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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子?方小曼被騙錢了?”
棠溪脫口而出。
說完,又有些尷尬地捂住嘴巴,輕咳了聲。
聞九淵寒潭般的鳳眸,微微軟化了些許。
似寒冰乍破,笑意如春水暖融。
“沒事,只有我們在家,隨你怎么叫。”
棠溪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不,不行,別養成習慣了,要是在父親母親面前這樣直呼其名……”
“以他們對你的縱容,很有可能會表示理解。”
聞九淵悠哉說道。
棠溪認真地想了想。
好吧,她承認聞九淵說的是事實。
“……總歸被外人聽到是不好的。”
她著重強調這句后,聞九淵沒有再反駁了。
話題又回到方小曼被騙的這件事上面——
“所以她是怎么被騙的?”
棠溪努力讓自己表現出幾分淡定。
可是,方小曼與她不合,還屢次對她陷害。
棠溪沒有出手對付她,就已經是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
但這不代表她就樂意見到方小曼過得好。
反正現在看方小曼栽跟頭,她還挺開心的。
聞九淵大概知道她的心理,沒覺得哪里不對,緩緩講來:
“聽說是聞旭的對象,也就是那位廖阮同志介紹的人。”
棠溪驚訝極了!
她沒想到這里面還有廖阮的事兒!
很快,聞九淵便言簡意賅地講明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說白了,根源在于方小曼沒了工作后,在家里太閑了鼓搗出來的事!
她以前是文工團領導,丈夫又是部隊高官,去哪兒都被人捧著哄著。
一朝被迫提早退休,連過往不大看得起的老同學,都知道了方小曼的真實近況。
慢慢的,那些因為巴結討好方小曼才聚集在一起的人散了,大家像是聞到血腥味兒的鯊魚,又去追逐新的可以帶來利益的人。
被冷落的方小曼,剛開始還不覺得什么,沒過多久就開始受不了,自尊心受挫,一心想要干番大事兒出來!
正巧廖阮在聞旭的授意下,時常會上門找方小曼聊聊天,幫她解解悶什么的。
廖阮嘴巴甜,就夸方小曼眼光好、會穿衣服,開個服裝店肯定很賺錢。
她提起自己認識一位粵省來的服裝供貨商,說是現在在粵省那邊批發衣服特別賺錢,哪怕是擺地攤,一個月就能賺上千!
這在人均工資幾十塊的年代,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天文數字!
方小曼過去雖然是領導,也是領導夫人。
但聞家家風擺在那兒,決不允許子孫后代做出腐敗的事。
所以,方小曼表面風光,實際上是沒有多少錢的。
聽到廖阮這番吹噓,方小曼嘴上說著當商人掉價,背地里卻對這事兒上了心。
她還找廖阮要來了那個供貨商的聯系方式,私下找到對方,說了自己想在京城開服裝店的事情。
方小曼想得挺好的,里面還沿用了一些廖阮隨口提起的點子,比如環境要明亮高檔、服務態度要好,要跟現在動不動給顧客甩臉色的國營商店區分開來……
方小曼將這些點子記下,又是盤店,又是培訓店員,還偷偷拿出家里所有積蓄準備去進貨。
老實說,如果在進貨環節不搞出問題的話,方小曼這次開的服裝店說不定真的能成!
偏偏就是這最重要的環節出了問題!
那個由廖阮介紹的供貨商老劉,拿了方小曼上萬的貨款,居然跑路了!
方小曼一直臨到開店聯系不上人,才知道出事。
起初她不愿意相信自己被騙,還瞞著這件事,想要靠自己解決。
結果,這筆貨款里面有一部分是方小曼找自己娘家哥哥偷摸借的,而她嫂子卻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直到家里孩子要花錢,才發現存折空了,那嫂子氣得當場找上門來,要方小曼還錢!
正巧聞懷安在家,借錢和開店的事情就此敗露,方小曼這輩子最在意的臉面都丟光了,氣得當場進了醫院。
聞懷安卻顧不得妻子生病,因為他從方小曼支支吾吾的反常態度里面,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在仔細調查過后,他立刻就發現了貨款不翼而飛這件事。
最重要的是,聞懷安發現存折空了的不止是方小曼的哥哥嫂嫂家,他們家多年來的積蓄也全部空了!
高傲如聞老二,也不得不低頭找上聞九淵,只因為聞九淵先前在沿海那邊駐守過,有粵省的關系,可以更方便調查到那個姓劉的供貨商。
聞九淵沒有推拒這事兒,托人一查便知道了真相。
那老劉的確是服裝供貨商沒錯,只是他前段時間沾了賭,把所有家產都輸光了!
現在老劉欠了錢,在外面到處躲債。
不止聞懷安這邊在找他,包括警方也在找他。
據說很快就能有消息。
但是,沾了賭博的人是不會知道克制的。
他大膽吞了方小曼的貨款,絕對不是為了還錢。
他只會再次拿去賭錢,想要贏更多回來!
所以按照警方的意思,方小曼的錢是多半打了水漂!
聽到這個消息……
聞懷安氣得臉色發青,失態到在辦公室砸杯子;原本還幫妹妹說話的方小曼哥哥,這下徹底安靜了;方小曼的嫂子氣得不行,當場就決定和丈夫離婚,要帶著孩子回娘家;而身在醫院的方小曼,本來沒什么大毛病,無非是有點頭暈,借這機會躲麻煩。
可是聽到這個消息,她是真的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她出現了中風癥狀,眼歪口斜,走路都不穩。
據說哪怕是最好的治療,也不可能讓她回到完全正常時的狀態。
這對于愛美又驕傲的方小曼來說,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棠溪聽得瞠目咋舌。
半晌,才憋出一句:
“……還真是一地雞毛啊。”
聞九淵眸光幽光閃爍:
“誰說不是呢。”
打他內心來說,對方小曼聞懷安一家并無半分同情。
看他們一家現在焦頭爛額、急火攻心的慘狀,他更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意思。
他甚至在想,這大概就是報應。
聞九淵冷漠地垂下眸子。
他不想讓棠溪看到自己冷血無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