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聽到敲門聲。
高卿禾強忍困意爬起來開門。
看到門口那個滿身頹喪的“女鬼”,瞌睡瞬間被嚇醒。
不會化妝的初學者最好不要畫眼妝。
頂著夸張妝容,還燙了大波浪的黃艷秋懨懨說:“我回來了”
高卿禾掃一眼她兩手提滿的大包小包,“兩千塊花完了?”
黃艷秋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看錯,居然看到高卿禾笑了下。
“比我想的要快一點。”高卿禾讓開門的位置,等黃艷秋進門,輕輕關好門。
掃一眼墻上的鐘,凌晨兩點半。
她還以為黃艷秋要明天才回得來呢。
黃艷秋進門放下東西,立馬把腳上新買的高跟鞋蹬掉,換上酒店提供的塑料拖鞋。
腳底板完全與地面接觸的感覺,讓她長舒一口氣,人還是接地氣點好。
“這高跟鞋簡直不是人穿的。”
吐槽完高跟鞋,又吐槽身上的旗袍,勒得喘不上氣。
可讓她脫掉又舍不得,因為這裙子它實在美麗。
“你走回來的?”高卿禾問。
黃艷秋哀嘆一聲:“街上打不到車,我走了一個小時!”
高卿禾夸她方向感好,這都能找回來,現在可沒有導航。
黃艷秋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又說不出來,跟高卿禾大眼瞪小眼一會兒,咚的往床上一倒,“累了,睡了。”
高卿禾看了眼地上丟得亂七八糟的袋子,聳聳肩,關燈繼續睡。
次日一早,熟睡中的高卿禾被黃艷秋的尖叫聲吵醒。
“怎么了?”她往衛生間那邊看。
黃艷秋忙說:“沒事沒事,你繼續睡,我洗把臉。”
高卿禾就猜到是怎么一回兒事了。
昨晚睡覺沒卸妝,早上起來照鏡子不嚇一跳才怪。
何況那妝容夸張得像是活見鬼。
高卿禾無聲笑笑,徹底清醒,穿衣下床洗漱,就看到黃艷秋在用香皂狠狠搓臉。
“你對自己的臉可不可以溫柔點?”
走出去翻她那些袋子,“沒買卸妝的嗎?”
黃艷秋愣愣問:“什么是卸妝的?”
高卿禾找到一支還沒拆開包裝的潔面膏,撕開包裝遞過去。
“哦哦,原來是這個!”
黃艷秋想起來了,昨天買東西的時候銷售員好像說了要用這個卸妝來著。
一頓猛操作后,黃艷秋終于把眼睛上那圈黑乎乎的眼線和睫毛膏弄干凈。
看到自己干干凈凈的臉,她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高卿禾早已經洗漱完坐在小桌前等著了。
黃艷秋把自己買的東西全部搬上桌,“這是擦臉的面霜,我試過特別好用,一個要80塊呢!你一個,我一個。”
“這是我給咱們倆買的項鏈,一人一條,你是月亮,我是星星。”
高卿禾驚奇打開她遞來的大紅色盒子,里面是一條閃閃發亮的金項鏈。
細細的鏈條上掛著一顆小彎月。
一克70元,有6克重。
高卿禾美滋滋帶上。
黃艷秋看得都舍不得挪開眼,“真好看!”
緊接著就把自己那條也帶上,開心的在高卿禾面前轉了一圈展示。
“漂亮!”高卿禾由衷贊美。
黃艷秋瞬間上頭,把自己新買的兩套衣服都拿出來,穿給高卿禾看,讓她提提意見。
兩套新衣服都是成套搭配好的,黃艷秋特意去一家裝修看起來就很貴的店里讓老板娘給自己挑的。
對方沒有坑她,選的都是襯她膚色,符合她這個年齡的款式。
一套是短袖短裙的網球服套裝,白上衣橙黃裙子,提亮又顯高。
一套是休閑風的吊帶紅背心,配一條淺藍七分緊身牛仔褲。
黃艷秋皮膚雖然不白,但黑得很均勻,這一身穿上身,再搭配她剛燙的大波浪卷發,很辣妹風。
反而是昨晚穿回來的綠色旗袍又不合身又顯黑。
高卿禾銳評:“旗袍一看就是你自己挑的。”
黃艷秋沒好氣的白她一眼,“花了兩百塊呢!”
高卿禾覺得好笑,花兩百塊又怎樣?
就算花了兩千塊,丑還是丑。
“那我不要了。”黃艷秋把旗袍丟高卿禾床上,“給你穿,你穿肯定好看。”
“你要送我?”高卿禾故意問。
黃艷秋感覺自己要被氣死,她很大方的好不好。
“送你送你,便宜你了,真是的。”
瞅一眼,還怪舍不得。
“我穿真的不好看嗎?”黃艷秋期待的弱弱問。高卿禾:“不是不好看”
黃艷秋眼睛唰就亮起來。
“簡直是慘絕人寰。”
她還要補充,“我都不好意思告訴你,我昨晚給你開門的時候被嚇到了。”
黃艷秋差點給她一拳。
“高卿禾,你今天最好別吃飯,要不然我怕你被自己嘴巴毒死!”
高卿禾抓起枕頭就砸過去,黃艷秋靈活閃開,沖她做個得意的鬼臉。
哎嘿,你打不著老娘
高卿禾:有時候真挺無語的
兩人笑鬧了一陣,肚子咕咕叫,餓了。
黃艷秋非要高卿禾穿那條綠色旗袍。
看到自己買來的旗袍在高卿禾身上重新發光發亮,心滿意足。
兩人都穿著新衣服,手牽手一起下樓吃飯。
三十一萬現金分成兩份,一人一個包,隨身帶著。
高卿禾無比懷念從前一個手機走天下的便利。
吃完早餐,回到酒店就接到了劉曦文打來的電話,說他晚上有空。
高卿禾立馬約他吃晚飯,飯店就選在江邊的老字號菜館。
劉曦文問:“不介意我帶兩個朋友一起來吧?”
高卿禾心里把話過一遍,笑了,“當然,歡迎之至,那我們晚上見。”
掛了電話,發現黃艷秋在緊張的望著自己。
高卿禾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黃艷秋連連搖手,她不想去,怕飯局上丟臉。
但又不放心高卿禾一個人,糾結得眉毛都要打結。
最后一咬牙,“去!”
“那包怎么辦?”黃艷秋掃了掃兩人身上的包,總不可能也帶出去吃飯吧?
路上丟了可就完蛋了。
高卿禾也擔心這個問題。
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放在酒店提供的保險柜里。
傍晚,兩人一塊兒去赴約的路上,黃艷秋才說:
“你知道我花完給我的錢之后是什么感覺嗎?我害怕、我恐慌想了一天,我想明白了,我恐慌不是因為花多錢,而是因為自己沒有把花出去的錢再賺回來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