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客人后，雪花飄下來。
高卿禾看了看時間，九點半，時間不早也不晚。
轉頭對身后出來的江抱海說：“散散步？”
江抱海一怔，隨后笑著點頭，夫妻倆手牽手，在街邊漫步。
路燈下的雪花好像變成了星星，一閃一閃灑落下來，極致浪漫。
城里大部份人都休息了，這座小城也變得安靜乖順。
老舊的街道和路邊商鋪新裝的霓虹燈交相輝映，雪越下越大，染白了兩人的發。
江抱海看著身邊的人，焦躁的心變得平靜祥和。
他終于知道自己愛她什么了。
這個女人她真實鮮活，像是光，只要站在她身邊，就能被她的光芒照耀，讓人想要追著她走。
一直走、一直走，一直走到老。
夫妻倆誰也沒說話，用心感受這場冬雪帶來的快樂。
等再次走到起始點，高卿禾發現，原來慶縣也不小呢。
繞主城區，能走一個小時。
江抱海喝了酒，高卿禾開車回家。
江抱海難得坐在副駕駛位，手肘撐在窗框邊沿，歪著臉欣賞了老婆一路。
過了臘月二十四，終于是放年假了。
江抱海想和老婆一起睡懶覺，還想和她一起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餓了就吃，渴了就喝，無聊了就開車出門軋雪。
可惜，第一天就被生物鐘弄醒。
看著身邊裹著被子還在熟睡的妻子，江抱海逼自己閉上眼睛睡回籠覺。
二十分鐘后，以失敗告終。
他在旁邊動來動去，冷風灌進去，反倒把高卿禾弄得打了個噴嚏。
江抱海嚇一跳，不敢再躺下去，輕手輕腳穿衣起床。
一大早，就開車出門去了。
回來時，高卿禾剛醒，“嘭”一下，一團黑東西扔到床上，很有些分量，在席夢思上輕輕彈動兩下。
江抱海把燈打開，脫下帶著寒氣的外衣，換上睡衣，坐到床邊，用冰涼涼的手捂住高卿禾的臉。
高卿禾措不及防，剛睡醒的那點懶勁瞬間被臉上的寒意打散，“啊！”的跳起來，給了狗男人一腳！
江抱海早預判了她的反應，撅起屁股往后一縮，完美閃避，哈哈笑出聲。
“你真煩人！”
高卿禾一枕頭砸過去，自己忍不住也笑了。
夫妻倆看著對方，像是被人戳中笑穴，忍不住又笑出聲。
江抱海笑得捶衣柜，高卿禾笑得滾在床上，好不容易止住，又看到對方忍笑的模樣，不受控制再次大笑出聲。
在客廳寫作業的江玉聽著從里屋傳來的笑聲，嘴角抽動了一下，無奈的表情透出淡淡的死感。
她覺得，她應該在地底。
好一會兒，主臥室里的夫妻倆才收住笑。
江抱海指指床上的紙包。
高卿禾疑惑問：“什么啊？”
手已經把紙包拿起，滿懷期待的打開。
十沓厚厚的人民幣，共十萬塊錢。
江抱海雙手插兜，“雙倍還你，男人說到做到，拿去隨便花！”
高卿禾沒忍住抱起錢猛親兩口，又跳起來摟住江抱海在他臉上“波波”蓋章。
“老公，你太帥了，我怎么會有你這么帥氣的老公呢，我真是太幸福啦！”
說著又親兩口，喜滋滋下床打開保險柜，迫不及待把錢收進去。
江抱海就維持著雙手插褲兜的姿勢，站在旁邊看著，滿眼的得意。
他就愛看她這財迷的小模樣，蹦蹦跳跳像兔子一樣。
等高卿禾興奮勁過去，關好保險柜。
江抱海忽然抽出一只手，抬起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高卿禾定睛一看，是一把鑰匙，車鑰匙！
她不敢相信的驚喜看他一眼，兩只眼睛亮晶晶的，看得人心都要融化。
江抱海沒忍住輕吻她眼睛，巴不得溺死在那水汪汪的眼底。
他只恨自己現在沒那么有錢，不能砸得她暈倒在自己懷里。
高卿禾迫不及待，一把將男人推倒在床上，坐在他大腿上搶下車鑰匙，對著燈光仔細欣賞。
“桑塔納？帶空調的？”
江抱海雙手迭在腦后，悠閑自在的嗯一聲。
鳳眸盯著她的笑顏，心里比喝了蜜還甜。
“喜歡嗎？”他問。
高卿禾點頭，又好奇問：“那舊車呢？”
江抱海想了想說：“賣給出租公司，或者讓方曉宇拿去當接待車，都行。”
想起來什么，又說：“要不留下來我繼續開，你開新車。”
夏利沒有大眾高級，但在慶縣也夠用了。
反正老婆開心怎樣都行。
江抱海此刻化身盯妻狂魔，只想看著老婆，什么都不想想。
高卿禾聽他這么說，自己安排起來。
“留著給公司接待用吧，才開一年賣了多可惜，新車你開，我出門需求不高，也懶得開。”
除非江抱海給她配司機。
她喜歡駕駛，但那是在沙漠中、在曠野里、在旅途中。
可不是在這坑坑洼洼的九十年代黃土路上，保持四五十碼。
“車呢？”高卿禾激動問。
以為江抱海已經開回來，馬上就想出去看。
江抱海趕緊抓住跨坐在身上的兩條大長腿，“別急，還沒開回來，正在車管所上拍照。”
“按照現在的辦事效率，年后才能拿到。”
高卿禾有點小失落，不過想起保險柜里的鈔票，沒一會兒又開心起來。
“下午陪我出門，我要去逛街買買買！”
江抱海眉頭微皺，用商量的語氣說：“雪很大，路上不好走，過兩天？”
高卿禾：“不要！”
江抱海：“那你等著，我去給車輪上個鏈條。”
走前，抱著老婆狠狠親了個夠，把人弄得喘不上來氣，這才得意的離開。
高卿禾朝天翻個白眼，看在錢的面子上，安慰自己：算了算了，讓他嘚瑟一下。
在家吃過午飯，夫妻倆便進城開始了買買買。
高卿禾在店里選，江抱海抱著一文件袋的現金，只管付錢。
起初，男人還會講講價。
到了最后，已經麻木，付出去的錢感覺就是紙。
要過年了，街上到處都是賣對聯和鞭炮的。
江抱海想起出門前母親的叮囑，又帶著高卿禾去攤子上買了幾幅對聯，還有兩箱煙花。
哦，還有紅包，過年得給小孩發壓歲錢。
東西買好裝車后備箱，夫妻倆正轉身，突然撞到了行人。
江抱海忙伸手護住高卿禾，“對不起”剛說了前兩個字，看清楚撞到的人，客套的笑容立馬露出，“周書記不對，現在是周主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