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皺眉,但卻被ooc限制,這會子不能幫沈晏晏說話。
沈晏晏也不在意,等人端著茶上來,她便規矩地端了茶上前去敬禮。
首當其沖的,是趙青空。
這位是鎮守漢中的趙將軍,滿朝唯一一個有資格帶刀進宮的將軍,手下天機營,專門負責保衛皇城和皇帝的安全,雖然是三品武將,卻只聽皇帝一人調遣。
趙青空長得斯文秀氣,看得出來年輕時是個美男子,最擅長騎射弓弩,是百發百中的神箭手。
但他只是冷淡地掃了一眼沈晏晏手里的茶,就別開了臉。
沈晏晏也不惱,將茶放在他手邊,又去給錢三甲敬茶。
幾個人之中,錢三甲是最沖動易怒容易被煽動的,但也是心眼最少的。
因為常年鎮守北方,跟北方達子打仗,大家都是明刀明槍不耍心眼硬干,所以他其實最好拿捏。
錢三甲直接給她甩臉:“我不喝你們這些腸子彎彎繞繞之人的茶。”
沈晏晏笑了下,將茶放下,又一一去給后面的李世昌,莊皓陽和顧振軒敬茶,無一例外,都沒人喝。
五個人儼然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月青瑤在旁邊翹了翹嘴角。
旁人不說,但這五個義父都是教導她武藝的師父,從小看著她長大。
說她是他們親自為裴玄養的未來媳婦也不為過。
她添油加醋地將早上和沈晏晏在將軍府的爭執告訴了他們,他們自然不會喜歡沈晏晏。
她的五個師父最護短了。
裴玄見狀,正待開口緩解尷尬,突然“噌”的一聲,茶杯摔碎的聲音嚇他一跳。
帳篷里其他六個人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一跳,紛紛看向沈晏晏的方向。
沈晏晏不似方才溫和,臉色全然是冰冷和疏離:“五位將軍真是好大的本事啊!”
五人意外地看著她。
這女娃娃活膩歪了?
敢跟他們叫板?
沈晏晏這還不算,反手就給了裴玄兩巴掌,將他兩邊臉頰抽得通紅。
趙青空一拍桌子:“放肆!誰給你的膽子在這兒撒潑?”
裴玄捂著臉,一腦袋問號:“??”
系統:噗……
沈晏晏氣場冷淡的掃過在場的五個人,神色冷傲:“我既是裴玄的新婦,自然與他榮辱一體。今日幾位將軍對我橫眉冷對,想來是對我有什么怨言的。”
“可我與諸位素未謀面,怎么可能事先得罪過你們呢?”
“我左思右想,應該是我這不爭氣的新丈夫得罪了諸位,所以才讓大家對我這番態度,你們不好教訓他,我這個新婦自然要代為管教。”
趙青空幾人臉色異常難看:“反了你了!他是你丈夫,你怎敢當眾欺辱他?”
沈晏晏嗤笑出聲:“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沈晏晏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一手創立了商鋪,三個月就一躍成為上京皇商,圣上欽點,走到哪兒不是挺直腰桿?”
“偏生嫁到將軍府,從昨日拜堂到現在敬茶,我接連受的折辱還少嗎?”
“后宅女子的榮辱皆系于丈夫一身,可見他是個沒用的廢物!”
五人啞然,這話怎么聽著……
好像有點道理?
沈晏晏又看向他們:“諸位將軍也犯不著跟我在這兒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鏡的。”
“你們若是不滿我這個‘兒媳’,只管去跟皇上叫囂,跟我在這兒甩臉子顯著你們很能耐了?”她又冷笑出聲:“想來也是,即便是你們一群武將,也一樣懂得文人的欺軟怕硬!”
“不敢對皇上的賜婚置喙,所以只敢對我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擺臉色,耍威風!”
“我呸!枉你們也是保家衛國的大盛兒郎,便是這樣的行事做派?”
五個人臉上的表情異常陰沉,死死盯著她,氣場極為駭然。
整個帳篷里的氣壓降至冰點,五人仿佛隨時要繃不住拔劍將她斬殺。
沈晏晏端了旁邊的茶喝了一口潤潤嗓,繼續叫罵:“你們也不動動你們的腦子想想,連裴玄一個手握不世軍功的大將軍都無法反抗賜婚,我能有什么辦法?”
“旁的不說,我沈晏晏自小被當成太子妃培養,即便如今是嫁不了太子,我也只對文采斐然,清俊有風骨的文人刮目相看。”
“而非一個大婚當日斗雞走馬,新婚之夜踩著房頂喝酒看煙花,被燙壞了眉毛的蠢貨!”
裴玄眼神黑亮得驚人,果然,他的晏兒不是任人欺凌的弱小婦人!
系統:……你還挺爽?
裴玄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唇角,仿佛與有榮焉:你不懂。
這是屬于沈晏晏的,獨一無二的人格魅力。
他就知道,他的老婆骨子里藏著利刃,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身處軍營主帳,以一敵五,指著大盛最權威的五個將軍鼻子破口大罵,這份膽量,放眼這個位面也數不出幾個人來。
他的晏兒好生厲害!
五位將軍被罵得臉色漲紅,又不知該如何反駁,只能面如鍋灰,神色陰沉地死死盯著她。
旁邊的月青瑤心中都樂開花了。
得罪了她五個師父,日后還想在裴家混?
等著被休吧!
這種看著嬌滴滴的,總是作天作地,以自我為中心的裝柔弱白蓮花她最了解了。
撕這種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一個寡婦,在這種保守的時代,還真以為自己嫁了將軍就能夠飛黃騰達了?
真是愚蠢。
剛進門就將五個長輩得罪了,別說他們了,便是裴玄肯定也饒不了她!
月青瑤去看裴玄,卻見裴玄的眼神一直落在沈晏晏身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微微蹙眉,有些看不懂裴玄。
她剛穿越過來不久,腦子里繼承的記憶就是裴玄很愛她,很愛很愛。
既然裴玄這么喜歡原主,那就是她的男人。
喜歡了她就該一心一意的,總盯著沈晏晏做什么?
難道他也如此俗套,喜歡沈晏晏這種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
不可能,記憶中裴玄并非這種人。
月青瑤清了清嗓子,不動聲色地瞪向裴玄。
這是她的狗,老盯著別人算怎么回事?
裴玄卻像是壓根沒看到她這個人似的,只一直死死盯著沈晏晏。
莫不是看到沈晏晏當著他的面罵了他五個義父,氣糊涂了?
月青瑤越想越覺得有理,心下越發想笑了。
這個寡婦可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自己嫁入將軍府,就高枕無憂,成為人上人了?
果然是封建社會養出來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