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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清蹙眉。
眼見周遭來往的賓客越來越多,她將文叔拉到了一旁:“怎么回事?她的院子不是有重兵把守嗎?”
文叔說一句話便喘一口氣:“今日侯爺與兩位小姐都來了花府,靜雅小姐身體突感不適。”
“我等不敢耽誤,稟告二老爺以后,連忙請了郎中……”
二老爺,便是林知清的二爺爺,林九思的親爺爺。
盡管林知清和林泱泱來了這么多天,他也并沒有多與二人交流。
盛京那邊的勛爵人家是配備了府醫的,但汴梁這邊沒有這種資格,所以只能從外面請府醫。
林知清抬手拍了拍文叔的背:“你別急,慢慢說。”
“郎中上門以后,說靜雅小姐吃壞了東西,恐有性命之憂。”文叔擦了擦頭上的汗:
“我安排了馬車,本想送靜雅小姐去醫館,恰巧知清小姐從盛京帶來的東西到了。”
“我交代了幾句話,按照小姐你的意思讓人將其中一只箱子里的東西作為賀禮,抬去花府。”
“可攏共幾句話的時間,我轉頭就發現靜雅小姐的馬車已經空了,我帶人在周圍仔細找了一圈,都沒見到人影。”
文叔一口氣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林知清微微皺眉:“當時有人從那里經過嗎?”
“沒有。”文叔肯定地搖了搖頭:
“我是親自看著他們將靜雅小姐扶上馬車的,除了盛京來的馬車,周圍并沒有生人出現。”
林知清蹙眉,思索了一會兒以后才開口:
“盛京城來的人同靜雅有交流嗎?”
“沒有。”文叔想了想,還是搖頭:
“我安排人帶路以后,他們便著手開始搬箱子,還有人在清點送到花府的那口箱子。”
“送到花府的那只箱子被打開了?”林知清追問。
“沒錯。”文叔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
聽到這里,林知清心中已經對林靜雅的去向有所猜測,她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祖父知道這件事了嗎?”
“不知!”文叔搖了搖頭:“我讓人進去通報了,可侯爺還未出來。”
“箱子運過來多久了?”林知清又問。
“不到一刻鐘。”文叔回答。
林知清點點頭,面色嚴肅:“文叔,待會兒你知會祖父一聲,讓他不要著急,就當不知道此事,我會想辦法找人。”
“是,知清小姐,我知道了。”文叔重重點頭。
林知清轉身走進了花府的院子,現在是來客的時間段,一些小廝正往府邸之內源源不斷地搬著賀禮。
她不動聲色地跟上了小廝的步伐。
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林知清便無法再往前了。
她確定了花府庫房的位置。
默默將周遭的路線記下來以后,林知清折返回了花小姐的院子。
見她回來了,林泱泱立馬湊了過來:“清妹妹,你方才去哪了?”
林知清湊近她的耳朵,將林靜雅失蹤的事說了一遍。
林泱泱臉上慣是藏不住事的,當即就要開口。
林知清叫住了她:“我懷疑她躲進了我們從盛京帶過來的箱子里。”
她們來汴梁之前就準備好了賀禮。
花家本就有汴梁第一富之稱,自是不缺金銀財寶的,林知清便別出心裁準備了堂兄讓人從云南帶來的扎染布為賀禮。
扎染布一般是用一種叫作“藍靛”的植物染料,在棉白布上染成的。
“藍靛”在云南民間也被稱作板藍根。
這東西不占箱子,瘦小些的女子是有可能躺在上面而不被發現的。
“我現在就去找那口箱子。”林泱泱躍躍欲試。
“堂姐,你等等。”林知清一把拉住了她:“此事萬萬不可聲張。”
“若是事情鬧了開來,難保會得罪大學士和汴梁知府,花家肯定也會對林家心生怨懟。”
“我們只能暗中進行,你去庫房周圍看著,若是林靜雅出現在那周圍,必定逃不過你的眼睛。”
“如若她沒出現,那便是她也沒找到機會,你看著便好。”
林知清說得快,林泱泱也聽得仔細,她一一點頭。
“知清……”花小姐的聲音傳了出來。
“來了。”林知清回了一聲后,拍了拍林泱泱的手。
林泱泱會意,也沒耽擱,快速出了院門。
整理了一下思緒,林知清快步走進內室。
“知清,你的妝容素來出挑,來替我瞧瞧,我今兒的妝容如何?”花簡云似乎頗為相信林知清的眼光。
“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不多不少,剛剛好。”林知清真心夸贊。
花簡云輕輕吐出一口氣:“這我便放心了。”
她摩挲著一個貍奴布偶,看上去有兩分緊張,但同時嘴角微翹,眼尾上挑,充滿期待。
林知清同她說了幾句話,見她放松了一些后,腳步移動,往外走去。
外頭的女子們一邊研究著香水,一邊討論著花簡云的嫁妝,十分熱鬧。
林知清坐了下來,心中卻始終不能平靜。
她在思考。
林靜雅為何會突然出逃?
很明顯,她身體不適只是一個借口。
那郎中不管是同林靜雅認識還是被林靜雅收買,都說了假話。
那晚催眠了林靜雅,使其說出真相以后,林青山便封鎖了布置催眠陣的消息。
那夢境的內容,也只有林青山和林知清二人知道。
所以在林靜雅的視角當中,這幾日應當同從前并無任何區別。
可為何她從前隱而不發,如今卻突然逃跑呢?
難不成江流昀近幾日接觸過她?
不,不對。
林知清否認了這種想法。
先不說江流昀此時在哪里,林青山手底下的人都是上過戰場的兵士,這些人將林靜雅的院子看得固若金湯,幾乎沒有人能闖進去。
即使闖進去,也不可能沒留下痕跡。
排除了有人闖入的可能性,林知清皺了皺眉頭。
人所做出的行為,多半是被情緒左右的。
難不成是那個夢對林靜雅產生了影響,從而導致她被思念、不安等情緒左右,選擇逃出汴梁?
林知清將這個念頭在腦海中翻來覆去想了一遍,總覺得有很大的可能性是這樣的。
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晚,她微微嘆了一口氣,只希望堂姐能將人直接抓到。
如若不然,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