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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心里有準備,林知清真正踏上小路后,走得還是有些吃力。
為了方便行動,她的鞋都是木嬸親手納的,很硬。
在這條碎石路上走了一小會兒,她就感覺自己的腳掌火辣辣地疼。
江流昀到底是習武之人,健步如飛不說,速度還越來越快。
林知清不想拖慢步伐,所以并未聲張。
就在她咬牙前行的時候,陸淮突然開口說話了:
“江兄,你慢些,我走不動了。”
江流昀的步伐果然慢了下來:“陸兄,你這小身板實在太弱了些,一看平日里就不愛鍛煉。”
“不如改日同我一起去京郊大營好好練練,保證你一口氣走十里路都沒有問題。”
“你說是吧,清兒?”
江流昀回頭,還非常“不經意”地展示了一下他英俊的側臉和結實的手臂。
林知清心中哪里會不明白,陸淮是在為自己解圍。
“還是慢些吧,我也走不動了。”林知清擺手。
“清兒,你身嬌體弱,走不動是正常的。”江流昀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蹲在了林知清面前:
“快上來,我背著你走。”
陸淮:……
這態度差距太明顯了吧?
林知清搖頭:“不用,前面的霧越來越大,背著我走太不安全了,你慢些走就可以了。”
“沒事兒,我下盤很穩,必定不會讓你摔倒的。”江流昀蹲在地上沒有起身:“清兒,快上來。”
很快,江流昀便感受到背部一沉,有人趴在了他的背上。
他起身顛了兩下:“清兒,我送去給你的補品你可用了?”
“吃了。”林知清答道,聲音中似乎還帶著一些笑意。
“吃了還這么輕,我背著你根本就花不了多少力氣,下次再給你多送些。”江流昀頗有幾分驕傲:“若是陸兄,他肯定背不起來你。”
江流昀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背部傳來了一陣疼痛,他忍不住叫了一聲。
“清兒,你……”他回頭一看,本想問問林知清為何要掐他,可對上的卻是陸淮的臉。
“你你你……怎么是你!?”江流昀手一松,陸淮瞬間落到地上。
他穩穩地站在了地上:“我實在走不動,身子又弱,江兄如此熱情,我哪有理由拒絕啊。”
“我明明是讓清兒上來,你上來作何?”江流昀雙手叉腰。
陸淮聳肩:“我比她更需要你背,別停,繼續走。”
說著,他做出了一個還要上江流昀背上的動作。
江流昀瞬間跳出了兩米開外,整張臉上都寫滿了拒絕二字。
林知清在后面看著這兩個活寶你來我往,忍不住捂嘴偷笑。
該說不說,陸淮雖然不如江流昀那么強壯,但走了這么遠,臉上卻絲毫沒有疲倦之色,甚至都不曾大喘氣過。
他的長相屬于清秀那一掛,身體不是很強壯,應該屬于穿衣有肉,脫衣顯瘦的那種類型。
只不過,在江流昀眼中,一般的文弱書生都可以劃到瘦弱那一類。
鬼使神差地,林知清想到了她夢中的陸淮。
那個陸淮除了身高變高了以外,其他地方貌似同現在沒有任何區別。
想到那個夢,林知清又不可避免地回憶起了夢中的內容。
意識到自己想歪了,她使勁搖了搖頭,將有關于夢境的東西拋在腦后:
“我們快走吧,前面就是下坡路了,我懷疑下坡以后霧會更大,你們小心一些。”
聽到林知清的話,陸淮重新退到了她身后。
江流昀也認真地看著前方的路,沒有再說話了。
隨著三人往下走,那霧氣越來越大了。
林知清心中一直在想著證據的事情,待她再次抬頭的時候,那濃霧已經蔓延到眼前了。
在她前方,江流昀的身影若隱若現,看不太清晰。
并且她周圍的環境十分安靜,安靜到有些詭異。
林知清皺眉,開口喊了江流昀的名字。
可江流昀并沒有回頭,并且他的腳步還越來越快。
林知清加快了自己的步伐,想追上江流昀,可江流昀的身影一轉眼便消失在了眼前,她沒跟上。
她迅速停下腳步,扭頭向后看去。
陸淮的身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陸淮,你在嗎?”林知清還是想開口再確認一下。
大霧之中,她的聲音很是明顯,但并沒有人回應。
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林知清哪能看不出來這霧氣中的古怪。
縹緲的煙霧逐漸同她剛進劉府時燈籠中升騰起的煙霧重合在了一起。
只不過,她一開始看到那燈籠中有東西在動的時候,并沒有看清到底是什么東西在動。
現在回頭一想,可不就是這煙霧嗎?
“劉邙啊劉邙,我還真是低估你了。”林知清喃喃自語。
她想到過一路上可能會出現阻礙,但沒想到劉邙居然會利用這下山途中的大霧又布了一個小型催眠陣。
之所以說是小型催眠陣,是因為這催眠陣并沒有完全催眠到林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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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清先前想到了夢境,注意力又從夢境轉移到了證據上,一時間也就沒有注意這縹緲的霧氣。
她不算完全中招,但陸淮和江流昀卻中招了。
她記得方才最后一次抬頭看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山腳下,能看到街市的地方了。
算算腳程,離來的那條街應當也不遠了。
還好這催眠陣不是在半山腰上出現的,陸淮和江流昀不會因為復雜的地勢而受太嚴重的傷。
而且,這個位置……
林知清想到了自己從林家出來時留下的信。
“春眠不覺曉。”
“床前明月光。”
思緒剛剛翻涌,兩道熟悉的聲音就傳入了耳內。
這聲音好像很遠,很模糊。
林知清心念一動,眼前的霧氣迅速散開,周圍的場景恢復成了正常的樣子,她忍不住撫了撫胸口。
她臨走之前在心中下的心理預設起作用了!
還未等她思考太多,那熟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兩道聲音都很清晰。
“你念的什么啊,我不識字都知道,明明是春眠不覺曉。”
“阿姐,知清的信上說的是床前明月光,我不會看錯的。”
嗯……這兩人怎么撞到一起去了?
林知清記得自己叮囑過木嬸,兩封信要分別交給堂姐和堂兄。
春眠不覺曉和床前明月光是她分別在信里面寫下的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