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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老王先是不解。
直到身旁的聞九淵沉默兩秒后，解釋：
“老同志，我不是壞人。”
老王一個激靈，迅速反應過來。
他瞪大眼睛：
“嘿你這小子！把我當什么了！我可是警察！怎么會把壞人帶到你家里來！”
彭大軍戰戰兢兢，指著聞九淵：
“那他是？”
老王急忙給他使了個眼色：
“這是一位領導，找你來問問話的。”
彭大軍還是不太信，總覺得聞九淵太兇，不像是什么領導。
聞九淵抬手揉了下眉心。
他兩天兩夜沒睡，剛剛在附近山里，就經歷了一場激烈的交戰。
許久未動槍的他，這次親手擊斃了三個特務分子。
看到他們身上炸開的血花，遲遲沒能找到棠溪的他，內心的暴虐幾乎要失控。
連一貫以來的掩飾功夫都做不到家，以至于嚇到了眼前這位老鄉。
聞九淵正要解釋。
旁邊老王開口：
“這位領導是個軍人！”
彭大軍的表情迅速松懈下來：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不早說！哎領導，你好你好。”
他握著聞九淵的手上下搖晃，熱情到不行。
聞九淵松了口氣：
“抱歉，同志，我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看到兩個男人帶著一個年輕女孩兒？”
他說著，摸出了棠溪的照片。
這是他與棠溪婚禮時拍的照片，還是時下比較少見的彩色照片。
上面的兩人，一個軍裝筆挺英姿勃發，一個紅裙嬌艷笑靨如花。
照片里的歡喜氛圍幾乎要溢出來。
“她是我愛人。”
聞九淵在這些天里，不知道多少次地重復這句話。
每次說出，都是帶著希望問，又得到失望的答案。
但他始終沒有放棄。
按照這一路追蹤而來的思路，聞九淵判斷跟在棠溪身邊的那個男人，智商很高、心思很縝密，要落腳不可能選在招待所這樣的地方，反而有可能選在老鄉家里。
這年頭民心淳樸，大部分老鄉都不會拒絕這樣的請求，特別是眼前這位彭大軍同志，面色和藹，親和力強，家里人口簡單，是個很好的落腳點選擇。
其實在聞九淵過來詢問之后，同行的其他人提出了不同看法，覺得跟著棠溪的人為了低調，不會選擇這樣明亮寬敞的大屋，反而會選那種偏僻不顯眼的小房子。
聞九淵仍然堅持，第一家就來問了彭大軍。
兩天下來，他已經隱約改變了最初的判斷，覺得棠溪身邊的人或許沒有惡意。
但愿……這不是他心急如焚之下產生的錯覺！
彭大軍的動作，在聞九淵眼里一寸寸放慢。
“她啊。”
彭大軍才開口兩個字，就讓聞九淵燃起了希望。
他的黑眸亮得驚人，迫不及待地問：
“同志見過她是不是？”
一頭霧水的彭大軍點點頭：
“對、對啊，我見過，他們才剛走不久呢！”
聞九淵壓住立刻追去的沖動，試圖問出更多的消息：
“你聽過他們的對話嗎？知不知道他們要往哪里去？”
彭大軍再次點頭：
“知道啊，他們跟我說過，要坐客車去市里帶他女兒去看病……”
聞九淵蹙眉：
“女兒？”
彭大軍再再次猛點頭：
“對啊對啊！哎領導同志，這照片上是你啊，你跟小溪同志是夫妻嗎？怎么看你這意思，是沒有跟你老丈人提前溝通過？連你愛人病了都不知道？”
彭大軍特別熱心，還叮囑聞九淵就算工作忙，也別忘記關心愛人。
這下子，聞九淵弄清楚了兩件事——
第一，棠溪生病了，持續的發燒，身體狀況不是很好；
第二，跟在棠溪身邊的人，竟然自稱是她的父親，對她關懷備至！
謝叔叔已經去世多年，哪兒來的人竟然撒這樣的謊？
聞九淵沒有深究。
他覺得這或許只是對方為了掩飾身份才說的假話。
不過，在聽彭大軍侃侃而談愛人的父親是怎樣對女兒關懷備至的時候，他依然有些奇怪。
同時，又不免放心了幾分，覺得溪溪身邊至少有人隨時照料著。
不管這個人是誰，他都會好好感激對方！
“走！沿著市里的公路出發！”
聞九淵當即下令。
他們這行人，自然不止是他與小吳兩個。
更多人掩藏了身份，停留在了附近。
聽到聞九淵發來的指令后，便立即追蹤而出。
沒多久，聞九淵前面的同伴發來消息，說是攔下了一輛前往市里的客車！
聞九淵的心臟猛烈地鼓動起來，眼底控制不住地迸發出喜悅！
他讓小吳加快速度，總算在幾分鐘后，趕到那輛客車附近。
可是在他上車后，卻沒有發現棠溪的蹤影。
聞九淵皺著眉，重新沉下臉。
他從車廂里走過，目光寸寸掃過。
而客車里的人，紛紛低下頭不敢對視，更是大氣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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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他們被攔下來，是有警察出面，說是什么臨時檢查之類的。
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路匪偽裝身份，回頭就讓他們把錢財交出來之類的。
特別是在聞九淵這個渾身殺氣的冷臉煞神上車后，他們更是嚇得瑟瑟發抖，像是一只只的鵪鶉縮在椅子里。
咔噠。
是拔槍的聲音。
“啊！”
有人發出短促的驚叫。
卻又在和聞九淵對視后，飛快地避開眼神，害怕對方注意到自己。
其實，聞九淵沒有看這個人。
他握著槍，指著車廂靠后滿臉緊張不解的中年男人。
“站起來。”
中年男人欲哭無淚：
“同、同志，我犯了什么法，你為什么要拿槍指著我……”
聞九淵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半晌，嗤笑出聲：
“你太淡定了。大名鼎鼎的‘鷹隼’，就這點偽裝水平嗎？”
中年男人還是死不肯承認。
直到聞九淵撥動保險栓。
中年男人臉上的緊張漸漸褪去。
他不緊不慢站起身，并沒有被抓后的恐懼：
“聞九淵？久仰大名。”
他的下頜微不可查地動了下。
早就察覺的聞九淵，一步上前，利落地卸掉了對方的下巴。
也避免了對方咬破毒藥自殺的舉動，將鷹隼摁在了地上。
周圍乘客看得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