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任的官員,私自歸京是大罪,讓陛下知道,非同小可,蘇氏帶著兒子匆匆回府。免費看書搜:晉江文學城兩人踏入正院,看到歸來的王欽。
他坐在正廳主位上,風塵仆仆的臉上滿是憤怒。
“跟我來!”
沒等兒子踏入正廳,他便起身走了出來。王從愈詫異的跟在父親身后,一路走到了祠堂。王欽上了三炷香,回身看向兒子,怒喝:“跪下!”
王從愈拂衣跪到蒲團上。
王欽執起馬鞭問:“陛下欲立太子時,你為什么要替周王說話?”
王從愈不解的看向父親,“兒子何時幫周王說話了?”
“你還狡辯!”王欽氣的一鞭子抽在王從愈背上,“什么雪宗廟之恥、復九廟之仇的鬼話,不是你說的?”
他明明安排好了一切,沒想到竟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毀于一旦。
“兒子說的不對嗎?”王從愈反問:“若陛下不幸罹難,新帝不能為先帝報仇,我大胤國威何在?我大胤百姓的脊梁何在?兒子不過是直言進諫,是陛下選了周王。”
“強詞奪理!”
王欽怒不可遏,一鞭子又一鞭子的打在兒子身上。王從愈不覺得自己有錯,任戒尺在身,亦挺直背脊。
啪啪啪的聲音傳至祠堂外,蘇氏進去擋在兒子身前,抓住丈夫的手臂,急道:“有話你好好說,動什么手呀,兒子的傷才剛痊愈。”
“我就是要他好好長長記性!”
王欽甩開妻子,再次朝兒子身上招呼。蘇氏踉踉蹌蹌的后退,一雙手扶住了她。正是王蘇瑤。
在金明池,王蘇瑤見母親急匆匆離去的樣子,很是奇怪,回王府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勁,便改道趕了過來,沒想到看到這一幕。
她冷冷道:“父親如此責打哥哥,是在向壽王證明父親的忠心嗎?”
“婠兒,不可胡說!”王從愈扭頭輕斥:“我們自幼受父親教誨忠君為民,我高中那日,父親曾親口叮囑我做一名清流純臣,不可卷入黨派之爭,你怎可如此想父親。”
在他心中,父親還是曾經的父親。
王蘇瑤看著父親,只是笑。
“小兒胡言,還請周王妃恕罪。”王欽放下馬鞭行禮,面容卻是高高在上的掌控之感,“不過,臣的家事,不勞周王妃掛心。”
“爹爹放心,以后女兒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家,喊您爹爹了。”王蘇瑤挑眉看向父親,而后委屈巴巴的拉扯母親的手臂,“娘,你還沒同爹爹說嗎?”
“娘,娘還沒來得及說。”蘇氏詫異女兒的反應。她還以為她會恨自己的父親。
“怪不得,我說爹爹怎么能看見女兒不高興呢!”王蘇瑤拍手。
高直從門外走了進來,躬身行禮:“奴婢參見王妃。”
王欽緊張的后退。
王蘇瑤笑著開口:“我父久不在京中,消息閉塞。你將今日在金明池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父親,敢漏了一點,我就把你趕出周王府。”
“奴婢領命。”高直哪能不懂王妃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王欽,將金明池發生的事,聲情并茂的講出來,一邊手腳并用的比劃一邊感嘆壽王妃和自家王妃姊妹情深,連連夸王欽教女有方,王家乃和睦典范之家。
王蘇瑤看著父親臉色的變化,上前扶起哥哥,淚眼朦朦的哽咽。
“爹爹,我們一家終于團圓了。您就看在女兒歸家的大喜之日,饒了哥哥吧。哥哥真的沒有幫周王,他始終記得爹爹的教誨,不涉黨爭。”
“哥哥一向坦蕩,敢作敢當,不像某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爹爹說,是吧?”
她的話,陰陽怪氣的內涵王欽,王欽強忍著附和:“婠婠說的是。沒想到,沒想到……”
突然間,他跪了下去,朝著門外行大禮。
“臣叩謝皇恩浩蕩!”
王蘇瑤望著父親裝模作樣的樣子,笑道:“娘,還不趕快準備晚膳,我們一家人好開開心心的吃團圓飯。”
“哎,哎!”蘇氏高興的走出祠堂。
王蘇瑤扶著哥哥離開,走至門口,她回頭看向父親,正對上父親抬起的眼眸。他氣憤,而她仍是笑的很溫柔。
王從愈的房間里,王蘇瑤親手為哥哥褪上衣。少時兩人并沒有多少計較,可如今妹妹畢竟嫁人了,王從愈擋住系帶,道:“讓青硯來吧!”
王蘇瑤道:“等你娶了嫂嫂,我還懶得給你上藥呢。”
她沒依,她想知道,爹爹到底是做做樣子,還是鐵了心的要效忠壽王。哥哥背上的傷出現在眼底。
那不過是普通的馬鞭,竟然能打的皮開肉綻,血肉翻出。
爹爹呀,上一世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你這般死心塌地的效忠壽王。王蘇瑤上著藥,忍不住落下淚來:“哥哥,你說我們家有一天,會不會散掉?”
“我們家怎么會散呢!”
王從愈覺察出妹妹的嗓音不對,勸慰道:“婠兒,父親心中顧慮多,他要替整個王家考慮,他不認你,不是不疼愛你。”
“我知道!”那些事,她并不想讓哥哥知道。王蘇瑤笑著岔開話題:“哥哥,殿下同我說,京中流傳的‘二月五,紫云出’的童謠,是你傳的,是嗎?”
聽聞是一名秀才好奇陛下為什么定在二月初五冊封太子,在酒館中議論起來,正巧有一名算卦的道士經過,便給算了一卦。
王從愈道:“人是你楊姐姐找來的,很安全。”
人是楊姐姐找的沒錯,可這法子定是他想的,王蘇瑤道:“哥哥,你不該摻和這些。”
“你是我妹妹,我不能讓他恨你一輩子。”王從愈說的很肯定,安撫道:“你不用擔心,如期冊封,本就是他應得的。我這不算結黨營私。”
“傻哥哥!”你覺得不算,可某些人已經恨你入骨了。
青硯進來告知晚膳好了。
王蘇瑤同哥哥一起去前廳。
王欽很快調整了心情,朝著踏入前廳的王蘇瑤行禮,“請周王妃上座。”
王蘇瑤笑道:“爹爹,既是家宴,不必這么多虛禮。爹爹是一家之主,還是爹爹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