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晏瞟了她一眼,禮貌地微微頷首:“月小姐。”
月青瑤勉強笑了下:“整個上京都知道我唯愛穿青色,青色也幾乎成了我的標志性顏色,倒是不知道沈小姐你也愛穿啊。”
沈晏晏:“……”
她進了正房,看到裴玄正吊兒郎當地拿著一個玉如意在敲墻比硬度。
沈晏晏:“……”
若非晚上有事要和裴玄說,她實在不想摻和進這兩個所謂的青梅竹馬,般配壁人之間。
月青瑤不甘示弱地跟著沖進來,立馬哥倆好地去挽裴玄的脖子:“干嘛呢你!”
裴玄眉頭一皺,反手就去擰她胳膊。
月青瑤迅速回擊,故意往他身上靠。
兩人見招拆招地在房間里打了兩個來回。
月青瑤就像是沒了骨頭似的,見縫插針地往裴玄身上靠。
裴玄冷了臉色,一腳把人踢開:“你有病?”
月青瑤臉色一僵,隨即沖他做了個鬼臉:“你才有病!”
說完她又扭頭去看沈晏晏:“沈小姐,我跟裴玄從小就這樣,一言不合就勾肩搭背,施展拳腳,你別介意啊。”
沈晏晏還沒說話,她又自顧說:“你要是介意也沒辦法啊,我倆從小就這死德行,實在改不了習慣了。你包容包容唄”
沈晏晏無語地扭頭讓人去傳膳。
月青瑤用胳膊撞了撞裴玄,故意小聲問:“喂!她是不是生氣了?”
裴玄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想讓她滾遠點。
話出來之前,系統及時控制了他的身體,將這句話強行咽了下去。
裴玄無法,只好順勢往飯桌上一坐,和她拉開距離。
月青瑤見他沒理自己也不惱,小聲嘀咕道:“唉,女人就是麻煩,所以我才討厭和這種嬌滴滴矯揉造作的女子打交道嘛!”
她又很熟練地朝外面喊:“招娣!讓小廚房趕緊把我獵的那只鹿拿下去烤好!”
錦鯉和大福正好引著婢子們端菜魚貫進來。
聽到月青瑤的呼喊聲,兩人下意識看向沈晏晏。
沈晏晏沒理會月青瑤自來熟的叫喊聲,只轉頭去看身邊的裴玄:“府里下人昨夜都讓我換了,你應該知曉吧?”
裴玄還沒反應,月青瑤先瞪大眼睛:“換了?你換他們做什么?那些可都是裴家的老人了,他們又沒惹你,你犯得著一進門就擺這樣大的譜?”
裴玄瞟了她一眼:“我家的事情關你屁事!”
在原版裴玄和月青瑤中,兩人也是愛斗嘴的歡喜冤家。
裴玄斟酌了半天,才找到了一句能夠通過系統審核而不被ooc的話。
月青瑤沖他做了個鬼臉:“就關我事就關我事,略略略!”
裴玄這才看向身邊的沈晏晏,故作不解地問:“為何?人都換了我祖母那邊萬一不適應怎么辦?你怎么都不和我商量!”
月青瑤也跟著點頭,仿佛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李嬤嬤可是陪了老夫人幾十年的老人啊!你突然把人辭退了,老夫人那邊缺少人手伺候,萬一出事了你擔當得起嗎?”
“這么重要的事情你問都不問一聲就擅自做決定,也太自私了!”
“還有裴玄身邊的招娣,從小就跟著他在旁邊伺候了,你說辭退就辭退?你有沒有想過裴玄怎么辦?”“招娣最是老實忠厚的,矜矜業業伺候了裴玄這么多年,你也不能因為拈酸吃醋就這樣把人給趕出去了吧?我說句不好聽的,裴玄是個最念舊的人,他對招娣的情誼或許還比你這個剛來沒兩天的深厚多了呢!”
