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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蘇瑤委屈的看向王澹:“小爺爺?”
王澹怒喝:“王欽,休得放肆,你也曾入朝為官,怎可說出這種家法凌駕于國法之上的混賬話。”
王蘇瑤看向父親,依然是滿眼的笑意:“爹爹舟車勞頓,尚有些疲乏而已。小爺爺帶眾人去宴席吧,本宮與爹爹續續父女之情。”
眾人起身離去,王蘇瑤身邊的人也都走了出去,廳堂內只剩下了王蘇瑤和父母。王欽怒道:“皇后娘娘,你這是何意?”
說著就要動手。
蘇氏急忙拉住王欽,勸道:“女兒只是不想讓你太過操勞。你忘了,女兒還想任命你為輔政大臣,匡扶社稷。”
王欽看向王蘇瑤。
蘇氏也看向女兒,滿眼期待,甚至是哀求。
王蘇瑤只冷冷道:“爹爹老了,該頤養天年了。”
“王蘇瑤!”王欽沒想到自己英雄一世,竟著了女兒的道,不怒反笑:“你以為你做幾日皇后,這天下就是你的了?朝堂百官哪個不是滿肚子的算計,沒有為父幫你,你遲早被他們生吞活剝!”
王蘇瑤道:“那就不勞爹爹費心了!”
蘇氏急忙道:“婠婠,到底還是自家人信得過,還是讓你爹爹……”
“自家人?”王蘇瑤冷冷打斷:“爹爹派人刺殺我與二郎的時候,可有想過是一家人?現在說一家人,晚了。”
王欽怒道:“你這個忤逆不孝的東西,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
王蘇瑤道:“你若不是我親生父親,早就和壽王一個下場了!”
王欽氣的發抖,可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他的目光掃過院中的御林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老淚縱橫。
“婠婠,過去的事,爹爹也是身不由己,那些都是壽王的命令,爹爹當真不知呀。就算你不能原諒爹爹。好歹也讓爹爹幫幫你,就當是爹爹贖罪了!”
蘇氏也跟著跪了下去,“婠婠,你就當可憐可憐娘!”
王蘇瑤的雙手死死攥住衣裙,冷冷道:“爹爹,是你說的,做事情要做絕。你憑什么讓我相信你的忠心?別白費力氣了。”
說罷,她起身扶起母親,與她一起走出房間。
走廊上,蘇氏哭道:“婠婠,你爹爹知道錯了,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王蘇瑤道:“娘,陛下還活著。我現在不處置爹爹,你覺得陛下回來,能放過爹爹嗎?”
“啊?”蘇氏愣住。
王蘇瑤摘下頭上自己摔斷哥哥又用金絲固定好的白玉簪,遞給母親,“這也是哥哥的意思!”
蘇氏轉動簪子,發現金絲的鏤空處有三個小字:取家主。
王蘇瑤道:“這是唯一保全王氏一族的辦法!”
對于父親,她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直到看到簪子上,哥哥留下的字。
蘇氏再說不出話。
王蘇瑤叮囑道:“娘,此事,先別與爹爹說。”
宴席之上,每一個都洋溢著笑容。王蘇瑤突然覺得父親有些可悲。他這一生都在為王家操勞,可到頭來,沒有一個人記得他的付出。
“走吧!”
王蘇瑤放下筷子,起身離去。
御林軍將王家院子圍了起來,所有人不得自由出入。縱橫官場半生的王欽被幽禁在了一方小小的宅院。
消息中斷許久的趙弘佑,終于傳來了消息。傳令兵一聲喜報,穿透紫宸殿:
報,喜報!
陛下大破琻軍,我大胤故土,云州、瀛洲、薊州等幽云十六州全部收復。上京會寧府、黃龍府、東京遼陽府及琻國全部疆土歸入我大胤境內,大軍不日班師回朝!
百官嘩然,山呼萬歲。
聲音落,傳令兵起身道:“陛下還有一句話帶給皇后娘娘,‘為夫速歸,婠婠勿惱!’”
王蘇瑤淚如雨下。
這一日,史官提筆,在史書上寫下這樣一行字:帝后情深,聞帝歸,淚不止,猶似仙子落玉珠。
散朝后,皇帝歸京的消息傳遍京都。王云瑤匆匆趕往皇宮,看望二姐。王蘇瑤看到四妹,道:“云兒,跟我去趟內獄吧!”
四四方方的牢獄,只有一方狹小的四方窗,照進光亮。光束后,是關了多日的王玉瑤,一襲白衣靠坐在墻上,形銷骨立。
聽見腳步聲,她扭頭看過去,眼底的光亮瞬間暗去。
“怎么是你?”她慌忙整理鬢發,撐起身軀。
王蘇瑤反問:“三妹以為是誰來,壽王嗎,接你來當皇后?”
王玉瑤笑著譏諷,“二姐,你生了個不爭氣的丫頭片子,早晚瞞不住的。”
“三妹,壽王死了。爹爹也被我囚禁了起來。還有,我的二郎無事,不日凱旋……”
“不可能!”
王玉瑤急匆匆的打斷,眼底的希望褪去,只剩慌亂。
王云瑤勸道:“三姐,是真的,你別再固執了。若非大勢已定,二姐怎么會來看你。你向二姐認個錯,二姐會放你出去。”
“讓我認錯?我呸!”王玉瑤冷哼,“你愿意為奴為婢,看她王蘇瑤的臉色而活,那是你的事,我沒你那么下賤。”
皇后夢破碎,王玉瑤氣的破口大罵,“趙弘禎,你個廢物膿包,重活一世都斗不過自己的兄長。”
一直以來,總是見三妹對壽王言聽計從,從未見她這樣過。王蘇瑤不由的笑了。
王玉瑤刀眼看過去,怒道:“王蘇瑤,你少得意。都是廢物,都是廢物。若重生的是我,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那三妹就祈求你的來生轉世吧,這一世是我贏。”王蘇瑤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王玉瑤氣的吼道:“王蘇瑤,你有什么得意的,你不就是運氣比我好,扔到山溝里都能遇見皇子。我只是運氣不好,我一點都不比你差!”
“三姐!”王云瑤無語:“你到現在都是這樣認為的嗎?”
王玉瑤怒道:“你這個王蘇瑤的走狗,這還輪不到你說話!”
“三姐,壽王是二姐親手殺的。你敢嗎?”
果然,王玉瑤愣住了。王云瑤繼續道:“你以為二姐坐穩皇后的位置,僅僅靠的是運氣好嗎?”
“陛下至今身邊只有二姐一人,若是你,你做得到嗎?
“陛下出征將所有的權柄交予二姐,若是你,你做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