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鄭秀英沒有堅持住,因為王技術員突然給大家伙道歉:“對不起!”
只有三個字,隨后他扯住鄭秀芹將她往出拉。
鄭秀芹這次沒有掙扎。
因為大家伙都在看她,看著好像不在意,可其實她還是不敢猖狂下去了。
鄭秀英咬著牙:“對不起,是我胡說八道,你不要往心里去。”
說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眾人嘩然一片。
還以為多能耐的人呢,也就這樣了。
秦恒之對著陸喬歌笑了笑。
陸喬歌說齊爽:“繼續看電影吧。”
齊爽點頭,眼里都是笑意。
看陸喬歌就好像看自己家的親妹妹一樣。
視線不由得落在了秦恒之的身上,她沒見過秦代表,可這樣的人物在軍工廠也是不多見的。
看外形,兩個人真的是太般配了。
她就沒再說多余的話。
燈光突然暗下來,那邊還聽有人說:“以后這里看嚴點,沒票怎么給放進來了,值班的人呢,扣除這個月獎金……”
這應該是電影院的干部了。
接下來就很順利,雖然耽擱了一會,可看完電影,也正好月上柳梢頭。
兩個人一開始是騎著自行車的。
等快到陸家的時候,秦恒之從自行車上下來,陸喬歌看了他一眼,也從自行車下來,這是想一起推著自行車走?
年代電視劇里經常有這樣的橋段,不過很多時候是男主推著自行車,女主則是挎著軍挎包羞答答的跟在他身邊。
這一段路很安靜,幾乎沒有什么行人。
晚風輕輕的吹過,路邊的柳樹就跟著輕輕的搖擺。
秦恒之夸贊道:“你站出來給齊爽撐腰的樣子……很帥!”
陸喬歌斜睨了一眼秦恒之,也笑瞇瞇的說:“遇到了肯定不能袖手旁觀,不過你認識那個男人?”
秦恒之點頭:“他是六車間的技術員。”
頓了頓,解釋道:“我的工作內容就是經常和這些技術員還有老工人打交道,自然是認識的,他是老高中生,還曾經去蘇國進修過,負責無線電裝配。”
這個就很厲害了。
而且,即便是未來這個職業也大有可為。
秦恒之和陸喬歌慢悠悠的走著,這種感覺很新奇,也很美妙。
他說:“喬歌。”
陸喬歌頓了頓:“干嘛?”
秦恒之眉眼柔和:“沒事,就是覺得你的名字很好聽,朗朗上口。”
讓人喊的時候,就心生歡喜。
陸喬歌倒沒有去喊他的名字,而是隨意的說:“我聽人說當地的漁業公司要紅星湖的管理和使用權?”
秦恒之看了一眼陸喬歌:“嗯,有這個意向,只不過,你為什么問這個?”
陸喬歌說:“便民服務站有個手工編織組,如今大部分原材料都是從湖邊的柳樹林里取材,還有那一大片的蘆葦,這些都是手工組編織物件的好材料,如果歸了漁業公司,肯定會被限制。”
雖然覺得誰撈出來寶貝都得上交國家,可是老烏龜卻總覺得那個副經理有問題。
但是副經理住在市里,想要打聽什么消息很是不方便。
陸喬歌也沒用鼠大和鼠二,因為市里現在正在進行除四害活動。
很多單位還有上交多少條老鼠尾巴的任務。
她可不想鼠大鼠二遭遇這樣的危險。
既然沒消息打探,那就正好問問秦恒之關于漁業公司的事兒。
他肯定是知道的。
秦恒之說:“我原則上不同意,所以我持保留意見。”
那就是說廠長和書記同意了?
秦恒之是軍代室的,監管整個軍工廠的生產和研發,似乎這些日常事務他不插手。
“廠領導也會考慮你的意見嗎?”
秦恒之停下腳步,不知不覺的前面就是陸家了。
他看著被夜色籠罩的陸喬歌,聲音也不由得柔和了幾分。
“喬歌,我知道你準備將服務站長久的做下去,甚至包括你發起的為人民服務大集,很多人都在期待下一個集市的到來,可你應該不知道,后勤已經調整了采購方向,準備近期和滿山公社合作。”
秦恒之以為陸喬歌會失落,甚至都想好怎么安慰她了。
比如不要著急,可以徐徐圖之,可沒想到陸喬歌竟然眼睛一亮:“后勤真的要這么做嗎?”
秦恒之遲疑的看了一眼陸喬歌,實在是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高興。
陸喬歌笑瞇瞇的說:“我辦這個大集就是為了促進后勤改變他們的采購方向和方式,要靈活一些,多出去走走,不要坐在辦公室里喝茶定計劃,如今農村都在搞副業,農村蔬菜絕對是供大于求的,可后勤處呢,卻還是墨守成規,按照計劃去采購,六月份了,風調雨順的江城,韭菜菠菜小白菜竟然還要靠搶靠走后門才能吃上一口,這就有點搞笑了,所以才有了大集。”
秦恒之用異樣的目光看著陸喬歌。
這丫頭……
是夸她膽子大呢還是夸她聰明呢?
一陣微風吹過來,陸喬歌額前的碎發被吹到了眉梢。
秦恒之攥了攥手,很想將那一縷礙事的頭發給她掖到耳后。
因為它擋住了小姑娘眼底里閃亮的星光!
陸喬歌沒察覺到秦恒之情緒的變化,但她忽然意識到了和秦恒之處對象的好處。
就是能知道一些以前不知道的信息。
當然了,絕密的信息秦恒之也不會和她說。
而她也不會去問這些。
陸喬歌說:“明天我就跟胡主任建議這幾天再辦一次大集。”
手工組的庫存要清理了。
家里也需要補充雞蛋和允許范圍內的糧食。
秦恒之攥了攥車把,似笑非笑的提醒道:“小陸同志,你不要忘了我們在約會!”
陸喬歌眼波旖旎,指尖輕輕按下車把上的車鈴,叮鈴鈴的聲音飄蕩在美麗的夜色中,她的聲音帶著雀躍:“你聽,它在開心的唱歌!”
秦恒之只覺得轟的一下,頓時整個人都好像飛上了云端。
他眼眸漸深,只覺得心頭火熱的好像要爆發的火山。
喬歌,你竟然是這樣的喬歌!
一側的路燈突然亮起,把兩人的影子釘在斑駁的磚墻上。
秦恒之的手懸在半空,最終只是正了正軍帽,他的聲音比平時柔軟,帶著些許的沙啞:“嗯,它唱的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