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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弈?為何要博弈?”林泱泱還是不懂:“這難道不是告訴他和不告訴他的選擇嗎?”
“他為何會跟你博弈?”
林從禮微微皺眉,率先開口:“因為他們手中,捏著相同價碼的條件。”
“相同價碼?”林泱泱還是有些糊涂:“你是指十安和鄭闊?”
“不錯。”林知清點頭。
對于林家來說,林十安非常重要。
對于江家來說,鄭闊的消息非常重要。
這二者的價碼相同,就像是兩只實力相當的斗雞。
只有這樣,才不構成單方面的碾壓,而是博弈。
江云鶴控制林十安,并且逼迫林家的行為,便如同斗雞一樣發起了攻擊。
而林知清若是直接將鄭闊的消息說了出來,那便是認輸。
到時候,鄭闊身死的消息傳了出去,林家便沒了制衡江家的手段。
江家只會愈發囂張。
而且很有可能,江云鶴那么一只老狐貍,拿到鄭闊的消息以后,便會反悔,直接對林十安下手。
到時候對于林家來說,便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場面。
這當然不行。
林知清選擇沒有讓步,代入到斗雞的視角里面,那便是迎難而上。
雙方都前進,為了達到目標在互相試探和制衡。
經過解釋,林泱泱懂了這種意思,可還是心有疑問:
“那江云鶴手上畢竟捏著十安的命,他若是狠心將十安殺了,我們可是實打實的傷筋動骨。”
“而他卻只是失去鄭闊的消息而已。”
“我們又怎么能確定他不會這樣魚死網破呢?”
林知清搖搖頭:“他不會跟我們魚死網破,還是那句話,鄭闊消息的重要性對于他來說,不亞于一條人命。”
“所以,我一直不松口,他心中也會猶豫。”
“他會想,萬一,我為了我父親,真的不救堂兄呢?”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沖的,沖的怕不要命的。”
“我只有做出這種姿態,才能讓江云鶴生出退卻的心思。”
說到退卻,林從硯合起了扇子:
“知清,你如何肯定他一定會退卻?”
“這很簡單。”林知清瞇了瞇眼睛:“若是一直僵持下去,我們救不出堂兄,他也得不到想要的消息。”
“這屬于一種兩敗俱傷的情況。”
若是想要達到各自的目的,我和他都是優先選擇避免兩敗俱傷的手段進行博弈。
“我懂了,這一回我真的懂了。”林泱泱一拍腦袋:
“江云鶴怕兩敗俱傷,什么好處都拿不到,所以才會給我們一日時間?”
“不錯,是這個道理。”林知清點頭。
在斗雞博弈當中,避免兩敗俱傷的手段,一共有兩種。
第一,那就是將兩方的攻擊“儀式化”。
這種儀式化,可以是肉體上的攻擊,也可以是心理上的攻擊。
林知清選擇的當然是后者。
不管是表情還是言語或是動作,她始終沒有露出半點動搖的樣子。
再加上林從戎是自己的父親,江云鶴等人絕對會先入為主,落入林知清為報父仇放棄林十安的懷疑當中。
畢竟,林知清從前展現在江流昀眼中的樣子,往往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在這種交鋒當中,弱勢者往往會從這種試探當中認識到自己的弱勢,及時退卻。
而占據強勢的那一方也不會追趕。
這便是一個避免兩敗俱傷的手段。
第二種手段,也可以稱作斗雞博弈的最高追求,那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
占據優勢的一方以退為進,給對方提供回旋的余地。
只有這樣,雙方才都會成為利益的獲得者。
江云鶴給林家時間,便反映了這第二種手段。
他分明可以直接拿出林十安來直接威脅林家,但怕林知清放棄林十安,還是給了一日的時間,想雙方共贏。
當然,江云鶴得到鄭闊的消息確實是贏的。
但林家換回林十安,表面上確實也達到了目的,但長遠來說,失去了一個價碼。
林家表面贏,實則輸。
所以,這第二種手段對于林家來說也是不成立的。
聽林知清這么一通分析,一向沒什么情緒起伏的林從禮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知清,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林家在這場博弈當中,注定是要敗北的?”
聽到這話,林從硯和林泱泱也看向了林知清。
很明顯,他們也覺得林家沒有勝算。
林知清抿唇:“我暫時還沒有想到一個完美的解決辦法。”
“你們先別急,還有一日的時間。”
聽到這里,林泱泱退后一步,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卸了下來:
“是我,是我太激動了,若是我不打那一鞭子,我們原本應當有三日的。”
“堂姐,你莫要這樣想,一日與三日并無不同。”林知清十分理性。
無論是一日還是三日,這都是江云鶴單方面向林家施加的壓力。
要是換成十日半月,這種壓力也是存在的。
不管提前還是延后,壓力都是江云鶴掌握著的。
林泱泱卻并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她心情十分低落:
“我怎么能不著急,十安從小同我一起長大,他是極乖的。”
“我先前想出去,總是讓他同我一起溜出去,替我打掩護,他那人嘴笨,被我爹抓到了,從來不吭聲。”
“不吭聲也就罷了,還把所有罪責往自己身上攬。”
“清妹妹,我真的沒辦法,不著急。”
說完以后,她抬頭看向林從禮:“爹,你有辦法救救十安嗎?”
林從禮胸口微微起伏,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那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孩子,他怎么能不擔憂。
但目前的情況是,林知清選擇按兵不動,他沒有資格要求林知清用鄭闊換取林十安。
鄭闊是林從戎通敵叛國翻案的最重要的一環,偏偏,林從戎是死在他的手里的。
他始終欠弟弟一條命。
明白了林從禮的意思,林泱泱咬了咬牙:“你們都想不出辦法,我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林十安!”
說著,她無視林從禮和林從硯的叫喊,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林知清沒有阻止,她知道林泱泱心中既擔憂,又憋屈。
總是要釋放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