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愛不得,求不能。
還無法靠近。
便只能拼命壓抑自己。
聞九淵看似在笑,眼底的光卻是幽沉的。
像是足以吸納一切光源的黑洞。
棠溪卻沒有看到。
她的全副心神都在“陸叔叔可能喜歡媽媽”這件事上。
貝齒陷入軟軟的下唇,棠溪有些焦躁。
“這樣……不好吧。”
聞九淵聲音低沉:
“你覺得不妥?”
“當然!這本就不應該!”
棠溪不假思索,情緒甚至略顯激動。
她開導過自己后,其實不介意媽媽擁有新的人生和新的伴侶。
但如果這個人選是陸彥,她就覺得哪里怪怪的。
聞九淵眼底幽光隱晦閃爍兩下:
“好,我知道了。”
棠溪茫然抬眼:
“啊?”
他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聞九淵緩緩搖頭,說沒什么。
棠溪的心思正好不在他身上,便沒有深究:
“嗯,我先出去看看。”
萬一陸彥趁她不在,找借口接近媽媽怎么辦?
棠溪猜得沒錯,
她剛踏進棠如月所在的廚房,就見這里多了個人。
是陸彥。
他正屈著長手長腳,蹲在火塘前燒柴。
他的動作雖然有些生疏,但奇特的是,并非那種什么都不懂的。
反倒是井然有序地添柴,火塘里也沒有出現冒黑煙之類的事故。
棠溪腳步頓了下。
她語氣莫名:
“陸叔叔還會燒柴?”
陸彥動作拘謹,神態卻泰然:
“嗯,不難。”
棠如月不客氣地拆穿:
“一開始怎么下手都不知道!”
陸彥不反駁,只屈起膝蓋,默默聽訓。
棠溪心里不太舒服:
“陸叔叔在香江沒做過這些,還是我來吧。”
陸彥立刻搖頭:
“不用你來,萬一弄臟衣服怎么辦?”
棠如月也說:
“你哪里弄得來這個!”
這倒讓棠溪有些無語了,小聲嘀咕:
“我又不是一無是處!”
陸彥:
“你去洗菜。”
棠如月:
“你去淘米。”
兩人異口同聲。
給棠溪安排的都是那種簡單不累的活兒。
在這方面,他們倒是高度的默契一致。
棠溪越發覺得奇怪,干脆站在棠如月身邊:
“我給你打下手。”
棠如月笑她:
“都多大了,還這么黏人。”
棠溪鼓鼓臉頰,不辯解。
只用眼角余光去瞥陸彥。
他唇邊噙著笑,看著很舒心的樣子。
但是那樣的笑,卻讓棠溪覺得有些刺眼。
太像了。
太像爸爸了。
他們總共在十里村住了兩天。
第二天一大早,上山去給謝章的衣冠冢掃了墓。
明明離開才沒有多久,但這片墓地雜草叢生,像是被荒廢遺忘了一般。
棠溪看得有些難受,干脆彎腰清理起來。
扯了沒兩下,手心就疼得厲害。
以前她在家里多少會干活,手心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拔點雜草什么的不成問題。
可是現在,她每天根本不會干家務活,摸得最多的東西就是筆。
聞九淵又特意買了雪花膏,讓她每天擦手。
棠溪自己忘了,他卻記得清楚,日日不落。
于是短短時間里,棠溪的手就變得柔軟,連拔兩下雜草都會疼了。
棠如月心疼得直吸氣,還要去找藥膏來給棠溪擦手。
棠溪安慰她:
“沒事的,不疼。”
聞九淵干脆卷起袖子:
“我來收拾,你在旁邊好好休息。”
隨后忙活起來。
旁邊的陸彥、衛軒和小秦秘書都不好閑著,跟著一起打掃墓地。
轉眼的功夫,這片雜草叢生的墓地,又變得清清爽爽。
棠溪拉著聞九淵在墓碑前跪下,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頭。
棠如月又是欣慰又是傷感,悄悄轉過去,擦了好幾次眼睛。
至于陸彥。
他顯得異常地沉默。
全程都沒要其他人搭手,親自在墓前擺上準備好的貢品。
又取了塊軟布來,一點點地擦拭墓碑,整個過程里都沒怎么說話。
終于,灰撲撲的墓碑變得光亮干凈,墓碑上“謝章”兩個字清晰可見。
大家默默站了會兒,就看著。
氣氛有種奇怪的壓抑感。
直到離開后山,回到村里里,這種壓抑感都不曾散去。
他們下午還要出發回城里,但棠溪昨天說好要辦流水席。
便托人聯系了辦事的人,付了錢,隨后將這件事麻煩給了棠如月交好的鄰居。
說好的三天流水席,可是棠溪他們又不可能在十里村停留三天這么久。
雖說最好的辦法是委托給村委會,可棠溪不放心謝鴻運,干脆就委托給其他的熟人。
棠如月去說這件事順便道謝時,特地提了一堆禮物,都是些在城里都不算多見的進口奶粉、巧克力之類的,另外還偷偷包了點錢,算是辛苦費。
小主,這個章節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這事說來也巧,隔壁鄰居家最近剛添了小孫女,偏偏兒遇到了媳婦奶水少,把孩子成天餓得哇哇叫,全家人都發愁呢,結果奶粉就送到跟前來了。
并且在得知棠如月是特地想著這件事,才會買來比麥乳精還要好的進口奶粉,鄰居一家激動得都快哭出來了,對她那是千恩萬謝。
鄰居家的阿姨還拍著胸口讓棠如月一定放心,她會幫忙把流水席的事辦得妥妥當當,保證不出錯!
消息迅速傳開,村里其他人知道這流水席馬上就能提上日程了,一個個樂呵得跟什么似的,見了誰都笑,整個村子里都是喜氣洋洋。
還有隔壁村的聽到消息,跑來打聽,那叫一個羨慕壞了,懊惱自家村子怎么就沒出一個像棠溪這樣厲害的晚輩呢?
這份羨慕讓十里村的村民更加揚眉吐氣,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會樂此不疲討論這件事,以及各種夸贊棠溪。
相比起來,棠溪讓謝章的名字從謝家族譜上劃掉這件事就變得無足輕重。
反正他們都知道棠溪重情重義,一個名字而已,不算什么。
只有謝鴻運被鬧得焦頭爛額!
他先是被村民們質疑,說他打著村子的旗號,辦自家私事。
隨后又被謝家長輩埋怨,說他得罪棠溪,目光短淺。
原本謝鴻運還想借著聞家再上一步,最好能調到縣里工作。
現在看來,這個村主任的位置能保住都算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