沈晏晏朝錦鯉示意了一下。
錦鯉便將昨晚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說了出來,包括大福調查到的那些府里下人徇私舞弊,中飽私囊的事情。
裴老夫人身體向來不好,日常吃的是七紅養壽丸,需要紅參和血蓮子等中藥。
但府中下人中飽私囊為了吞錢,硬是將老夫人的紅參換成了普通人身,血蓮子也用普通的蓮子代替。
其中說得最詳細的,就是月青瑤大力夸贊過的李招娣。
聽完錦鯉的話,裴玄的臉色瞬間黑了下來:“他們好大的膽子!連我祖母的藥也敢動!”
月青瑤被打了臉,有些尷尬,又嘴硬道:“你說是就是唄?一面之詞是想要欺負那些可憐人沒辦法來當堂對峙嗎?”
她又看向裴玄,臉上露出擔憂之色:“裴玄,你去牙行把他們找回來吧,他們都是從小陪你長大的人啊!”
“他們也是人,也該有人權啊,憑什么沈晏晏一句話說趕走就趕走?這樣不把人當人看,憑空造謠污蔑,他們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你也不過就是個平民而已,真以為嫁到將軍府就能飛……”
沈晏晏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她,受不了地出聲打斷:“月小姐。”
月青瑤:“干嘛?我難道說錯了嗎?你們這些所謂的嬌滴滴大小姐不就是這樣嗎?視人命如草芥,哪里會在乎他們的死活?”
“你可曾想過,離開了裴府回到牙行,他們會被當成牲畜一樣毫無人權地被人羞辱,買賣?”
沈晏晏被蠢得頭疼,如果這人不是裴玄的客人,她已經要讓大福把人丟出去了。
她轉頭看向裴玄:“人贓并獲,我已經報了京兆府,事情也調查得一清二楚,那些人這些年來幾乎將整個裴府蛀空,這些年的中飽私囊和貪污全整理成冊,送去祖母那邊了,你若是也不相信,只管去看。”
“這件事情并非我一面之詞,乃是那些下人經不住查,當堂自爆的,還交出了不少贓款。你可知你名下多少鋪子和田產被那些人霸占多年?”
裴玄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還有田產和鋪子呢?”
他其實早在回裴府的第一日時就發現了這些下人的端倪,只是一直在忙旁的事情,沒空管這些人。
沈晏晏出手幫他料理了,也算是給他解決了一個麻煩。
沈晏晏:“……若非他們霸占,你本該是有的,也本該過得再富足些。”
月青瑤尷尬地閉了嘴,半晌后,又要辯解。
沈晏晏搶先開口:“月小姐,不了解府內的事還是不要為了賭氣而與我抬杠吧?會顯得你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蠢。”
裴玄忙端起茶杯喝茶,掩蓋住唇角沒憋住的笑意。
月青瑤臉色驟然通紅,猛地站起來:“你罵誰蠢呢?”
錦鯉小聲嘀咕:“不僅蠢還聾呢。”
月青瑤正要發作,裴玄不耐煩地放下茶杯:“吃個飯都不安生,不能安靜點?”
月青瑤冷哼一聲,重新坐了回去,又不服氣道:“反正我就是覺得她心狠手辣,那么多老奴仆,說趕走就趕走,不知道的還以為裴府的人多冷心薄情呢。”
沈晏晏突然眼睛一亮:“月小姐如此善心,不如去將他們贖了出來,安置到你家去?左右他們也不值幾個錢。”
“安置到你家,日后裴玄去你家玩,豈不更自在些?”
她彎了彎唇角,“也全了月小姐你的一片慈悲心腸嘛。”
月青瑤冷哼一聲:“你少在這兒跟我陰陽怪氣的,明日我便去將人贖回來,安置在我府上!”
她講義氣似的拍了下裴玄的胳膊:“放心吧裴玄,她容不下你那些老奴,養在我府上就完事兒了,咱倆誰跟誰,這事我一定挺你!”
裴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