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卿禾有一點點感動,但更多是好笑。
抬頭示意小姑娘跟上來,解釋說:“江抱海他不是你想的那樣。”
黃艷秋聽見這話,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自以為清醒的傻子。
“我和他的事情,跟你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黃艷秋:“你可以講三句四句五句!”
高卿禾被她噎了下,頓了一秒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圖他的錢他圖我的貌,很公平。”
“不公平!”黃艷秋覺得不能這么算,高卿禾在她眼里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
而江抱海黃艷秋嘁了一聲,他又不是全世界最有錢的男人。
高卿禾不知道她腦袋里到底在想什么,也沒興趣知道。
伸手戳戳黃艷秋氣鼓鼓的臉,“你少管老娘,現在還是多想想你自己吧。”
“明天一起回村?”
“嗯。”黃艷秋點頭,她在縣城又沒房子,不回村只能睡大街。
“我明天自己坐客車回去,我不跟你們倆一道。”她特別補充。
高卿禾聳聳肩,隨便。
不過高卿禾這話倒是提醒了黃艷秋。
她試探問:“卿禾,你能幫我租個房子嗎?只要一個房間能睡覺能做飯就行。”
高卿禾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幫她留意租房信息。
兩人沒說幾句話,租的房子到了。
高卿禾以為弟弟早已經收攤回到家,沒想到敲了兩下鐵門,居然沒人響應。
她只好掏出鑰匙,自己開門進去。
黃艷秋把行李放客廳墻邊,又敲了敲緊閉的房門,回頭對打水洗臉的高卿禾搖搖頭,“苗苗沒回來。”
客廳里掛著一排熨燙好的女式夏裝,款式質量都挺好的。
高卿禾認可的點了點頭,猜測道:“現在天黑得晚,可能生意好還沒收攤,咱們先做晚飯吧。”
黃艷秋點點頭,隨便洗了把臉擦擦汗,甩著手上的水漬走進廚房。
冰箱早就有賣的了,但慶縣縣城用得起冰箱的也沒多少人。
高卿禾這是租的房子,原房主都是節約的人,更不可能有。
為了不把菜放爛,高卿苗每天吃多少買多少。
黃艷秋沒找到菜,先把米飯燜上,讓高卿禾看著煮飯的高壓鍋,提起菜籃子出去附近菜場買菜。
這個時間點可不早了,但愿還能買到新鮮菜。
高卿禾進屋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用鯊魚夾把頭發全部夾在腦后,進廚房看了一眼,把火調小點。
來到客廳,打開兩只行李箱,把里面的行李和禮物都騰出來。
黃艷秋那份單獨整理到一只行李箱里,自己那份一個行李箱裝不完,先把多的放茶幾上。
忙了幾分鐘,把雙方東西分好,高卿禾又把舊書包里的三十一萬現金拿出來。
單獨的一萬揣身上,剩下五萬一份,用報紙包起來,再套上一層衣服,免得被老鼠啃了。
其中五份放在自己房間里不同的五個地方,另外一份帶回家。
高卿禾收拾好明天要帶回家的東西,黃艷秋也買菜回來了,自覺進廚房洗菜做晚飯。
高卿禾把鞋一蹬,說一聲:“晚飯好了叫我。”
放松躺下。
西南地區海拔高,晝夜溫差大,傍晚溫度已經降下來,正是最舒適的溫度。
高卿禾床上的被子還是她離開時那一套,有點厚。正在盤算著等弟弟回來讓他把被子換成薄的,門口傳來開鎖的動靜。
高卿苗回來了。
進門先聽見從廚房里傳來的動靜,緊接著就看到茶幾上堆滿的禮品還有墻邊兩個大大行李箱。
高卿苗驚喜的把身上扛著的大布袋往地上一放。
“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高卿禾從床上下來,高卿苗先一步沖進來,看到人,激動得只知道傻笑,什么都說不出來。
“傻不傻。”高卿禾好笑的拍了弟弟手臂一下,帶他出去看給他買的禮物。
一雙球鞋,一套隨身聽,帶耳機那種,還有兩盒流行音樂磁帶。
高卿苗開心的立馬換上新球鞋,又忙著搗鼓隨身聽。
弄著自己的,還要看桌上其他的東西,心里大概估了個總價,沒忍住狠狠咽了口口水。
滿身臭汗的青年湊到姐姐身前小小聲問:“姐,這次你賺了多少錢?居然買了好幾千塊錢的禮物回來。”
高卿禾嫌棄的用手指尖把人推遠,在飯桌前施施然坐下,翹起二郎腿,抬手比了個三。
“多少?”高卿苗不敢猜是這個三后面是四個零,還是五個零。
猜四個零吧,總覺得有點小看了姐姐的本事。
可五個零那能是合法賺來的錢嗎?
鄭小虎他們新開的游戲廳都賺不了那么多。
就在高卿苗想猜不敢猜時,黃艷秋把炒好的兩盤菜端上桌,說:“三十萬都不敢猜,慫包。”
高卿苗發誓,要不是黃艷秋和他媽一個姓,他肯定揍哭她!
高卿禾和黃艷秋對視一眼,兩個女人都戲謔的看著高卿苗。
傻弟弟,又以為自己行了。
高卿苗沒心情關注她們的小眼神,大腦已被三十萬這個數字震懵。
黃艷秋晚飯做得挺好吃的,就是習慣性少放油水,干了點。
但高卿禾也吃了兩大碗,黃艷秋自己都吃了五碗。
而平時飯量也挺大的高卿苗,被大姐發財了的喜悅沖擊頭腦,只機械性的吃了幾口白米飯。
他不餓,他一點都不餓,光是聽見三十萬這個數字他就已經飽了,吸收氧氣就行。
過度激動總需要時間緩和,高卿苗目前看起來除了精神比較亢奮,其他都挺正常的。
還和高卿禾對了攤子上的賬。
在高卿禾離開的這三個多月,服裝攤子除了目前壓的貨款、高卿苗這段時間的生活基本花銷之外。
總余額6238元。
這還是五六月雨天多,出攤時間較少的前提下。
按照一開始姐弟倆定好的分配方案,高卿禾還能從中拿四成利潤。
但這份錢她沒拿。
不但沒拿,反而掏出五千塊遞給高卿苗。
“去打聽打聽步行街上的門面有沒有要賣的,買一個下來,開個服裝店。”
高卿禾特別交代,只能買產權清晰的,而且只要步行街上的門面。
再過七八年,一中步行街開始拆改,不管是要新門面還是拿賠償款,都穩賺不賠。
高卿苗感動的把錢收了,激動得一宿沒睡著。
第二天早上五點半就爬起來去出攤。
結果攤子擺開才發現,連狗都還沒起,打聽消息都不知道找誰,痛并快樂的煎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