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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蘇瑤道:“陛下駕崩一事,純屬謠傳,意圖霍亂朝綱。本宮已派人嚴查造謠之人。”
傳令兵八百里加急,一路開道,根本無法隱瞞。禮部侍郎孫侍郎出列,笑著追問:“既然是謠傳,敢問傳令兵八百里加急所為何事?”
王蘇瑤道:“陛下失蹤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失蹤與駕崩有何異。”
隊列中傳出一道聲音,王蘇瑤厲眼看過去,那人暗悔失言,匆忙低頭。但此話猶如平地驚雷,殿中出現騷亂。
“諸位大人稍安,陛下失蹤是陛下迷惑琻人的計謀。”王蘇瑤從懷中拿出一封信,朗聲道:“這是陛下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親筆信函。”
高直接過信,高聲誦讀:“……朕欲以失蹤之策迷惑琻人,領兵突襲金都,皇后代理朝政,萬不可聽信謠言,令朝堂不穩。朕三五月即得勝歸來。另,若皇后誕下皇長子,取字為贏,即刻立為皇太子,以安民心……”
信函讀罷,百官山呼萬歲。
聲落,王蘇瑤道:“天降祥瑞,庇佑大胤,本宮已于昨日誕下皇長子。”
花辭抱著“皇長子”登上陛階。
王蘇瑤抱過金蠶被包裹的嬰孩,朗聲道:“今日本宮便尊陛下之命,立皇長子趙贏為皇太子,預祝陛下旗開得勝,早日回朝。”
“她在說謊!”一道尖利的嗓音傳入大殿,王玉瑤穿著鳳冠霞帔踏入紫宸殿,百官讓開位置。
“陛下在燕京城外與琻人作戰時,全軍覆沒,不幸罹難,下落不明。她手中的信函是假的,本妃手中的才是真的。”
她站在大殿中央,高舉信函,晨光灑進來,鳳冠霞帔,光彩萬丈。
王蘇瑤壓低聲音,怒聲警告:“壽王妃,你可知你在說什么?”
王玉瑤笑道:“二姐,你別再裝了,陛下已經失蹤了。有本事,你讓諸位大人看看你手里的信函,是不是假的。”
孫侍郎附和道:“皇后娘娘,若陛下當真失蹤非同小可,您萬不可欺騙臣等,置大胤江山于險地。”
“既然諸位大人有疑慮,那便請諸位大人查閱御筆。”王蘇瑤看向高直。
高直走下陛階,將手中信函交給立于左首位的大臣,王玉瑤冷哼一聲,將手中信函遞給右首位的大臣。
兩封信函在百官中傳閱。
“這,這,這,好像都是陛下親筆。”
“是啊!”
“陛下的御筆我等都見過,確實都是陛下御筆。”
王玉瑤的聲音響起:“二姐,沒想到你還有模仿御筆的本事。確實,二姐當年在遼丹時辰面前表演的左右開弓可真是驚艷眾人,模仿御筆自然不在話下。”
眾人紛紛看向陛階上。王蘇瑤臉色鐵青,“既如此,大理寺卿何在?”
“臣在!”大理寺卿出列。
王蘇瑤問:“大理寺可有能校驗筆跡者?”
大理寺卿道:“有,大理寺中有數名文書勘驗,可校驗筆跡。”
“好!”王蘇瑤厲聲道:“全部傳上大殿,校驗御筆。中書令,你去取陛下曾發布的親筆詔書。”
“諾!”中書令行禮離開。
“慢著!”王蘇瑤想了想,笑道:“怕是有的大臣說你與本宮同流合污。這樣,傳文書勘驗也需要些時刻,諸位大臣若有信不過本宮者,可親自回府拿陛下批還的奏折請文書勘驗。”
“臣不敢!”
大多數大臣說的都是這句話,除了,從杭州回來的,壽王安插在朝中的眼線,包括禮部侍郎孫大人。
孫侍郎行禮道:“皇后娘娘,為大胤江山社稷,臣只好無禮了。”
“去吧!”王蘇瑤含笑點頭。
有幾名大臣跟著孫侍郎一同離開,不過他們并沒有親自回府而是命家仆取來奏折。約摸半個時辰后,大理寺文書勘驗也全部到齊。
勘驗過后,全部斷定皇后娘娘手中的信函與奏折上皇帝的御筆一致,而壽王妃手中的為假。
“這不可能!”王玉瑤慌了,自己手中的信函是一早守在福寧殿的內應偷來的,怎么可能假。
王蘇瑤道:“與陛下信函一同送來的,還有冊立太子的詔書,請文書勘驗一同勘驗吧!”
自然,詔書與御筆筆跡一致。
高直暗道娘娘厲害,他們手中的奏折都是娘娘模仿陛下的御筆批閱的。此舉,可謂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仰頭取回詔書,朗聲宣讀冊立太子的詔書。
百官跪下。
王玉瑤看著,氣急敗壞跑向陛階,“你們都被騙了,皇后生的根本不是皇子,她生的是公主。”
兩名御林軍上前將其壓在陛階下。
王蘇瑤的目光冷冷的掃過王玉瑤,解開“皇長子”的金蠶被,象征男嬰的特征出現在百官面前。
王玉瑤傻眼了。
恰在這時,一名御林軍走了進來,稟報汴京府尹求見。
“宣!”王蘇瑤抱著孩子坐下。
汴京府尹走進大殿,稟報道:“啟稟皇后娘娘,臣已經查明,昨日在汴京城中散播陛下駕崩謠言的人,是壽王府和禮部孫侍郎府的府人。”
數名府人壓在紫宸殿外,其中就有壽王府的三位幕僚。
王蘇瑤冷笑道:“昨日本宮臨盆,突遭壽王妃的貼身女使行刺,本宮不明其意,可念在姐妹之情并未深究,只當她自己得了失心瘋。如今總算是明白了。”
“壽王妃!”王蘇瑤痛心疾首,厲聲問:“陛下御駕親征,一心收復大胤江山。你卻弄出如此荒唐之事,令江山動搖。本宮倒要問問壽王殿下,欲意何為?”
“你,你……”王玉瑤等著一雙疑惑的大眼睛,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她下意識的看向孫侍郎。
孫侍郎雙腿癱軟,跪倒在地。
王蘇瑤冷冷道:“中書令,擬旨!”
“臣遵旨!”中書令執筆聽令。
懿旨下,即刻送往杭州。禮部孫侍郎押入了大理寺,壽王妃被送往宮中內獄。退朝的聲音響起。
郭妍等在紫宸殿后門,見王蘇瑤出來,忙扶住了她。轎攆一路到仁明殿。郭妍扶著王蘇瑤進殿坐下,才放心說話。
“婠嫂嫂,你真厲害!”不僅算到壽王妃不相信生下的是皇子,還一步步將她引誘進來,消除表哥失蹤的疑慮。進而降罪壽王,讓他不得進京。
王蘇瑤看著奶娘將兩個孩子換過來,嘆道:“壽王和爹爹并非草包,不可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