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著!”王玉瑤立刻警覺起來,厲聲警告:“父親是請我給哥哥說媒,你休想攬功勞。”
王蘇瑤:“……”
這事也要爭個高低嗎?她實在不理解三妹的反應,笑呵呵的承諾:“這樣,我保證不跟清寧郡主說一句話,你看怎么樣?”
王玉瑤上下打量著二姐,判斷她話里的真假。
王蘇瑤拿起手帕,抹眼淚:“殿下入主東宮,要采選,綿延皇嗣。這幾日他已經多次催過我了,姐姐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來妹妹這瞧瞧。”
“二姐有難處,我怎會不幫你。走,”王玉瑤笑了,起身拉起王蘇瑤的手,滿臉的同情:“二姐,你放心,一會兒有那個丑的蠢的,我都給你留意著些。”
“還是三妹好,男人啊,都是那石做的腸,豬油蒙的心!”王蘇瑤哀哀戚戚的靠著三妹的肩膀往外走。
青娥看的是目瞪口呆,一腳絆在門檻上,險些摔個臉蛋開花。哎,誰能想到她家小姐的演技是越來越高超。
品茗宴設在長廊殿中,其內設曲水流觴席,精致的茶點于水面上,緩緩流動。壽王妃坐在主位上,太子妃坐在左首位,清寧郡主坐在右首位。
聽聞了當上太子妃的二姐處境艱難,王玉瑤很是暢快,與眾人相談甚歡。王蘇瑤靜靜的喝茶,看余家姑娘。
品茗宴旁種滿了櫻花,一路開至暢春園。暢春園設有紙鳶會。仙鶴、大雁、孔雀、蝴蝶、金魚、龍鳳爭相在天空斗艷。
皆是各家姑娘在放紙鳶。
跟著一群長輩在這里喝茶,王蘇瑤都快坐不住了,可那余家姑娘還是規規矩矩的坐在母親身邊。
和煦的春風吹來,櫻花花瓣落入長廊殿中,香氣宜人。王蘇瑤攤開手掌接住一片櫻花瓣,“吾上次放風箏還是在閨閣之中,如今念及還有些懷戀。余姑娘正值清楚年少,不想去玩玩?”
王玉瑤不滿的看向二姐,王蘇瑤回以微笑。她答應她不跟清寧郡主說話,可沒答應不跟余家姑娘說話。
余家姑娘不知如何回答,慌亂的看向母親。
清寧郡主笑著解圍:“她自小養在閨中,難得見兩位天仙一樣的娘娘,怕是一時看呆了。”
陛下僅有的兩位皇子的正妃都是王家的女兒,無論誰登基為帝,兄長都是國舅,一時的官場沉浮并不算什么,對于這門婚事,她還是滿意的。
她對女兒道:“既然太子妃娘娘都發話了,你去玩吧!”
“謝太子妃娘娘!”余家姑娘起身行禮,帶著丫鬟離去。
沒多久,王蘇瑤也離席去往暢春園。月洞門兩側放著紙鳶架。剩下的紙鳶不多了,王蘇瑤選了一只黃鶯,去草地上放紙鳶。
黃鶯飛起,迎風而舞。
“小姐!”青娥指向余家姑娘的方向。
余家姑娘放著一只觀音燕,迎風小跑。王蘇瑤從她背側過去,兩人準確的撞在一起。余家姑娘轉身,匆忙行禮:“臣女失禮,請娘娘恕罪。”
“難免的事,余姑娘不必多禮。”王蘇瑤前行一步,“哎呦”一拐撲進了余家姑娘懷里,“腳好像崴了。”
余家姑娘怯聲道:“臣女扶娘娘過去坐吧!”
“那就有勞余姑娘了!”王蘇瑤將手中的篗子遞給青娥,撐著余家姑娘的手臂一瘸一拐的走進涼亭。
兩人坐在亭中,一時有些尷尬。
王蘇瑤試著開口:“聽聞余姑娘的繡工一絕,繡出的花樣栩栩如生,就連宮中的繡娘都自愧不如。”
余姑娘道:“娘娘過獎了。”
“余姑娘不必過謙。”王蘇瑤嘆氣道:“吾親手給殿下做了雙靴子,只是靴口的云紋繡圖怎么也繡不好,至今尚送不出手。余姑娘幫吾繡一下可好?”
閨閣女子怎可幫陌生男子繡如此私密的東西,傳出去還如何嫁人。余家姑娘臉漲得通紅,顫聲道:“娘娘,臣女的繡工實在上不得臺面,怕是難擔此重擔。”
“再怎么差,也比吾這雙笨拙的手繡的巧,余姑娘就莫讓本妃出丑了。”王蘇瑤直接下命令:“明日吾派人給你送過去。吾也不急用,余姑娘慢慢繡。”
余姑娘含淚點頭。
時辰差不多了,瞧著三妹和清寧郡主聊的很好,王蘇瑤擔心雅集過后,三妹拉著自己炫耀,先行離開。
暢春園有院門,通往外面的巷子。馬車緩緩停下,王蘇瑤上馬車,青娥跟著上去,看見殿下躺在馬車內,急忙退出來,關上了車廂。
王蘇瑤奇怪:“你怎么來了?”這幾日他忙的,整日整日的不見人影。
“接你回家!”趙弘佑睡眼惺忪的坐起來。
她又不是不認識路。家里寬敞的床不睡,非要跑來睡蹩塞的馬車。王蘇瑤揶揄他,“大忙人什么時候這么閑了?”
趙弘佑輕咳:“外面有狼!”
又不是山里,壽王府能有什么狼?
王蘇瑤不解的看著身邊的男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接你回家還不好?”
趙弘佑一腦嘣彈上去,王蘇瑤揉揉額頭,乖乖巧巧的靠上去,這大醋壇子若是打翻了,倒霉的還不是自己。她得穩住,穩穩的穩住。
穩住的最好辦法,就是轉移話題。王蘇瑤問:“御駕出行的日子定了嗎?”
“定了,下月十六!”
那也差不多還要一個月,王蘇瑤皺眉:“不能再早些嗎?”
趙弘佑摟住身邊的姑娘,“畢竟是天子出行,不能太過草率,途經府衙都要提前通知,這已經是極限了。”
原本要準備半年之久。
剛忙完那些糟心的事,趙弘佑不愿再想,問:“余家姑娘怎么樣,夠資格做我們太子妃娘娘的嫂嫂嗎?”
“好似不太行!”王蘇瑤嘆氣:“小姑娘人倒是長得挺可愛,是個好姑娘,只是膽子太小,瞧著是清寧郡主把她呵護的太好了,沒有主見,也擔不起事。”
王蘇瑤將刺繡的事同他說了,“這事也不敢推了,她還想不想嫁人了!”
小丫頭竟然拿自己當槍使,趙弘佑不高興了,冷哼道:“說不定是人家姑娘,早就心悅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