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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溪歸心似箭。
“我出來這么久，媽媽肯定很擔心了，所以我想盡快啟程回京……”
話還沒說完，就被兩個男人異口同聲打斷——
“這不行。”
“不可以！”
兩人對視一眼。
陸彥明晃晃地嫌棄。
聞九淵默不作聲地皺眉。
但他們的立場倒是出奇一致，都是勸棠溪要好好休息。
當然關鍵還是聞九淵提起棠如月已經乘坐最早的航班，正在趕來羊城的路上。
棠溪把那些過分累贅的絮叨全部過濾，只聽到這句。
“媽媽來了！”
她不由得坐直身子，微微前傾，素白小臉兒滿是驚喜和渴望。
見她連眉眼都仿佛都被點亮，聞九淵嘴唇線條柔和下來。
“嗯，現在是七點，她大約八點半抵達，九點鐘你就能看到她了。所以你好好休息，別讓媽媽擔心。”
聞九淵說一百句，都不如棠如月的名字管用。
棠溪立刻點頭：
“有道理。對了，我是不是還要輸點液？”
聞九淵不清楚，畢竟醫生的事情是陸彥安排的，便側頭看向他。
意外的是，陸彥整個人都在魂游天外，根本沒注意到他的眼神詢問。
聞九淵輕咳了聲：
“陸先生？”
陸彥從莫名的心跳加速里抽離：
“什么？輸液？”
他這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就要去喚醫生。
棠溪看著他匆忙的背影，皺眉道：
“陸叔叔看起來……有點奇怪。”
聞九淵斟酌一番后，開口：
“溪溪，你有沒有想過，這位陸先生和你爸爸長得像，并不是巧合？”
棠溪怔住：
“什么意思？”
聞九淵緩聲說起：
“陸家雖然在建國前就遷往香江，但他們離開時，沒有帶走所有人，而是留下了一批人，直到四十年前，才陸陸續續走干凈。”
棠溪忽然心跳如擂鼓：
“你的意思是……”
聞九淵頷首，印證了她的猜想：
“嗯，我猜你爸爸或許和陸家有血緣關系。他出生的年齡，差不多就在陸家人最后離開大陸的那幾年里。”
有關謝章不是謝家人的事，棠溪曾經告訴過聞九淵。
他一直記在心上，才會有了這次的大膽猜測。
聞九淵想，棠溪或許想知道自己的爸爸來自哪里，親人又是誰。
于是他提到：
“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
棠溪的眼眶一下子紅了，連聲音都跟著哽咽。
“謝謝你，潛之，我原本不敢想太多，害怕到頭來是一場空。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怕是會忽略掉這件事，讓爸爸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聞九淵抬手拭掉她眼角的濕潤，忍不住低頭親了親：
“別哭，我會查清楚的。”
被他輕輕擁進懷里的棠溪，抬手抓住他的衣角。
“嗯，我相信你。”
她少有地流露出依賴柔軟的姿態。
聞九淵見了，內心更是軟得一塌糊涂。
恨不得就這樣抱著她，永遠不分開。
可惜，陸彥很快便回來了。
他過來的同時，還帶著醫生和護士。
聞九淵早早聽到他們靠近的腳步聲，遺憾地起身，保持兩人的距離。
剛好踏進房間的陸彥，輕哼了聲。
“溪溪，你記得要多休息。”
他格外咬重了每一個字。
棠溪臉皮薄，雙頰泛紅：
“我、我知道。”
剛才被看見了？
她下意識去看聞九淵。
聞九淵卻回以她安撫的眼神。
放心，沒看見。
得了回應的棠溪，這才安心。
一旁的陸彥看到兩人來來回回的眼神互動，心里愈發酸溜溜的。
但他不好讓棠溪難堪，便只能壓下出口阻止的沖動。
醫生給棠溪輸上液，棠溪閉著眼睛打算在棠如月抵達之前再休息會兒。
聞九淵臨時被叫出去了，陸彥不好留在棠溪房間里，便起身回到隔壁。
龍叔正無聊到喝茶。
看到陸生進來，連忙起身：
“陸生，我剛才聯系到了大衛，他正在趕來羊城的路上。”
陸彥含糊地嗯了聲，看起來并不太在意。
他匆匆拉開衣柜，往里面掃了眼。
“怎么就這幾件衣服？”
他皺眉不滿。
龍叔卻是納悶兒極了，老實提醒：
“我們大多數的行李都在那輛車上。”
現在車子沒了，行李也不見了。
好在他們最早抵達羊城時，留了些東西在這邊，否則連換洗衣物都沒有。
陸彥看了看手表：
“還有一個小時，應該來得及。”
龍叔詫異：
“什么一個小時？大衛嗎？他的確是九點鐘能到……”
“走吧，陪我出去買身衣服。”
陸彥果斷決定。
龍叔覺得陸彥整個人看起來都特別不對勁。
但他不敢說什么，只能點頭應好。
陸彥下樓問了最近的百貨大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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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臺得知他要去買衣服，熱情介紹了他去一家老鋪子，說是量體裁衣的手藝，厲害著呢。
陸彥當即改了目標，叫賓館安排了車，就準備直奔而去……
就在這時。
他的手提電話響了。
陸彥這個電話，知道號碼的人不多，基本都是香江的家里人。
他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接起時，猜測得到了驗證——
“陸生！老太爺病倒了，剛剛送進搶救室，說要做心臟手術！”
陸彥的臉色跟著沉下：
“知道了，我現在回來。”
龍叔離得近，清楚聽見了這個噩耗，吩咐司機直接掉頭去機場。
“等等。”
陸彥握著手提電話，神色不明，
“先回賓館，我去跟溪溪說一聲。”
龍叔驚訝地看來。
他似乎這才意識到，這位棠溪小姐在陸生心目中的地位，比想象中更重。
但龍叔不知道，讓陸彥心情糟糕的，還有另一場擦肩而過。
只是他不能留下。
父親陸志恒前年已經做過一次心臟手術，這次要是再開刀，就是二次手術，對身體的傷害很大。
作為唯一的兒子，陸彥要是不守在身邊，怎么都說不過去。
陸彥抿了抿唇，心情糟糕透頂。
龍叔也不敢打擾。
等到了賓館。
陸彥匆匆上了頂樓，見到棠溪，說了自己要離開的事。
“父親重病，我不得不離開，但我會盡早回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