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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章沒有跟著進屋，把棠溪聞九淵送到門口就走了。
棠溪目送他離開的背影，內心有點悵然。
“我現在才發現，其實爸爸他的性格跟以前沒有太大變化，放松的時候也是個很有趣的人……為什么之前我就沒有發現呢？要是早一點發現就好了。”
她跟聞九淵小聲嘀咕著，像是絮絮叨叨地抱怨，又像是控制不住的懊惱。
心思太沉浸，以至于沒有抬頭看路，迎面撞上一堵“肉墻”。
“嘶……啊。”
她被聞九淵轉身抱住。
他比她高很多，從頭籠罩下來時，像是密不透風的大網。
細密溫暖的氣息將她兜頭罩住，皮膚貼著皮膚，溫度交換溫度。
簡直恨不得把她整個人都摁進懷里，抱得非常用力。
太用力了，以至于棠溪雙腳都脫離了地面，直接踩在半空中。
棠溪感受到胸腔被壓迫，整個人都快要窒息了。
“松、松一點！”
聞九淵依言照做。
然而手卻開始蠢蠢欲動，在棠溪的發間摸來摸去。
偶爾他還會低頭湊到她頸間聞兩下，好像熟悉的味道可以帶來不一樣的力量。
有時候棠溪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貓。
還別說。
被這樣懶洋洋地抱住，連力氣都不用，有種愜意憊懶的感覺，很舒服。
她順勢踩著聞九淵的腳背，抬手抓著他硬硬的頭發，問：
“你怎么啦？感覺怪怪的。”
聞九淵毫不避諱地道出想法：
“……我很想你。”
棠溪無語：
“我之前說想要跟爸爸媽媽住兩天，是你親口答應的，而且還是你自己建議，留給我們一家三口相處的時間！”
雖說也有個原因是聞九淵很忙，不能時時刻刻陪在棠溪身邊。
但最主要的原因，還是聞九淵希望自己退出，可以留給他們一家三口重溫從前記憶的時間。
當時聞九淵主動建議時的包容溫柔，可是讓棠溪一邊驚喜，一邊惆悵呢！
結果他轉頭又來說他想她？
聞九淵嘆氣：
“我只是希望你能開心……所以這幾天你開心嗎？”
棠溪不得不承認，聞九淵看得很到位。
她除了剛開始有些惆悵失落以外，之后幾天完全是樂不思蜀。
好多時候，她都會有種在做夢的感覺。
好像爸爸沒有失蹤多年；好像自己沒有結婚；好像她們母女從未吃過苦頭。
棠溪圓了個夢。
當然，她更驚訝的是：
“你居然能看出來？”
聞九淵幽深的黑眸攥著她的模樣：
“我一直都能看出來，溪溪，我比你想象中的還要了解你。”
棠溪歪了下頭，總覺得他話里還有別的深意。
不過她來不及多想，就被聞九淵低頭壓下來的吻所霸占了思緒。
年輕夫妻已有多日未見，仿佛干柴遇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哪怕還是白天，隔著玻璃窗能聽到訓練場上的動靜……
棠溪攀著聞九淵的肩膀，仰著脖子，睫毛亂顫。
“你真的很想我嗎？”
她沒頭沒腦的又問了一句。
聞九淵伏在她耳畔，嗓音低沉：
“嗯，很想很想。”
棠溪抱緊他，覺得心臟都被填得滿滿當當的。
或許是看到父母重逢、愛意重新滋長。
她內心最后的防備被卸下……
有那么一刻，棠溪居然在渴望著更美好的愛情。
雖說她現在和聞九淵也很幸福，兩人在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很合拍。
但棠溪總是時不時想起那日在書房，她找到聞九淵，跟他提出想要換親的念頭。
他包容看來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小孩子。
最后不管是出于責任，還是出于對她的同情和憐憫，他答應了。
而她那個時候，滿腦子都是要擺脫書里的命運，不做那個惡毒女配。
……他們的開始，終究不像爸爸媽媽那樣美好如童話。
想到這里，棠溪又忍不住自嘲地笑起來。
人類果然是貪心的動物。
已經擁有了很好的東西，卻總是渴望不存在的完美。
這樣的得隴望蜀，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她果然還是……
“啊。”
她短促地驚呼了聲。
忽然。
聞九淵低頭咬住她的耳垂，冷靜控訴：
“你在走神。”
棠溪不好意思地笑笑，趕緊拍拍他的腦袋：
“我的錯，我的錯。”
聞九淵頓時有些無語：
“……再拍下。”
棠溪不懂他居然會喜歡別人拍他腦袋！
難道聞九淵這樣持重的性子，不應該最討厭別人碰他腦袋嗎？
“別人是別人，你是你。”
聞九淵居然看出了棠溪在想什么。
棠溪尷尬地笑了笑，趕緊用拍他腦袋的動作，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拍拍拍。
力道輕輕柔柔。
聞九淵愜意地瞇起眼睛，呼吸驟然紊亂。
隨后他將腦袋埋在她的發間，深深嗅著那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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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都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睡過去的。
反正等她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都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她有些迷糊地抱著被子坐起來，才發現床單和自己的睡衣已經全部換過。
不用想，就知道是聞九淵做的。
棠溪趕緊爬起來。
她今天還要去單位。
雖說手里的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但她并不是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
大領導知道她家里的事情，能夠特批這一周假期已經是特例了。
現在一周過去，棠溪可要趕緊回單位，把手里的事情處理掉。
她勉強支撐著換好衣服，慢吞吞地下樓。
聞九淵在廚房。
他聽到細微的樓梯動靜，走出來看到棠溪。
見她走路都搖搖晃晃，趕緊上前抱她。
棠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離我遠點！”
聞九淵不敢靠近。
誰讓他昨天幾度無視了棠溪的哀求，害得她今天走路都有些吃力……
“要不然今天再休息一天？”
他好心建議。
卻被棠溪無情駁斥：
“我還有工作呢哼！”
聞九淵只能放低姿態：
“等吃完早飯，我給你揉揉腿？”
棠溪這次沒有再拒絕。
她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覺得聞九淵高高在上的棠溪。
對于他的服侍，棠溪感覺非常自在且享受。
一番到位的按摩后，她的難受果然舒緩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