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撫慰了棠溪疲倦的身體。
她大方地決定對聞九淵昨晚的行為予以原諒。
飯后,她快速將剩下那部分數據計算結束,抱上資料就準備去研究所。
她知道聞九淵下午有事,匆匆招呼了他一聲,準備去門口坐公交車。
聞九淵及時叫住她,指著院子里多出來的東西:
“你可以騎車過去。”
棠溪很驚訝:
“哪兒來的自行車?”
不是市面上常見的那種二八大杠,這輛自行車骨架纖細精致,車身居然是獨特的白色!
在滿大街的黑銀色搭配的自行車里,這輛自行車的外形無疑是一股清流!
棠溪喜歡極了。
連急著出門的心情都忘記,圍著自行車轉了足足兩圈兒,摸了又摸,愛不釋手。
聞九淵這才解釋:
“市面上那種自行車對你來說有點太高,騎著不舒服,也不方便。我就讓熟人按照你的身高改了一下。”
那就不是簡單的錢的問題了,而是用心的問題。
棠溪在他的示意下,試著坐上去,果斷高度對她的身高來說剛剛合適!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她干脆把手里的資料往前面的藤編籃子里一丟,就騎著自行車,在院子里騎了兩圈兒。
有段時間沒騎自行車,棠溪一開始有些生疏。
聞九淵緊緊跟在她身后,雙目如鷹隼般犀利警惕,隨時準備沖出來救人。
好在棠溪的車頭只搖搖晃晃了片刻。
很快她就找到了平衡,騎得越來越穩當。
聞九淵仍是不放心:
“你多試兩天再上路,今天還是我送你過去。”
棠溪不同意:
“小吳在外面等你好久了,你趕緊去上班,我自己騎車可以的!”
聞九淵又勸了兩次,還是沒能勸動。
沒辦法,他只能讓棠溪路上多多小心。
棠溪隨口應了聲,便踩著踏板,頭也不回地騎車出了院子。
沿路遇到不少人的側目,大部分都在看她騎的自行車。
棠溪不太喜歡這種備受矚目的感覺,只好將腳踏板踩得更快些。
等到了研究所,棠溪停車的時候,剛好遇到一群研究員同事。
“小棠同志?”
他們認出了她,齊刷刷地圍了過來——
“這是你新買的自行車嗎?”
“哇,這個顏色也太好看了,我也想把我的自行車改了!”
“這是哪兒買的?能分享一下嗎?”
動心的不止女同事,男同事同樣如此。
搞研究工作的,好奇心向來旺盛,對新奇事物的接受度也高。
若不是棠溪說這自行車是愛人送的,不是外面買來的,怕是已經有人躍躍欲試地準備去搞一輛回來了!
現在嘛,自然只有對棠溪的羨慕了。
就在大家熱情地圍著棠溪說說笑笑的時候。
一道陰郁沉悶的影子從旁邊經過、停下,不適時宜地冷笑著來了句:
“花里胡哨,小資腔調!要是換作前幾年,一個資本大小姐做派跑不掉!”
棠溪笑容微斂,越過人群朝來人看去。
是呂浩。
有一個星期沒在研究所見到這人,棠溪都快忘了他的存在!
她蹙著眉,冷聲道:
“呂浩,你有什么意見,可以找莊所長告狀!”
呂浩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
“哎喲,我可不敢。”
說完就溜了,讓棠溪想要罵他都來不及。
身邊的同事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罵起了呂浩——
“他瘋了不成?說的什么話呢!”
“就是就是,小棠你不就是騎了輛新自行車,看他酸得!”
“他這是被所長停職后第一次回來?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
“是啊,以前呂浩雖然有點浮躁吧,但待人還算是客氣。”
“待人客氣?你怕是不知道他有多喜歡搞小動作吧!你的事情就是他告狀的!”
“什么?是他?我招他惹他了?”
“嫉妒你的成績唄,呂浩這個人很陰的,你們離他遠點。小棠你也別和他一般計較,他就是個瘋狗!”
棠溪搖頭表示自己才懶得生氣。
呂浩就是個跳梁小丑!
以前還能仗著莊濤所長學生的身份,搞點幺蛾子出來。
現在連莊濤所長都對他大失所望。
上次還特意找她說過呂浩這個人,讓棠溪注意些,別被他的小動作影響。
棠溪當時就發現,莊濤所長對這個學生是失望透頂,甚至還有些傷心。
畢竟是自家學生,眼看好好的苗子墮落成這樣,莊濤所長很難不為此失落。
棠溪很快把偶遇呂浩的事情拋在腦后。
今天,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研究所靶場。
莊濤和幾位研究所的領導受邀而來,準備旁觀棠溪他們小組的槍械測試。
起初知道這么快就要進行槍械測試時,他們是很驚訝的——
“這才幾天,原型槍就出來了?”
“小棠同志年輕氣盛就算了,怎么一整個小組都跟著胡鬧?”
“我上次去看過他們組的進度,還是一團混亂呢,說是材料強度達不到標準。”
“或許是他們有了點進展,想要跟咱們展示一下,誰讓之前耗費好幾年心血的成果被否了呢。”
“算了,咱們就當是給年輕同志一個機會,看看也不費什么事。”
“沒錯,誰不是從失敗里摸爬滾打過來的呢?”
莊濤這些前輩領導們,是以一種包容的心態來看這次槍械測試,完全沒抱任何希望。
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當他們真的看到棠溪等人把一堆零件擺在面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黑了臉。
“這是什么?積木玩具嗎?”
剛巧被小組同事推出來當講解員的棠溪,恰好聽到這一句。
她笑了笑,絲毫沒有自家孩子被輕視的惱怒。
因為對于今天拿出來的成果,她是自信的,也是滿意的。
“積木?也算是吧。但不是積木玩具,而是積木槍械。各位,這就是我們小組近期的研究成果,模塊化槍械。”
棠溪親自站到桌前,介紹起每個零部件的名稱和作用。
伴隨著她的娓娓道來,一支通身漆黑冷硬的槍支在她素白的掌間逐漸成形。
一眾領導看得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