不小,許多人都聽到了,一下子就引起了討論。
“你們聽聽,這說的是什么話?”
“林知清實在是大言不慚,長寧侯府的基業就要敗在一個女子身上了!”
“切莫讓她丟了我們大盛的臉面啊!”
陸淮皺眉,看向后方出聲的官員:“既如此,你去應戰!”
那人碰了個釘子,瞬間不敢說話了。
陸淮轉頭,緊緊盯著林知清。
林知清朝著那六個木盒走了過去,觀察了一下,確認沒有任何特殊情況,這才立到了一旁。
大梁使臣挑眉:“林小姐,若是有不明白的,可盡情向我提問。”
方才林知清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而是見林青山站出來了才主動請纓。
這種行為讓大梁使臣打心底認為林知清是被趕鴨子上架,不想林青山受辱,才迫于無奈接下了這場比試。
也正因如此,他打心底里將林知清看低了一頭。
林知清察覺到了他高高在上的目光,搖了搖頭,不曾開口。
她這一沉默,更讓大梁使臣覺得她心中沒有底氣。
大梁使臣揮了揮衣袖,立刻有人上前調換木盒的位置。
“等等。”林知清挑眉:“調換木盒之事,為保公平,應當請大盛同大梁之人一同進行。”
大梁使臣瞇了瞇眼睛:“大膽!你竟敢懷疑我使詐?”
林知清往旁邊縮了縮,看上去有些害怕地開口:
“臣女怎敢懷疑使臣,只不過是怕待會兒出了問題,別人有異議罷了。”
“到那個時候,損的是使臣你的顏面。”
說完,她的目光以極快的速度看向了陸淮,又轉了回去。
陸淮擰眉,提步向前:
“林二小姐言之有理,殿下,使臣,請由微臣在旁輔助,也免得旁人懷疑大梁使臣從中作梗,壞了兩國體面。”
大梁使臣皺眉,這二人一唱一和,將他架在了臺面上。
如若他不答應,反倒顯得心虛。
他深吸一口氣:“既如此,請吧。”
陸淮順理成章地上前,親眼盯著大梁人調換木盒的順序。
這個過程并沒有持續很久,木盒調動完成以后,陸淮轉身離去。
在經過林知清之時,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下最右側靠近大梁使臣的木盒。
林知清接收到他的目光,微微斂眉。
一旁的大梁使臣見狀,眉毛下壓,不過并沒有多說什么。
他看了一眼最右側,也就是自己面前的木盒,嘴角微不可察地彎起了一個弧度。
女子就是女子,在他面前想耍小把戲,哼,休想!
“咚!”
一聲鼓響以后,比試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