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不癢的,黃艷秋都沒感覺到,拿起秧苗和黃英一起種辣椒。
高卿禾自己被氣個仰倒。
兩個人干活速度就是快,剩下的秧苗半小時不到就都種完了。
三人收拾收拾,下山回家。
黃艷秋擔著柴在前面趕牛。
高卿禾和媽媽走在后頭,看著她被曬紅的脖子,心疼的皺起眉。
“媽,你最近身體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怎么突然問這個?”黃英奇怪的看女兒一眼。
高卿禾:“擔心你啊。”
黃英心里一暖,搖搖頭,“沒事,你媽我好得很,我年輕那會兒,全上河村的姑娘都找不出比我還能干的。”
這點倒是全村都知道。
可能干也不能使勁干不是?
高卿禾拉起媽媽粗糙的手,黃英怕臟了女兒,甩開不讓牽。
結果高卿禾非要牽,倒把她搞得有點不好意思。
“你這孩子今天怎么了?這么大還跟媽牽手不怕招人笑啊。”
想起今天這孩子破天荒要和自己一起下地,黃英更加覺得孩子不對勁。
高卿禾也不怕被看出來,半真半假說:
“媽,你知道我昨晚上做了個什么夢嗎?”
黃英試探問:“做噩夢夢到你媽死了”
“呸呸呸!”高卿禾急得連忙往地上吐口水,“不算不算!我媽胡說八道!”
黃英被逗笑了,她很少看到女兒這樣“鄉土”的一面。
這大丫頭小時候就嫌棄這些土里土氣的民俗,小時候讓她拜土地公都要摁頭才肯。
“做夢都是反的,不怕啊,媽一定活得長長久久的。”
黃英捏捏女兒的手,輕哄道。
高卿禾趁機說:“那等我賺到錢回來,咱們全家人一起去大醫院體檢,要是有病就治病,沒病就當旅游,好嗎?”
黃英哭笑不得,接下來正是農忙的時候,要犁田要插秧,還有豆子要種,油菜要收要榨,干不完的農活。
哪有時間去什么醫院體檢?
可看著女兒認真期待的眼睛,黃英還是不忍看她失落,勉強點了點頭。
“拉鉤不許反悔!”
高卿禾伸出小手指,看起來幼稚又固執。
黃英無奈的嘆口氣,依著她,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滿意了?”
高卿禾嗯嗯一笑,“媽你一定要等我啊,我很快就能賺大錢回來。”
黃英:“好!”
“不要下死力氣干活,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休息,慢慢來不要急。”“現在我和苗苗都能自己掙錢了,爸工資也漲了,家里日子好過了,不用你再像從前那樣辛苦。”
“媽,你要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知道嗎?”
“可不要學村里那些大娘,自己累死累活的干,就想多攢點多省點,結果把身體累病了,反倒掏空了家底。”
耳邊全是女兒絮絮叨叨的叮囑,黃英聽到一半就已經煩得不行了。
正想著怎么才能讓她閉嘴。
就聽見小賣部那邊傳來阿嬢的喊聲。
“小禾!有你電話哎!”
黃英如蒙大赦,趕緊把身邊叨叨叨個不停的寶兒推出去。
“快去回電話,別讓人等著急了!”
黃艷秋婆家正好要走那邊,兩個人一起來到小賣部。
“阿嬢,是誰啊?”
高卿禾拿草帽扇著涼風,笑容滿面的走進店。
阿嬢曖昧的看她一眼,“還能是誰,你男朋友唄。”
門口還坐著一圈沒事干的大姑娘小媳婦,聞言哈哈哈笑了起來。
眼看高卿禾拿起電話,又都安靜下來,一個個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
換個人面對這般場景,早已經鬧出大紅臉來。
高卿禾就大大方方的,倚靠在柜臺上,還沖她們笑了下。
人長得好看,就算穿一身舊校服,都顯得青春靚麗。
小媳婦們暗暗羨慕著,都恨自家老娘找老公的時候怎么不找個像高崇義那樣好看的。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高卿禾問“你找我什么事?”
等了兩個小時回電的江抱海被這一句話問得瞬間沒有一丁點期待。
當然,這是他的錯。
他怎么能對高卿禾這個女人有期待呢!
“你去哪兒了?這么久才回。”
高卿禾:“和我媽去種辣椒。”
“你種辣椒?”
“嗯吶”
高卿禾狐疑:“你給我打電話就為了問這個?”
“不是。”
“那你說啊。”
“算了,沒什么,就告訴你一聲我回到家了。”
昨晚到的今天下午才想起來跟她說,是不是太晚了點?
想她就是想她唄,還要說什么回家了。高卿禾一副看穿的輕笑語氣,“嗯,我知道了,還有嗎?”
對面陷入長久的沉默,但電話并沒有掛掉。
又過了半分鐘。
江抱海說:“回頭我給你買個BP機,回電話快點,掛了。”
聽起來冷冷的,像是領導給小職員下達命令。
電話里傳來嘟嘟聲,高卿禾聳聳肩,放下電話。
“說了什么啊?”阿嬢八卦的臉湊上來。
高卿禾沒搭理,直接問:“多少錢?”
“一塊二。”
高卿禾付了錢,扭頭就走。
不知道還以為她沒聊高興,小情侶鬧脾氣了。
卻沒看到高卿禾瘋狂上揚的嘴角。
煤老板雖然說話冷冰冰,可他是真給BP機啊!
語氣不好點又怎么了?
她就愛聽這樣的聲音!
系統吐槽:宿主你還有沒有一點尊嚴,有沒有一點自尊!怎么能這么輕易就被物質收買了呢?
高卿禾:“滾!”
系統瞬間沒了聲音。
扣子廠那邊的款還沒打過來,高卿禾又在家悠哉的待了幾天。
但沒想到,自從那天打過一次電話后。
江抱海像是上癮了似的,平均一天要給她打兩個電話。
每次電話都很短,有時候就問她一句吃了嗎?吃了什么?
就突兀的結束了。
說得最長的一次,是關于江玉的事。
江抱海回城就去找袁麗萍的父母,解決了她的父母。
對方態度很好,積極配合,并帶女兒上門親自給江玉道了歉。
不過袁家夫妻倆那邊搞定了,并不代表袁麗萍就一定愿意聽父母的話。
江抱海說:“我只能叮囑她以后有事立馬告訴我,實在不行,我只能讓她轉學。”
說完,忐忑的等待著高卿禾的反應。
聽到她說:“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電話那頭長舒了一口氣。
只有江抱海自己知道,這句肯定對他來說有多么重要。
而這個堅定給予他肯定的人。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現在,都只有高卿禾一個。