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卿苗根本不知道姐姐要來。
院門響的時候，還以為家里進賊了，拿起掃把躲在門后。
結果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提著購物袋走近。
“姐？”高卿苗驚訝喊道。
院里的人嗯一聲，“開門。”
高卿苗趕緊把門打開，放下掃帚，熟練接過她遞來的購物袋。
“姐你怎么來了？什么時候來的？這都買的啥？”
青年好奇的往袋子里瞅兩眼，好像是紅色的衣服。
等等！
怎么還有張結婚證？
高卿苗先驚訝的看身后換拖鞋的女人一眼，見她露出戲謔的笑，趕緊把隨手放袋子里的結婚證拿出來確認。
“我靠！真的結婚證！”
高卿禾好笑：“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
“不是吧”高卿苗看著結婚證上男人的名字，還有那張雙人照片，心情復雜。
“不恭喜我？”高卿禾來到廚房翻櫥柜，什么吃的都沒有。
不過飯桌上放著還沒切的西瓜。
指使弟弟去切瓜，高卿禾一把奪下結婚證，拿到房間收了起來。
“我讓你幫忙問租房的事，有消息了嗎？”
為了幫黃艷秋租房子，她可是把自己在縣城認識的所有人脈都找了一遍。
陸高鳴、小章、紅姐、粉店老板、報亭老頭、大院門衛大叔，還加一個高卿苗。
高卿苗把瓜切成小塊兒，放好牙簽，端到茶幾上放下。
“有了，正想找你說呢。”
高卿苗甩甩手上的水漬，拉開茶幾下面的抽屜，拿出一張寫有地址的紙條。
“粉店老板的一個親戚，以前自建的老房子，磚木的兩層小樓，已經空置幾年了，房子條件差點，沒咱們這個好，但租金和咱們這一樣。”
這小樓高卿苗還沒空去看，但粉店老板都說了房子情況很一般，能租出去自然好，租不出去就繼續放著，就不要對房子情況有太多期待。
怕姐姐嫌棄，高卿苗道：“縣城空房真不多，好多人也不樂意租出去，怕麻煩，你讓黃艷秋先來看看，要是能住，就先當過渡唄。”
“對了！”
想起來一件事，自己的事。
高卿苗激動道：“姐，縣一中后門那排帶二樓的獨棟門面你知道是屬于哪個單位的嗎？”
這話不是詢問的意思，是想賣個關子。
高卿禾吃著西瓜搖搖頭，有屁快放！
高卿苗“嘖”一聲，這么沒意思。
但還是老老實實繼續說：“那排門面我們一直以為是學校的，沒想到居然是棉花廠的。”
高卿禾：“然后呢？”
高卿苗：“他們要弄那什么資產重組還是啥的，反正有消息透露出來，棉花廠打算賣掉這些門面房！”
高卿禾來了點興趣，“價格呢？手續齊全嗎？能拿證嗎？只賣門面使用權還是連帶土地一起？”
高卿苗打聽到一半信息，手續肯定是齊全的，也能拿證，就是價格還不知道要多少。
至于土地，他還得再去打聽打聽。
“也別打聽了。”高卿禾道：“直接上棉花廠找他們負責這個事的人問。”
要不然等高卿苗打聽出來，黃花菜都涼了。
高卿苗想想好像也是這么回事兒，自己一個在步行街上擺攤的小販都聽到了風聲，那內部有熟人的，恐怕早就知道了。
不過高卿禾覺得也不用太擔心。
門面房搶手歸搶手，但現在有實力全款買下來的人也不多。
按照她的估算，各種打點下來，一萬塊錢肯定少不了。
姐弟倆又商量了一下具體安排，時間已來到深夜凌晨。
“睡了睡了。”高卿禾哈欠連天，西瓜吃完了，洗臉洗手準備上床。
高卿苗忍不住又確認了一遍，“姐，你和姐夫真領證了？”
高卿禾白他一眼，廢話，結婚證都看過還有假的嗎。
高卿苗一噎，突然、太突然了，他還沒做好要當小舅子的心理準備呢！
不過看姐姐面上都是笑意，還是不情愿的道了聲：“恭喜你啊。”
高卿禾捏捏弟弟下巴，“謝謝啦，晚安。”
“晚安。”高卿苗語氣干巴巴。
姐姐怎么就結婚了呢？
青年想不通，不愿接受這個事實，把腦袋埋在枕頭下，莫名涌起一股不舍。
難過、想哭.
“嘭嘭嘭！”
下半夜，鐵門被人猛烈敲打。
高卿禾姐弟倆瞬間驚醒過來。
“去看看！”高卿禾喊高卿苗。
高卿苗快速下床穿上拖鞋，天氣熱，渾身上下只穿一條褲衩子，光著膀子去開門。
“叔？”
看到是值班的門衛大叔，高卿苗滿眼困惑。
大叔焦急問：“你姐在不在？有人找她，很急，快點讓她去接電話！”
“啊？”高卿苗迷迷糊糊的還有點懵。
屋里的高卿禾已經小跑沖出來。
“誰找我？”
這個時候打來的電話，讓她有種說不出的恐慌感。
大叔也說不清楚，只知道是個男的。
男的？
高卿禾一時間想不起來除了爸爸還能有誰。
可家里能出什么事？
帶著滿心的不安和狐疑，高卿禾一路小跑沖到門衛室。
電話還沒掛斷，高卿禾接起來，“喂？我是高卿禾。”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又讓她意外的聲音。
“高小姐，老板出事了，你快點過來一趟！”
聽見方曉宇這話，高卿禾心跳都漏半拍。
她望著門衛室窗外漆黑的夜，又回頭看了眼墻上掛鐘，凌晨三點半。
這個點，江抱海出事了？
他怎么會出事？
剛剛分開的時候人不是還好好的嗎！
高卿禾不記得自己掛電話了沒有。
她一路狂奔回家，睡衣都來不及換，把藏在柜子深處的一沓現金裝進包里，拿上鑰匙，丟給跟來的高卿苗：
“鎖門，去縣醫院！快點！”
高卿苗一聽縣醫院，心涼半截，胡亂把背心運動褲套上，匆匆鎖上院門，就去追高卿禾。
她跑得飛快，像是逃命一樣。
高卿苗使出了吃奶的勁才追上。
不到十分鐘，姐弟倆就沖進縣醫院急診部大廳。
方曉宇正在辦理各種手續，沒想到這么快人就到了，被高卿禾一把抓住時，都沒反應過來。
高卿禾第一眼就看到了方曉宇衣服上染的新鮮血跡。
直覺告訴她，這是從江抱海身上流下來的血。
高卿禾腦子嗡的一響，眼前一黑，差點站不穩。
她迅速攥緊方曉宇的手臂，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沉聲問：“方曉宇，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