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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林十安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他其實并不是沖動的人,反而非常謹慎,遇事多有退讓。
但不知怎的,方才那人想對林知清下死手,他實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將那人繩之以法。
或許是因為林知清如今是林家的頂梁柱吧……林十安看了一眼林知清,沒有再提及這個話題了:
“你們無事便好,知清,你們觀察得怎么樣了?”
林知清點頭:“差不多了,陸淮你呢?”
她怕自己有所遺漏,這才叫上了記憶力十分強悍的陸淮,他或許能注意到很多別人注意不到的小細節。
陸淮也點了點頭:“路線我都記下來了,保險起見,我們可以再走一遍從菜市口到大理寺的路線。”
剛才他們是從林家出發的,既然要在法場上做文章,自然是要從犯人被押解出來的源頭,也就是大理寺開始考慮。
“我正有此意。”林知清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們的路線不能出一丁點差錯。
想要提高準確率,那便只有多觀察幾遍才能做到。
“那伙來刺殺我的人身份不明,我們路過大理寺的時候順便報官。”林知清提了一嘴:
“堂兄,樓下右側的小巷之內,有一具黑衣人的尸體,勞煩你將他帶上。”
根據推測,目前這伙黑衣人身上什么信息都沒有,林知清只能將幕后兇手鎖定在劉邙以及皇室身上。
皇室大概率不會興師動眾對林知清下手,他們在乎自己的臉面。
至于劉邙,這似乎也不是他的行事作風。
現在明面上只有這兩股勢力不想讓她查到真相,暗地里還不知道有多少恨她的人。
除去刺殺她的這個目的以外,也有可能是有人想分散她的注意力。
她不能確定這到底是誰的手筆,先不說她有沒有時間和精力分心去查這件事,就算查出來了,這也是次要的。
將人送到大理寺那里,不管兇手是誰,總會有一些威懾力。
再者,這種行為看上去肯定有些莫名其妙。
說不準能成為一個煙霧彈,讓大理寺那邊放下戒心,以為林家已經別無它法,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不滿。
林知清知道,若是正兒八經報官,衙門定然也查不出來什么。
既如此,還不如物盡其用,讓這具尸體發揮最大的作用。
“你們二人先坐馬車去大理寺,我去租一匹馬,將人送過去。”林十安說完便要動身。
“不用,就放馬車上。”林知清的聲音毫無波瀾,她說完便朝著樓下走去。
林十安有些驚訝,那可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尸體。
一般人家的小姐不說見到死人,就算是看見一點血漬也會退避三舍。
與死尸共處一室,難道林知清不怕嗎?
陸淮臉上卻沒有流露出半點驚訝,他路過林十安的時候,拍了拍林十安的肩膀:
“無事,她是個很膽大的人。”
說完之后,陸淮跟上了林知清的步伐。
林十安眨眨眼睛,不是,這兩人現在已經熟到這個地步了嗎?
“喂!她是我堂妹,我難道不知道她膽大嗎?”林十安一邊說一邊追上了陸淮。
二人插科打諢了幾句,林十安很快便將尸體搬上了馬車,回程的路倒是很安靜。
眼不見心不煩,林十安將眼神從那具尸體上移開。
林知清和陸淮則時不時地討論兩句,仿佛那具尸體不存在一樣。
他們很快就去到了大理寺門口。
看到林知清從馬車內下來,門口的兩個衙役對視一眼,面上皆是有些厭煩。
其中一個衙役迅速向內走去,顯然是去通報去了。
每次林知清一出現,大理寺內就要雞飛狗跳一番。
為著林從硯的事情,他們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了,衙役自然對林知清沒什么好感。
而此時,他們已經默認林知清來這里是為了替林從硯喊冤。
可萬萬沒想到,林知清下了馬車以后,只是讓人將一具尸體丟在了大理寺門前。
“我來報官,有人想殺我。”林知清對著那衙役說道。
衙役一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等他往外走的時候,林知清已經上了馬車了。
他看了看地上的那具尸體,撓了撓頭,居然不是為了林從硯而來的嗎?
不對啊,他們大理寺是報官的地方嗎?
“你要報官去縣衙呀,來我們大理寺作何?”那衙役朝著遠去的馬車喊道。
可馬車卻停都沒停,細看還跑得更快了。
就在那衙役不知所措的時候,剛才去通報的衙役也回來了。
二人盯著地上的尸體面面相覷。
很快,林知清在大理寺門口丟下了一尸體,然后揚長而去的消息就傳到了大理寺卿的耳朵里。
彼時,他正在核對林從硯的卷宗。
聽到消息后,連頭都沒抬,便讓人下去處理了。
一旁的左寺丞皺了皺眉頭:“這林知清居然敢挑釁我們,當真是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倒像是鄉野村婦的做派,哪有半點貴女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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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右寺丞嗤之以鼻:“明日過后,長寧侯府便不會再有什么貴女了。”
“這林從戎的女兒同他一樣,委實上不得臺面。”
“丟一具尸體在大理寺的門口,惡心誰呢?晦氣!”
左寺丞附和了幾句,而后看向了始終未發一言的大理寺卿:
“大人,那林知清實在囂張,我這就寫折子告到太子殿下那里去。”
聞言,大理寺卿眼間距縮短,微微抿唇:“拿此等小事去驚動太子殿下,你莫非是嫌我這個位置坐得太久了嗎?”
他的語氣淡淡,但左寺丞卻心驚膽戰:“大人,下官絕無此心,實在是那林知清欺人太甚!”
這話就有些不講道理了,幾人心里都清楚林知清手里握著證據,也知道那證據似乎與通政使司的通議劉邙有些關系。
只不過,那證據不論跟誰有關系,都注定起不了作用。
從這件事上來說,林知清到底是吃虧了的。
她欺人太甚的這種說法便是大理寺卿聽到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你同一個女人計較什么,過不了多久林家就會在這盛京城中消失。”
“他們現在別無他法,只能用這種不入流的方式撒氣,狗來咬你你難不成也要去咬狗嗎?”
“大人教訓的是,下官定謹記在心。”上一岔好不容易翻了過去,左寺丞自然不敢再提起同林知清有關的事。
反正林家都要倒了,待林從硯被斬首以后,林知清一個女人,豈不是任人搓磨了?
左寺丞眼中閃過一絲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