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傘女子輕蔑一笑,無謂的掙扎罷了。
她不再啰唆,眼睛瞇了起來,再次挑開地下的玉笛。
林知清再次跑空,下意識轉過身。
陸淮的身影急速靠近,但已經來不及了!
撐傘女子勾起唇角,將傘對準林知清的胸口,傘尖輕輕一送。
“噗!”
利器入體的聲音響了起來,林知清瞳孔一縮,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這怎么可能?”撐傘女子看著沒入自己心口的劍,滿臉驚愕。
隨后,那劍被毫不留情地抽了出去。
“砰!”
撐傘女子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林知清看著手持長劍,身上有些血痕的男子,微微張口:
“堂兄。”
“知清,無事了,你別怕。”林十安踢了一腳地上的女子,眉毛高高皺起:
“有傷風化。”
他的話音剛落,陸淮也到了林知清身旁。
“無事便好,無事便好。”比起安慰林知清,這話更像是在安慰他自己。
“陸兄,你受傷了。”林十安看著陸淮肩上的血窟窿,神色有些緊張:
“有倒刺!”
“我沒事。”陸淮臉色有些蒼白。
林知清一把扶住了他,剛想說話便看到那絡腮胡再次丟出了流星錘。
這一次,那絡腮胡的語氣依舊狂妄,他看向撐傘女子的尸體,輕嗤一聲:
“女人就是女人,廢物還得靠我。”
林十安方才救下林知清,再加上陸淮的傷,怒火中燒,提起長劍便迎了上去。
趁著他們纏斗的機會,林知清將陸淮扶到一旁,拿了些金瘡藥給他上藥:
“陸淮,你還好嗎?還能動嗎?”
陸淮搖了搖頭:“小傷,還能忍受。”
“他們的目標分明是我,一個人不夠,居然還派兩個人過來。”林知清抿唇:
“都是高手,你實在分身乏術。”
“不錯,他多半是想攔住你,正因如此,我們才要繼續往前走。”陸淮贊同林知清的說法。
他話音剛落,林十安同那絡腮胡隔開距離。
他沖著林知清大喊:
“知清,帶著陸淮走,此人十分難纏,我拖住他!”
“堂兄,你一個人能應付嗎?”林知清十分擔憂。
林十安手提一劍,又從背后抽出一把劍,擺開了架勢:
“當然,我在阿姐手上都能過個幾招,更何況是這些人。”
說完,他飛身上前,兩道身影又糾纏在了一起。
現在根本不是糾結的時候,林知清跑向方才站的位置,將玉笛撿了回來。
想了想,路過撐傘女子尸體的時候,她一把將那把其貌不揚的傘撿了起來。
別的不說,這把傘看上去是一件不錯的武器。
帶上東西以后,她扶起陸淮。
陸淮將手放在嘴里,吹了個口哨。
很快,一陣馬蹄聲響了起來。
方才不知道跑哪去了的馬匹又停在了二人面前。
陸淮將林知清抱了上去,隨后翻身上馬。
絡腮胡看到了這幅情形,一把揮開林十安的雙劍:
“想走,沒門兒!”
說著,他便向前跑去。
“想追他們?問過我沒有?”林十安一手一把劍,纏住流星錘的同時,飛身向前。
絡腮胡沒有林十安靈活,很快就被攔住了去路。
眼看著陸淮和林知清越跑越遠,他咬了咬牙,看向林十安的眼神極度危險:
“敢壞我的好事,我要你的命!”
林十安冷哼一聲,率先發動攻擊:
“我奉陪到底!”
“陸淮,你還好嗎?”林知清很是擔憂陸淮。
陸淮拽著韁繩,強忍著肩膀上傳來的痛感,搖了搖頭:
“只是有些痛感,今日事畢以后找我姐包扎一下便好。”
“你呢?你方才有沒有受傷?”
林知清搖頭:“我很好。”
“方才堂兄手臂上有一道口子,希望他也能沒事。”
“我們的人應當很快便會趕過來的,當務之急是江流昀。”陸淮的聲音有些沉重:
“這次的事處處都透著古怪,若是我們猜測的那樣,鎮遠侯府與大盛勾結,那可就麻煩了。”
“先前安排的人手也不知夠不夠。”
因著情況特殊,林知清和陸淮將人手集中放到了刑場那頭。
林知清思索了一下:
“看來他們的確是走投無路了,要不然也不會將大梁的人放到明面上。”
“或者說,江流昀將今日當作了最后的機會。”
“既然如此,我們更要阻止他。”
若是真的讓他成功了,江云鶴同大梁牽扯在一起,對大盛是不利的。
大盛動蕩,下首的世家也會動蕩,百姓也會生靈涂炭。
想到這些,陸淮揮動韁繩,加快了速度。
二人很快便跑出了方才的民居范圍,到了軒武門不遠處。
晨光破曉,太陽斜斜地升了起來。
林知清遠遠瞧著云霧繚繞的城樓,心中有些不安。
陸淮察覺到了這一點,放慢了速度。
他們所在的位置離軒武門還有一些距離,前方還有一個分岔路口。
往上走便是深山老林,往下走就是軒武門。
馬兒在陸淮的控制下往下跑。
林知清的視線停留在了下方那條路之上。
全是泥巴,看上去有些凌亂。
不知為何,林知清就是覺得不對。
她微微皺眉,一把抓住了陸淮的手腕。
陸淮會意,拉住韁繩:
“吁!”
隨著他的動作,馬蹄高高揚起,停了下來。
陸淮看向前方的泥地,眉頭微皺,他翻身下馬,提劍在泥里戳了戳。
很快,里頭露出了……一根麻繩?
陸淮眉頭緊鎖,迅速返回,轉身便要走。
常年騎馬,他自然知道那麻繩便是用來絆倒馬匹的工具。
若是方才他們沒有減速,直接沖過去,恐怕不是被馬踩死就是被活捉。
就在這些想法快速從腦海中閃過之時,一道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現在走的話,會不會太晚了?”
陸淮同林知清對視一眼,二人知道被埋伏了,沒有說話,只想快點繞道。
畢竟陸淮受傷了,若是再遭遇伏擊,很可能應付不了。
“別費勁了,你們能逃到哪去?”隨著這聲音再次響起,路旁出現了一個略顯蒼老的人。
他面無表情地朝著身后揮了揮手。
又是一群黑衣人!
陸淮看出那老者深不可測,低聲開口:
“阿清,你握緊韁繩,往回走。”
“去找林十安,或者躲著,別再出來了。”
“今日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