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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彥慌極了。
像是眼睜睜看著手里攥緊的沙,正隨著風四散吹走。
“等等!溪溪!”
他在棠溪準備掛斷電話前,及時叫住她,語氣近乎懇求,
“我這兩天就會到大陸,到時候我會好好解釋這件事,你聽我說完了,再決定要不要認我這個叔叔都行。你看可以嗎?”
棠溪安靜了好幾分鐘,才勉為其難地嗯了聲。
陸彥重重地松了口氣:
“溪溪,謝謝你愿意給我這個機會。”
棠溪哼了聲,不予回應,很快便掛了電話。
陸彥的笑容隨之消失。
他隔著厚重的門板,喝道:
“滾進來!”
門口響起窸窣聲,卻是朝著反方向逃走的。
陸彥臉色沉沉:
“陸嘉輝,別把他人當傻子!”
腳步聲僵住。
咔噠。
門把手被緩緩擰開。
渾身僵硬的陸嘉輝站在門口。
陸彥直直地看向他,眼神似刀:
“看來我對你的警告,你是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陸嘉輝渾身抖如篩糠。
他猜想過陸彥對那個棠溪或許會很好,但他沒有想到能好到這種程度!
包括那個棠溪,居然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直接就開口告狀!
為什么事情發展完全沒有按照他的想法來?
“爹地,我錯了……”
陸嘉輝戰戰兢兢地認錯。
陸彥卻已經懶得與他多說了。
“你是準備在下個月進集團實習?很好,到時候你不用去了。還有你的信托,我會讓人停掉,你的所有卡都會被凍結。接下來的時間,好好反省做錯了什么。”
陸彥利落起身出去,開始安排人重新啟程去大陸。
陸嘉輝追上去想要辯解說自己沒有惡意。
還沒等他靠近陸彥,就有兩個高高壯壯的保鏢站出來阻攔。
“爹地!爹地!”
陸嘉輝大聲朝著陸彥叫嚷。
陸彥卻一次都沒有回頭。
這聲音反而吸引來了剛剛提著大包小包掃貨歸來的陸嘉宜。
“哥!你怎么了!”
原本心情很好的陸嘉宜見狀,丟開袋子沖過來。
陸嘉輝抬起臉,露出怨毒的眼神:
“爹地瘋掉了!他居然為了一個外人責怪我!”
陸嘉宜完全搞不懂他在說什么,只能聽著陸嘉輝的絮絮叨叨。
然后,她弄清楚了:
“你是說……爹地有個哥哥,當年留在大陸,所以我還有一個堂姐?”
陸嘉輝猛地盯著她:
“你在高興?”
陸嘉宜歪了歪頭:
“啊?我不該高興嗎?我多了一個姐姐哎!”
陸嘉輝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你是不是傻!多一個姐姐,就多一個分財產的人!而且你看看爹地對那人的態度……他對我們都沒這么好過!”
陸嘉宜吃痛地嘶了一聲,掙開了哥哥的手。
她忍不住道:
“可是那些財產,我本來就花不完啊,陸家這么有錢,分出去一份也沒什么。至于爹地的態度……可能這就是緣分吧,像是爺爺奶奶對我們,就比對爹地還要好啊!爹地卻從來都沒說什么。”
陸嘉宜是個很公平的小孩兒,對這種事情看得也透徹。
唯獨陸嘉輝非常不理解。
妹妹本應該天然和他站在一個立場,為什么卻站在了對立面?
“叛徒!”
陸嘉輝惡狠狠地瞪了陸嘉宜一眼,跌跌撞撞地起身離開。
陸嘉宜蹲在原地,有些失落地嘆氣搖頭。
“……哎呀!我的Birkin還在冰涼涼的地板上呀!”
她趕緊飛奔著跑去找自己新買的手袋,也把哥哥的事情拋在腦后。
不過,陸嘉宜的確把這件事想得很簡單。
她以為爹地就算生氣也是一時的。
事實卻是,陸彥這次對陸嘉輝的懲罰,遠比所有人想象中的還要嚴苛!
像是斷掉信托、凍結信用卡這種操作,雖然會讓陸嘉輝吃些苦頭,卻不至于讓他傷筋動骨。
不管是妹妹陸嘉宜,還是疼愛他的爺爺奶奶,哪怕從指縫里漏點出來,也足夠他消費了。
最重要的,是他擱置了陸嘉輝進公司實習這件事。
陸彥不僅這樣做了,竟然還放任消息流傳開。
原本整個陸氏的人都以為,陸嘉輝讀完大學,進陸氏實習,一路磨礪,未來便能成為板上釘釘的陸氏繼承人。
可是現在看來,卻未必了。
陸彥擺明了不中意陸嘉輝,小女兒陸嘉宜又是個心思不在事業上的。
這樣一來,某些隔房的陸家人便開始蠢蠢欲動。
以陸彥“唯實力至上”的行事風格,說不定就不喜歡陸嘉輝這樣的溫室公子哥,而是喜歡那些有才能的實干家呢?
為此他們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博得陸彥的青睞。
這消息轉頭傳到了正在住院的陸志恒耳朵里,把他氣得吐血!
注意,這不是形容詞,而是真的吐血。
是氣極了導致的急火攻心。
畢竟不受親爹重視這件事,從小就是陸志恒的心結。
在陸彥拿下陸氏董事局主席位置后,陸志恒好幾次想要打壓集團里任職的那些親兄弟的家人。
要不是陸彥從來只看實力和結果,說不定陸志恒的打壓還真的成功了。
現在,眼看整個陸家已經落入自己后代的手里。
要是因為陸彥不喜陸嘉輝,轉而把陸家交給他那些兄弟的子孫手里……
陸志恒是真的能把自己活活氣死!
當然,現在也好不到哪兒去。
無數醫生齊聚在陸志恒的病房里會診,神情嚴肅。
經過一番縝密討論后,他們得出結論,說陸志恒的心臟狀態不好,需要做開胸手術。
……沒有人想到,陸志恒編出來欺騙陸彥回香江的理由,會一朝成真。
陸嘉輝陸嘉宜憂心忡忡地守在走廊里。
一旁是郭令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近乎半昏迷的陸志恒,忽然打起精神,扯下氧氣面罩,虛弱地對助理說,讓他趕緊把陸彥叫過來。
助理一臉為難地告訴他,現在陸彥已經登上了去大陸的航班,飛機已經起飛了,根本聯系不上人。
陸志恒更慪了,當場暈過去,被急吼吼地推進搶救室。
而對于這一切,正在飛機上的陸彥都毫不知情。
他望著腳下逐漸顯現輪廓的大陸,臉上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