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盯著弓弩上的箭矢,瞄準目標……”
“看到對面戈壁縫隙里鉆出來的小山鼠沒有?”他壓低的聲音越發沙啞低沉得厲害。
沈晏晏被感染了,下意識屏住呼吸,跟著緊張起來:“看到了。”
裴玄的右手包裹住她的右手,架住了她的姿勢:“微微上抬。”
沈晏晏渾身上下都被淡淡的薄荷味包裹,好險才壓住了心頭紛飛的思緒。
“盯住獵物。”
“拉動暗扣!”
沈晏晏還沒反應過來,手指就被人扣住,帶著按壓一下。
箭矢飛了出去,一箭射中了小山鼠。
“中了!”沈晏晏不可思議地轉頭去看他。
沒防備身后人站得極近。
四目相對,兩人的唇貼在了一起。
沈晏晏瞪大眼睛,下意識要后退。
裴玄自然不會放過送上門的福利,大掌扣住了她的后腦勺,迅速掌握主動權,吻了上去,攻城略地。
“唔!”沈晏晏氣急,咬了他一口。
“嘶……”裴玄吃痛,卻不放開她,反倒吻得更用力了。
原本還散漫的人,這會身上鋪天蓋地來的強勢和侵略性強得讓人無法忽視。
沈晏晏被吻著,眼底漸漸變得疑惑起來。
是她魔怔了嗎?
好熟悉的感覺。
這個吻,未免也太魏君安了。
她睜眼,對上了近在咫尺的狹長眸色。
他垂著眼簾,漆黑的眸色被濃密的睫毛切碎成碎片,幾乎看不清完整的神色,也讓人瞧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這也太荒唐了?
怎么可能?
可一次兩次是巧合,難道還能次次是巧合?
裴玄見她傻乎乎地盯著自己,終于舍得將人放開,退出去時還不忘舔了下她的上顎。
沈晏晏渾身一顫,差點兒沒站住,被他穩穩扣住腰,才勉強支撐。“怎么?被親傻了?怎么這樣瞧著我?”裴玄的聲音沙啞得厲害,眼底浮起的混不吝一如往常般吊兒郎當,遮住了藏在深處的情緒。
沈晏晏的臉色緋紅,眼底盈滿水汽,一雙紅唇被吮得紅艷飽滿,好似山野枝頭飽滿多汁的紅漿果,咬一口便能滿嘴流汁。
裴玄眸色微暗,見她還傻乎乎不知回避地盯著他,忍不住又俯下身去:“這可是你自找的!”
紅唇再一次被叨住。
唇齒相濡,口液相交,薄荷的味道和甘甜的少女幽香混雜在一起。
沈晏晏輕哼出聲,不僅不避,還主動環上了他的脖子,仰頭迎了上去,予取予求,城門大開。
裴玄渴了許久,哪兒被這樣對待過,當即赤紅了眼,呼吸也跟著重了起來,恨不得將這不知死活的小混蛋就地正法。
她當他瞧不出來她有心試探嗎?
膽子也太大了些。
若她想錯了,豈非給了人趁虛而入的機會?
他吻得用力了些,帶著些懲罰的意味,只叫她沒了半分喘息的余地,終究只能繳械投降,敗下陣來,虛軟地倒在了他懷里,小幅度揪著他的頭發求饒。
“這算什么?投懷送抱嗎?”裴玄挑了挑眉,將人攬住,往懷里按了按。
隔著梆硬的鎧甲,沈晏晏也察覺不出他身體的變化。
沈晏晏只是定定地拿眼睛瞧他,一雙水霧朦朧的眼滿是淚花,嬌喘連連。
真是要人命。
裴玄還沒混賬到不管不顧把人按著就地正法的程度,但她再這么盯著他瞧下去,他可不敢保證能管住自己。
一個腦瓜崩彈在她腦門上:“真被親傻了不成?還是說……”
他突然沖她頂了胯,讓她輕易察覺到他的身體:“你想和我就地洞房?”
沈晏晏回過神來,猛地將他推開:“呸!不要臉!”
這副輕浮又惡劣的模樣,再像也不可能是魏君安!
她轉身就要走。
裴玄無奈地低笑一聲,翻身上了馬,三兩步驅馬湊近,大手一攬,將人給撈上馬:“走了,回去。”
沈晏晏掙扎了起來:“你做什么?我自己有馬!”
裴玄吹了聲口哨,沈晏晏的馬便跟在后面跑了過來。
她生氣地瞪了他一眼:“裴玄,你別太過分!”
兩人坐在同一匹馬上,她又不是死人,自然能夠感受得到他身上的變化。
他不僅不羞,還往她身上蹭。
借著馬往前奔跑的顛簸,來紓解他惡劣又隱秘的骯臟。沈晏晏氣得不行,只覺自己是腦子抽了。
她竟然會懷疑這人是不是魏君安上身。
她果然才是那個腦子有病的人!
裴玄垂下眼簾,扣在沈晏晏腰間的手再次收緊。
系統,你覺得沈晏晏剛剛有沒有什么異樣?
系統:異樣?什么異樣?沒有啊。
裴玄:沒有?
系統:哪有什么異樣啊?你是說,你剛剛輕薄了她,她沒打你耳光?這個倒是,換了魏君安,早一巴掌過來了,由此可見,女主還是很懂欺軟怕硬的,不愧是……
從沈晏晏懷疑他的身份到打消疑慮,系統果然沒發現異常。
系統還在喋喋不休。
裴玄打斷了它的話:教我老婆騎射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吧?
系統:完成了,又得了幾點好感度,加油加油!任務有希望了!
兩人入了城,裴玄還沒有將她放下來的意思。
幸而他身上的反應已經被她消磨下去了,不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真要受不住的。
城中百姓看到馬背上的沈晏晏,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
“是她,那個瘟神!”
“咱們將軍怎么還摟著她啊,夭壽了,會被克死的!”
“呸呸呸,別瞎說,咱們將軍乃是天降神兵,自有福氣,哪里是這種小人克得著的?”
“遭瘟的,都是因為她,聽說軍中的糧草都被人燒光了!”
“要命了,咱們不會要吃敗仗了吧?”
“誰知道呢,趕緊離遠點,可別被她瘟住了!”
“這樣的妖孽,怎么還不燒死啊?”
百姓們的議論不絕于耳。
裴玄俯身在她耳邊小聲道:“你且忍耐幾日,等太子走了,我替你澄清。”
沈晏晏離他遠了點:“無所謂,我不在意這些。”
太子的試探之意雖不明顯,但沈清月的敵意卻幾乎要撲到她臉上了。
想忽視都難。
她并非蠢貨,這些日子容城的事情前后意聯想,她也能大概猜到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